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荒（3）
看来没有发生战斗，傻娘、小弟、王家兄妹在玩抓石子游戏。
那妇人吃了点东西，脸色好很多。
不断有人上来讨水喝，傻丫让大壮把布打湿，讨水的就拿布给他们擦擦嘴。
傻丫也没办法，现在必须立即离开了。
傻丫一行刚刚离开，就有很多人也往南北望山方向去了。
"祝你们好运！"傻丫是由衷祝福他们。
到了午时，傻丫让大家分吃肉饼，2个大人分吃一块，3个小孩分一块。
到处弥漫着尸臭味，路边有时死人比活人还多。
大家没有多话，三辆骡车快速赶路。自从傻丫弄出"尿变水"后，5头牲口喝19人的尿倒是缺口不大了。
"啊，那是我的孩子。"怀孕妇人激动得拍打骡车护栏。
有一个家族逃难的人群中出现了怀孕妇人的儿子。
傻丫立即赶过去，对方十几个男丁立即围住傻丫。
"这孩子你们怎么得来？"傻丫质问对方一个像老家长一样的老年男性。
"这个不该你问。"对方一个黄须壮汉很不客气。
小男孩看见妈妈，哭的撕心裂肺。那怀孕妇人手持柴刀要过来拼命。
"你们非法抢夺人口，还不让人问。你妈妈知道你如此牛逼吗？"傻丫现代语言脱口而出。
黄须汉子一愣，似乎听不懂傻丫说什么。
"我们是买的孩子，不是抢的。"那老者总算发话了。
"买卖人口也是非法！看老先生也是有点身份的，不该如此无知吧？"
傻丫话音还没落，那黄须汉子就一拳打来。傻丫早就看出他眼中杀气，一个后撤步离开对方打击范围，随即冲步向前，一拳就打倒了对方。
其余男丁各持木棒、菜刀准备围攻傻丫。
严师父一箭射在老者的车厢上。
"都住手。既然这孩子是你们的，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们是50两银子买的，你们给100两就领回去吧。"老者到现在都不忘做生意。
"我凭什么相信你是50两买的，这种光景，一个孩子可能3两银子都不要。"傻丫可不是真傻！
"不管是不是50两买的，想领他走，非100两不可。"老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跟你们拼了！"怀孕妇人拿起刀就要砍人。
傻丫一把抱住了她，承诺她一定会领回孩子。
"爷爷，他们有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推推老者，他看见傻娘在喂小弟水，小弟还喝呛了。
傻丫抱着膀子看着这一家如何决断。
"那个，如果你给我们10竹筒水，这个孩子你领走。"老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看见骡车上有一些竹筒，而且小弟喝水用的就是竹筒。
"5竹筒，我们水也不多。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动手抢孩子，相信你们不是对手。"傻丫还指了指严师父，严师父一脸傲娇。
"好吧。这孩子我们可没亏待他，我大儿始终生不出男孩，我们是把他当长房长孙待的。"傻丫没兴趣听他扯这些，一把拉过孩子，示意大壮拿5竹筒水过来。
孩子回到了身边，怀孕妇人有了笑容，她给5岁儿子解释说他爹是被其他人杀了，没说傻丫。
到了晚上，还是傻丫和大壮、鹏飞煮粥，严师父守着三辆骡车和人。
那个家族在啃饼子，每人分了些水。
"大丫，臭臭拉不出，屁股痛。"傻娘抱住傻丫，一脸委屈。
呃，缺水造成便秘。
"别急，过一会给你粥里加点蜂蜜，很快就能拉出来了。"傻丫安慰傻娘。
肉粥里面加蜂蜜，咸的配甜的，也是没办法。
"爹，他们居然有蜂蜜！"黄须汉子向老者报告，他看见傻丫给几个竹筒粥里加蜂蜜了。
"去要一些，要不来就买。"老者便秘很久了，老年人本就容易便秘，这一路逃难，如此紧张还缺水！
