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上学期
贺希辰虽然距离禾西西相隔十万八千里,但是却时刻关注着禾西西的一举一动。
开完发布会的第二天,贺希辰发来消息:恭喜。
禾西西收到后,嘴角不自觉上扬,马上回复了:谢谢。你什么怎么样?
“安好,勿念。”贺希辰回复了以后,就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禾西西的海报。
贺希辰把整个房间,都贴满了禾西西。用他的话说就是:我想每天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她,闭眼睡觉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她。
贺希辰在美国的实力不容小觑,因为遭到了许多当地企业家的排挤。称他是挣美国人的钱,给中国人投资。贺希辰毫无畏惧,拖着一副消瘦的身子,与狼为友,与虎谋皮。
大概因为贺希辰长相白净,体型消瘦。常常备受美国gay佬的关注。贺希辰刚到美国时,甚至有行业精英想要包养他,被贺希辰一口回绝,还称自己取向正常,有喜欢的女孩子。而当时那个男人,就是贺希辰能够飞黄腾达的贵人。就是在他的帮助和指引下,才有了今天的贺希辰。而他被拒绝后,一直把贺希辰当弟弟一样对待,给予了贺希辰很大的帮助。
贺希辰也答应他,死后的骨灰盒交于他。他说:我想和你装进一个盒子里。
贺希辰并不是排斥同志,而是对禾西西的感情,太深太深。深到十年如一日沉淀,深到孤苦伶仃也要禾西西幸福快乐。
爱一个人到骨子里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成全和放弃。
成全你想要的幸福,放弃我的报复。一个星期有七天,我梦见你七次。我觉得你哪里都好,穿什么都好看,唱什么都好听,怎么笑都迷人。你可以不理我,敷衍我,或者感谢我,利用我,甚至可以嘲笑我的愚蠢。但只要你还愿意跟我有一丝瓜葛,我就觉得所有付出都值得。
贺希辰的秘书,曾开到过贺希辰的房间。看着满屋子的照片和海报,忍不住好奇的发问道是什么样的女生让贺希辰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
贺希辰看着墙上禾西西的照片,勾了勾嘴角:“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一束光照进了你的世界,驱散了黑暗。她于我的意义大概就是她是光,而我是追光的人。也是守护光的人。”
贺希辰一提起来禾西西就变得深沉,秘书在一旁不敢接话,贺希辰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是不是平时见我都是一副运筹帷幄,攻于心计的样子,突然谈起了儿女情长,有些不习惯啊。”
秘书也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国内。”贺希辰点了根烟,烟雾缭绕在贺希辰的脸庞,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秘书惯会察言观色,看到贺希辰神色不对,也就不敢再多问:“那,贺总,我先去忙了。”
贺希辰点了点头,秘书拿着资料离开了。贺希辰站在窗前,从日落到傍晚,从傍晚到星辰密布。贺希辰手机放着星辰的希望,香烟一根又一根。
“一颗即将陨落的生命,如果说有什么还放不下的,那就是我没有办法守护你到生命的终结。”贺希辰嘴角带着笑意,他爱惨了禾西西。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眨眼的功夫,世界都深秋的黄色变成了初冬的白色。禾西西也已经和夏子昂在一起快一年半,贺希辰也出现在禾西西的生活里有半年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冷啊。”夏子昂把脑袋往领子里缩了缩。
“比去年冷些。”禾西西回应。
禾西西,夏子昂,俞梦瑶,林奕,米南絮。五个人一起正在去吃火锅的路上。似乎每次大的节假日到来之前,聚餐吃火锅已经潜移默化成了习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多了米南絮。
“又到寒假了啊!时间过得真快。西西,你要回蓝城吗?”俞梦瑶虽然和禾西西都是蓝城的,但是西西大学后,节假日从未回过蓝城。
禾西西顿了顿:“今年。。。回去吧。不知道院子后的那颗银杏树,现在怎么样了。”西西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夏子昂和俞梦瑶,却心知肚明禾西西应该是想回去看看爸爸。
吃完饭后,禾西西早早回了家里,想跟妈妈商量回家的事。
西西妈妈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离开那个男人。十几年的折磨与痛苦,西西妈妈早就受够了。妈妈为了西西,守了那个男人18年。如果说爸爸对西西有养育之恩,但西西妈妈却从不曾亏欠那个男人半分。
“妈,今年过年……要不要回家看看?”西西小心翼翼的问。
“看什么?”妈妈本来面带笑容的脸逐渐沉了下来。
“就。。。看看街坊邻居啊,家里有没有什么变化啊,和院子后那个银杏树呀之类的吧。”西西早就料到妈妈的态度。
“没什么好看的。”妈妈的语气冰冷到禾西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是啊,十几年的折磨,有什么资格祈求原谅。
“那。。。我过几天回一趟蓝城看看吧。”禾西西声音小道近乎听不到。
