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黑色福音（六）
冷漠与达尔克的交谈持续了一个下午，有关于圣马珂街所有的忏悔者，关于他们的罪恶，他们忏悔的过程，达尔克事无巨细都讲述了一遍。
这些故事都是大同小异，都是彰显达尔克不辞辛劳，展现智慧，传播福音的故事，都是现编的谎话，欺骗到连他自己都信了的故事。
所以说人最擅长的还是欺骗自己，他手上的血腥，连专门砍人头颅的刽子手看到都会害怕，然而冷漠以恶魔之眼观察达尔克灵魂，发觉他不仅仅没有愧疚，反而是充满了自豪，好似干了什么伟大的事情一样。
冷漠呼吸着空气里弥漫着，腐烂到无以复加的灵魂味道，简直都要干呕出声了，这种腐烂的高级灵魂，也只有别西卜领域的恶魔们才会喜欢，这种七级灵魂要是进嘴，包管爱美又有洁癖的莉莉丝大人抽烂自己嘴巴，唉，要不是这玩意儿值钱
他随着达尔克回到了教堂，也询问了奇德的去向，达尔克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他是这样说的“：那小子和艾丽娅交往这事儿偷偷摸摸的，今天才算是把事情挑明白，他向我请辞了，去找工作去了，唉，不过我可是有些担心，别的地方可不像我们这儿一样能够包容一个黑色肌肤的人，他找工作这件事情磕磕碰碰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啦。”
瞧这话说的，达尔克先生编造谎言，简直连草稿也不需要打，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冷漠看着达尔克，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的姿态很低，俨然也是另外一幅扮相。
他跟随着教堂中的人回到教堂之后，又开始雕琢其那个损坏的雕像，翅膀的部分虽然还没有修缮完毕，但是暂时性地也已经告一段落，现在雕琢的是腿的这个部分。
达尔克的生意管理者们，艾丽娅，柯尔特，朗瑟，奎因以及怀特修女，毫无疑问，这些都是真正接触了核心的人，属于达尔克百分百信任的人。
那些不重要的，随时可以抛弃的人物，达尔克在他们有可能造成利益损害的第一时间就将其处理掉了。
第一个处理的是汉斯，汉斯出卖了自己的器官，而且还是一个麻药成瘾的家伙，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价值已经被榨干的家伙，即使科德尼斯神父不出现，不肖三个月，他也会在某个夜晚消失，所以达尔克对他下手的很快。
第二个死去的是奇德，哈，这小子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家伙，他是柯尔特的手下，但很显然也是个被送到教会送死的家伙，他甚至没有发现，他所谓的恋人艾丽娅，实际上才是真正的大腿，与他老板都是平级的人物，借由他的口，暴露了柯尔特，而暴露了柯尔特，自己今日才有理由去找一趟柯尔特。
柯尔特对于达尔克来说，属于核心地位，一切利益都是由这个买卖为中心，他就如同是支撑房屋最重要的那根柱子。
要知道“科德尼斯”这个身份可是来自于圣保罗，圣马珂对于圣保罗来说，比蚂蚁还要渺小，假如“科德尼斯”正如其表现的一般是一个正直之人，奇德暴露出来的东西，会让达尔克整个利益链都陷入毁灭性打击之中，大教会有什么样的力量，达尔克实在是太清楚了。
因此当达尔克从“科德尼斯”嘴里听见老板，肉贩，柯尔特这些个词汇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容忍这样一个傻缺的存在，他甚至等不及将奇德的价值利用殆尽，就将其杀害了。
现在的问题是，虽然柯尔特这个存在已经暴露出来了，但是自己的推论还是没有得到证实，有关于达尔克的利益链里真正核心的东西还是没有暴露出来，要想达成终极的毁灭，就必须让这个参与其中的所有目标，都陷入崩溃之中。
依照现在的判断，无论是艾丽娅还是朗瑟，奎因这些人，即便是达尔克圈子里的核心人物，其为达尔克所赚得的利益也是对他无所谓。
因为无论是朗瑟，奎因亦或是艾丽娅，他们都一直待在达尔克的身边，他们在某些事情上的决断很明显就是来自于达尔克本人，损失了这些人，也不过是损失了一点儿羽翼而已，还谈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冷漠抚摸着尚未仔细打磨雕琢的羽翼，目光却凝视着，天使雕像的四肢。
倒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至少现在有了一个比较有趣的结论，达尔克无法控制白人，他在白人区连一个管理者都没有，难道他在白人区域就没有生意了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自己就是专门对接白人区域生意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他于白人，可称不上什么等级关系，撑死了也就是合作伙伴罢了。
也许达尔克对于这黑白之间的区分，正是这次愿望的突破口？
冷漠放下了凿子，对于个雕像，他打算好好琢磨，没准备用魔力一瞬间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毕。
第二天一早，冷漠等候着教徒的出现，今天式礼拜四，是日常工作稍微闲置了一些的日子，至少女人和小孩儿会在今天到这里来（这段是我瞎编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也许是祈祷，也许是倾诉自己的愿望。
不过一般情况而言，今天只需要修女以及修士就可以了，毕竟能给予教会钱财的大多数情况也不会是这些人，因此今天一早出现在这里的是，修女怀特以及修士奎因，一个丰满的修女，和一个帅气壮硕的修士。