"你们蜂蜜能不能匀我们些，我们拿东西换。"黄须汉子不计前嫌，满脸堆笑地问傻丫。
"拿什么东西换？"
"肉干。"
傻丫看看三丫。
"不换！"三丫很坚决，目前还有100多斤肉呢，还有肉饼。
"米呢？"
"不换！"
"那如果买，怎么算？"黄须汉子很忐忑，他知道这会落傻丫手里了，等着傻丫报价。
"100两银子一瓶，大约半斤。"傻丫果然黑啊，很黑，非常黑。
谁知老者并不还价，200两银子买一斤。
傻丫感到亏了，价格开低了。
又往前走了两天，那个家族总是跟在傻丫一行后面，不远不近。
"拉了，拉了，老太爷总算拉出来了。"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兴奋大叫，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气息。
傻丫嘴角露出怪怪的笑。
"能不能再向你们讨些水？那5竹筒水也基本用完了。"黄须汉子又来了。
"三丫。"傻丫意思让三丫算算还有多少水，现在离扬江省还有1000里的样子。
"可以卖你们些。"三丫给傻丫做了还有大约300斤水的手势。
"好吧，那个竹筒大约3斤水，一竹筒我也不多要，就收300两吧。"
"你怎么不去抢？"黄须汉子大吃一惊，此人比他爹还黑啊。
"水现在是什么？就是命，你不肯舍财，我还不肯舍水呢。"傻丫无所谓，现在每天20个人要6斤水，300斤也就够50天的。谁知道路上还会发生什么。傻丫之所以敢卖，是因为傻丫有把握再找到水。
最后老者亲自过来还价，傻丫一文不让，没办法，老者花2000两银子买了傻丫20斤水。
很快就进入黄海省的著名风景名胜——乌山地区了。
整个乌山地区也笼罩在干旱之中，草木凋敝，山上传来阵阵狼嚎，看来狼群也穷途末路了。
路上的流民比之前更多了，漫山遍野全是逃荒的流民。
随处可见抢劫的、杀人的，四处都是哀嚎声，仿佛人间地狱。
"今晚露营大家要小心，骡车围成圈，老的小的坐中间。我、严师父、大壮、鹏飞轮流值守。大家就吃肉饼以及喝水，不能煮粥了。吃东西时小心些，躲起来吃。大小便就在附近，绝对不能跑远。"这附近上万流民，傻丫不敢托大。说完傻丫搂住傻娘，开始一点点悄悄喂她饼子，叫她不要说话。其他人也照着她的样子，大喂小。大壮三人也若无其事地游走在外圈警戒。
可是最麻烦的是刘家奶娃娃，他娘因为紧张不下奶，周大夫怎么施针都不管用，这几天都是傻丫专门在煮粥时把米油分出来喂他。
孩子饿了，一直在哭。
刘氏夫妇一脸抱歉地望着傻丫。周老太太也加入哄孩子的行列。
傻丫有数，一旦煮粥，必然是一场惨烈厮杀。可是不煮粥，这孩子哭个不停，如何是好？！
傻娘一脸嫌弃地看着小婴儿。小弟也不高兴。好吵啊！
"大小姐，煮粥吧，这附近有上万人，但是绝大多数已经没力气了，只有200人能够走动，而且并不是一伙，所以凭我们两个应该可以支应。"很少发表意见的严师父观察了周围，给出建议。
就在严师父与傻丫沟通时，30米外有人垒起锅灶，看来准备开伙。
胆子很大啊！傻丫与严师父对视一眼，决定看看什么人如此牛叉。
有二十几个大汉，口音还不同，聚在一起，收集了枯树枝，拿出一桶水，准备开始做饭。
他们居然有水。
这群人中两个人也发现傻丫一行，3辆骡车，两匹马，两个女的还背弓带箭，腰上悬刀。他们立即告诉了其他人，不过他们还是准备做饭，没理傻丫一行人。
"刘家嫂子，能不能先让孩子别哭，我会想办法让他喝上米汤的。"傻丫被婴儿的哭泣弄得不耐烦了。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大壮毫无征兆地冲出去了，就在傻丫看着刘嫂子把没奶的塞进婴儿嘴里时。
大壮拿着匕首，鹏飞也跟过去了，左手袖箭、右手匕首。
对方20余人，见两个半大小子冲过来，先是一愣，随即各执木棒、石块和砍刀准备应战。
