第二十三章：亲近
苏夭夭听了，却只站在院内没动，看着李嬷嬷轻声道：“还请李嬷嬷进去通禀一声吧。”
李嬷嬷见她这端庄有礼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六小姐不必担心，是老夫人吩咐老奴在此候着的，早就嘱咐过直接带六小姐进去便是，不必通传了。”
“那就有劳李嬷嬷了。”苏夭夭这才挪动了脚步，跟着进了景宁堂内。
此时老夫人正盘膝坐在内室之中的拔床上，腿上盖着一层绣着如意暗纹的毯子，香炉中焚着上好的沉水香，颇有些定心安神的功效。
“孙女儿给老夫人请安。”
苏夭夭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清灵的语声在屋内响起，叫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老夫人睁眼看来。
“六丫头来了？快起来吧，坐到祖母身边来。”
苏夭夭微微抬头，没有起身，而是满怀愧疚道：“老夫人，今日是孙女儿太不懂事，纠缠不放，丢了国公府的脸面。老夫人若是不高兴，便惩罚孙女儿吧。”
老夫人定了定神，低声一叹后才对李嬷嬷吩咐道：“璃绣，扶六小姐起来。”
苏夭夭站了起来，走到了老夫人身边，垂首道：“老夫人不怪孙女儿么？”
“先坐下。”老夫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苏夭夭坐下，这才开了口：“六丫头觉得自己可是做错了？”
苏夭夭沉默了下来，复又神情认真道：“当着外人的面讨要公道，丢了国公府的脸面，是孙女儿错了，但若是重头再来，孙女儿仍旧会如此，孙女儿不是个好性子的人，不愿意凭白受辱。”
老夫人没有动怒，苏夭夭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错，又何必与老身告罪？”
“老夫人……”苏夭夭一时间还真不知该说什么，上一世她就被接到了老夫人身边教养，对老夫人还是很了解的，虽说一直在后院里吃斋念佛，但无论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苏夭夭想要对付柳氏，却从未想过要与老夫人为敌。
“你是个有主意的，想为自己讨个公道本也不是什么错处，只是行事还有些欠妥当，这一回的事情，老身不怪你。”
“谢祖母体谅。”
苏夭夭说的真心实意，在老夫人面前也显得乖顺了几分。
老夫人对她受教的样子很满意“邱氏的事情，你觉得老身该如何处置？”
苏夭夭想了想，一脸坦然道：“二夫人是孙女儿的长辈，无论做了什么事都轮不到孙女儿置喙，孙女儿不敢妄言，全凭老夫人做主就是。都说家和万事兴，想来二夫人也该知道错了，孙女儿想替二夫人求个情，望老夫人从轻发落。”
苏夭夭显然是不想多追究了，她深知老夫人不会为了这一件事而动了柳氏和邱氏的根基，能稍有惩戒已然是最大的限度了。与其死咬着不放，倒不如主动退让一步，毕竟想要对付她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己识趣一些，更能让老夫人怜惜自己几分。
果不其然，苏夭夭话落，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就和蔼了许多“嗯……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这件事确实是你受委屈了，但国公府的颜面不能丢，老身纵然心疼你，也只能将此事轻轻放下，希望你能不记恨老身才好。”
“祖母严重了，您的苦心，孙女儿都明白，如何会记恨您呢？这么点儿委屈，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苏夭夭识大体的样子深得老夫人的心，原本想要将其接到身边抚养的心思又浓烈了几分，祖孙二人闲聊了片刻后，老夫人便问道：“老身看你像是个知书达理的，这些可都是许氏教你的？”
“正是许姨娘教导的。”苏夭夭直接应了下来“我与平哥儿都是跟着许姨娘的，许姨娘时常教导我们要懂礼数，识规矩，还要孙女儿多多孝敬老夫人，听老夫人的话。”
许氏不过是个妾室，老夫人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她几面，如今听了苏夭夭的话，倒是对许氏的印象好了许多，想着能教导出苏夭夭这么个心思灵巧的丫头，本人应该也不会差。
“之前老身曾问过你，可愿留在景宁堂陪一陪老身这把老骨头，你虽说了不愿，这次老身还是想多问一回，可愿留在景宁堂与老身作伴？”
苏夭夭之前拒绝过老夫人一回，若是这次还是不愿意，以老夫人的性子也不会强求，苏夭夭深知她的心思，拿捏着分寸回道：“孙女儿自然愿意陪着老夫人，只是许姨娘和平哥儿……”
老夫人心情还算不错“这好办，许氏那边，老身会拨人过去伺候着，不会叫他们受了委屈，你若惦念着他们，也大可时常回去看看，老身这景宁堂又不是鸟笼子，还能关着你不成？”
苏夭夭等的就是老夫人这句话，老夫人派去的人，定然是老夫人的心腹，总比柳氏的人踏实可靠，自己最开始回绝老夫人，也只是想吊一吊她的胃口罢了，他们母子三人想要在这府中有一立足之地，老夫人就是最好的靠山，苏夭夭自然会牢牢的抓住。
“谢老夫人体恤，只要老夫人不嫌孙女儿扰了您的清净，孙女儿愿意一辈子留在这儿伺候老夫人。”
一听这话，老夫人和一旁的李嬷嬷都笑了，李嬷嬷更是说道：“六小姐的嘴还真是抹了蜜一样甜呢，这回老夫人有六小姐陪着，也能开怀许多了。只是六小姐可不能伺候老夫人一辈子，要是耽误了六小姐的姻缘，老夫人怕是要舍不得了。”
苏夭夭脸色一红，显出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态，害羞的低着头不敢说话，那样子看的老夫人又是一乐，拍着苏夭夭的手道：“好了好了，你也有日子没看见许氏了，快回去看一看吧，也免得她为你忧心，老身叫人先把西厢收拾出来，晚上你便直接搬过来吧。”
“是，那孙女儿就先回去看看许姨娘，等晚上再来陪老夫人。老夫人操劳了这么久，也快躺下休息休息吧，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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