这种组合既能够吸引青春期的男孩儿们，也能够吸引没有工作，闲在家中的女性，不过听说过于壮硕的身材甚至会吸引男性，这就说不准了。
今天来到这儿的都是白人，这似乎是某种惯例一样，这些白人女性非常恭敬地看着神父装扮的自己，但是他们分明不认识自己，而且在这个街道里，白人们的地位应当是非常高才对，没有理由对一个陌生的白人神父保持恭敬。
而且这种恭敬似乎还是那种强制性的，这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冷漠抱起黑色封皮的书，缓慢走向以为正虔诚祈祷的女性，这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她的孩子倒是不大，顶多也就八岁左右，从恶魔的角度去看，女人的罪恶之魂等级只有一（稍微带点儿罪恶，或许是在背后说过什么人的坏话）而那个小男孩则是个完全纯净的灵魂。
“：你好，我是见习神父，科德尼斯。”
“：您好，我是里特先生的妻子，哦！我知道您，达尔克神父昨天就提及了你，说你是一个很有理想，很高尚的人，快，小里特，向这位神父打个招呼。”这位里特夫人显得有些紧张，急忙呼唤她的孩子行了个大礼，可惜这个孩子似乎不是很懂得礼貌，他只是点了点头，又跑到远处去了。
“：里特夫人我想问您，达尔克先生昨天去你们那儿说来些什么？我是下午才去的，好多东西都没有听到，很是有些遗憾。”冷漠的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呃我也是后来才去的只比您稍微早到那么一会儿呃我听到的内容几乎和您是一样多的。”
这位夫人说的是假话，昨天畏惧在达尔克身边的，有男有女，但是唯独这位女性和她的孩子不在其中，恶魔的记忆力可是远超人类。
看来达尔克对于“科德尼斯神父”这个人非常重视，他也可以算是严防死守了，这都能够安排到。
“：没关系，您不必紧张，只是或多或少让我有些遗憾罢了，里特夫人，达尔克神父对于您的家庭也是时有照顾的吗？”
“：不，神父从不对我们家有过特别的照顾，他给予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样，只是有什么需要，他随时都会来帮忙。”这下子她的声音流利多了。
“：您的丈夫呢？今日没有过来吗？”
“：我的丈夫呃他去工作了，他是一个农场主，他平日的工作就比较繁忙，他需要监管的雇工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信教的人。”她前半段还在想着说话，但是后面似乎找到了什么对应似的，话语非常流利。
“：看来您的家庭是十分富有了，有机会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的丈夫，向来只于达尔克神父打交道，关于这点您必须征询达尔克神父的建议。”
“：好吧这毕竟是属于达尔克神父在管理的教堂，我是应该询问一下达尔克神父。”
“：放心吧，达尔克神父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您不必担心。”
“：能和我说说你的丈夫吗？我觉得以达尔克神父的个人魅力，里特夫人也应该向里特先生极力推荐过，所以这让我有些不解。”说实话，这句话问得实际上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了，但是谁让里特夫人表现出一幅畏缩的样子呢？
“：呃他实在是太忙了对我也多次劝过他，但是他需要照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因为照顾农场是需要大量知识，和足够的耐心，而今年的员工们，对于这些事情做的都不是很好，所以里特他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教导。”
冷漠对于“今年”这个词汇有些敏感“：哦，里特先生的员工都是些什么人？”
这下子里特“夫人”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都是一些贫穷的黑人，里特先生非常宽容地给了他们工作，并亲自教给他们知识。”
“：嗯，既然他们的知识，他们的耐心不胜任这份工作，为什么不让老员工们去做这些事情，并将后来的人培养起来呢？”
“：因为嗯因为对了，因为里特先生竞争对手们，经常挖他的墙角，他的老员工们流失的差不多了。”里特夫人汗流浃背。
“：抱歉，问了您非常失礼的问题，还请您不必介怀，嗯，我相信里特先生最终会信仰教会的，因为他是一个拥有神之宽容以及大度的人，能够接受黑人为他工作，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就这样。”
冷漠的眼角余光看到了达尔克出现了，他及时终止了这次谈话，而且需要知道的东西已经获知完全，没有必要再度深挖什么。
看来柯尔特先生的那一片得想个办法再度去上一趟了，现在看来自己的推论居然完全正确，来看看吧。
推论一：从汉斯身上得答案，达尔克贩卖器官，（汉斯是个黑人）
推论二：从奇德身上得到答案，柯尔特与达尔克之间是从属关系（达尔克与奇德都是黑人）
推论三：从艾丽娅身上得到答案，达尔克拥有一批管理者，这批管理者们处于达尔克利益链中核心地位。
推论四：柯尔特的生意为达尔克最核心的生意，是人类历史之中最古老，最黑暗且是最恶心的交易，奴隶买卖。
推论五：里特夫人是女佣身份，而居住再这个地方的大部分白人多为此身份，因为达尔克的地位而尊敬，但是不是很听达尔克的调遣。
然后最后一段，里特夫人，她的话语证明了最重要的部分，哦，总算是找到契机了，冷漠藏在人皮后面的嘴角这才露出令人战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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