此地是个缓坡，没经过训练的马匹会摔倒。就看严师父从马上下来，开始放箭支援大壮和鹏飞。
在大壮还没冲到对方面前时，严师父已经射倒两个。
一个壮汉挥舞起木棒准备横扫大壮时，鹏飞袖箭扎进了他的脑袋，此人闷哼一声倒下了。
"大壮鹏飞，两个打一个。游走攻击，不要贪多贪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傻丫，还是果断给出命令，同时自己手持弓箭，与严师父成掎角之势，开始不断发箭射杀大汉们。
二笨也冲出去了，拿着二丫的袖箭，手持匕首靠近大壮鹏飞。
壮汉们不敢围攻大壮3人组，因为这样就成为了严师父和傻丫弓箭攻击的目标，又不敢逃跑，那样只有被射杀一种结果。此处又没有躲避弓箭的地方。这使得20多人的一方反而出于下风。
有七个人发一声喊，组团向严师父冲过来，严师父发箭射倒一个，对方已逼近，她干脆弃了弓箭，持马刀在手，连发两招，砍倒两个。对方剩下的4人随即将严师父团团围住，但傻丫在支援大壮3人组的间隙，发一箭射倒围攻严师父的一人。一旦有了缺口，严师父就发飙了，一刀虚一刀实，很快撂倒两人。另外一个见势不妙，意图向骡车靠近，结果被一向胆小的三丫袖箭击中头部。
大壮3人组严格执行傻丫的3个打一个，不断游走，对方很无奈，毕竟有2把袖箭威慑。不敢靠近，又不能不靠近。
对方还剩下8人时，一起下跪求饶。
谁知严师父拎着刀冲过去，连挥两刀斩杀两个，大壮3人组也丝毫没有饶过他们的意思，8个投降的一个没留。
"唉，到底为何？"这时傻丫才发问。
"大姐，你看这帮丧尽天良的杂碎。"大壮气喘吁吁，指着他们锅灶旁边意欲烹饪的食物。
赫然是两只幼儿的腿。
三丫开始呕吐，本来杀了人就恶心，这会看见这个场景，受不了了。
"二丫，赶紧安抚三丫，不许说重话。"傻丫赶紧关照二丫，实在怕三丫自闭加重。
谁知三丫很快就好了，还反过来安抚刘嫂子。看来自闭是因为以前弱小，现在强大了，就不必害怕了。
周围的人纷纷离开傻丫们一段距离，他们亲眼看见傻丫5个人参战，将已经横行这一带好几天的壮汉组杀灭。还是离远点好。
傻丫这会没犹豫了，立即点起火煮粥。
"你们好大的能耐，难怪能走到这里。"黄须汉子扶着老者又来了。
"怎么，又想买东西？"傻丫好像没参加战斗似的，语气非常平静。
"这一路我们眼见诸位的能耐，老夫有个请求。"
"但说无妨。"
"不知几位要去哪里？"
"我们去金康府。"
"我们要去光林府，有很长一段路同行。能否带携我们一程，有重金相赠。"
光林府是扬江省的著名城市，离省城金康府只有100里的样子。
"你能出多少钱？"傻丫信奉"有钱不赚是傻子"。
"3000两。先付1500两，到了地头再付余款。"
"水和食物自己解决。"傻丫决定接下了，毕竟这个家族有十几个男丁，能一路走来也不白给。
"好说好说，你看再买你几斤水如何？"
傻丫收了他2000两，1500两护送费外加5斤水，是壮汉组的水。
老者立即召集自家的5辆骡车，20多人聚拢过来，与傻丫家3辆骡车围在一起。真不知他们怎么过来的，光是5口骡子吃水就很厉害。
粥好了，厚厚的米油下肚让奶娃娃安静下来了。
"你们居然还有白米？"黄须汉子又一次吃惊了。
"白米不卖。"傻丫头也不抬地回答。
"家中老母实在想喝一口米汤，真不该对你说这些，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旱灾，我们也不会去馋一口米汤的。"黄须汉子边说边掉眼泪。
傻丫等所有人都吃过了，拿出一把米再次熬米汤。
"你自己盯着，别熬干了。"傻丫拍拍黄须汉子。
"多，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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