妈妈没有回应,站起身走回房间。
禾西西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脑袋里将这十几年来的殴打,辱骂,虐待,像幻灯片一样,清晰的过了一遍。禾西西,你恨不恨他?恨!我恨极了!我恨不得他醉酒然后出车祸死掉!可是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是我的父亲。我可以逃离,但我不能忤逆。
禾西西拿起手机,拨通了夏子昂的电话。
“过年前,陪我回一趟蓝城吧。”西西语气中透露着复杂和无奈。
“好。”
除夕前两天,禾西西决定回一趟蓝城。早晨起床,吃了碗小馄饨。禾西西跟妈妈说:“我今天回一趟蓝城。”
妈妈没有回话,拿着碗进了厨房。西西上楼化了个淡妆之后,挑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外套。西西平时不喜欢颜色太深的衣服,但今天不知怎的,想穿一件深色的衣服。
禾西西化好妆后,给夏子昂打了电话:“我收拾好了。你过来吧。”
西西走到一楼,看到妈妈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
“妈。。。你这是?”禾西西好像猜到了妈妈也要回去,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我也回去看看吧。”妈妈虽然态度转变了,但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好。”西西笑着环住妈妈手臂。
在车上,妈妈坐在后排,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直到蓝城,也没说几句话。时隔一年半,又要回去见那个对自己拳打脚踢了十几年的男人,其中的酸甜苦辣,就连正在开车的夏子昂,已经完全了解禾西西的经历,也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门前的梧桐树还是依然挺拔,禾西西只要看到梧桐树,就会想起贺希辰。
咚咚咚——咚咚咚
禾西西敲了很多下门,依然没有人开。动静吵来了邻居。
“西西,你可算回来了。”王叔一副很盼望禾西西回来的样子。
“王叔啊,给你拜个早年啊。哈哈。这不快过年了嘛,回来看看。我爸出去了吗?”
王叔左看右看,满脸惆怅。没一会儿,眼眶就红了。
禾西西感觉不对劲:“王叔???我爸呢?”
“跟我来吧。”王叔垂头叹气,往家里走去。
禾西西三人乖巧的跟在王叔后面,到院子里后,王叔示意他们在此等候,然后自己回到房间。
“妈,你看王叔这院子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变。”禾西西环视了一圈王叔的院子。
“是啊。你王叔特别爱干净,十几年了这院子也不显得破旧。”西西妈妈也看了一拳王叔的院子。
夏子昂心跳加快,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王叔怎么还没出来?”
“王叔?王叔???”禾西西说着就向屋里走去。
王叔坐在沙发上,垂着头,阴暗的房间让人感受到一丝毛骨悚然。
“王叔?我爸呢?”
王叔抬头,把桌子上的盒子往西西那边推了推。
禾西西一眼便认出这是骨灰盒!!!但是西西不敢相信,不愿承认。
“这。。这是什么啊?”禾西西向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看向了妈妈。
“这是你爸爸的骨灰。他说,如果你们来了,就交于你们。如果你们不来,就还把他放在家中就好。我不忍心看他孤苦伶仃守着大院子,就把他抱到我院子里来了。”王叔说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禾西西妈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眼底隐约划过了一丝泪痕:“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上个星期。他是,喝农药自杀的。”
禾西西妈妈走向前,抱起了骨灰盒:“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王叔眼泪汪汪的掉了下来:“他说,这辈子他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禾西西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夏子昂将她揽在怀里。
“还有呢?”西西妈妈又问道。
“他还说,你们走了以后,他才知道错了,但是没有挽回的余地。觉得。。。活着确实也没有什么意思,没有盼头了。好在前段时间啊,我那个女儿还回来看了看我,给我治病,还给了我一笔钱。这钱啊,王兄,给我把后事办了,剩下的你留着吧。”王叔哽咽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是他的原话。。。”
“你知道他喝农药为什么不打120!”禾西西喊的很大声。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啊,他喝完了然后来我家找的我。我后来发现了,也打120了,可是无济于事。”王叔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不怪你。”禾西西妈妈抱着骨灰盒走了出去。
西西和夏子昂也跟着走了出去。
“妈,你要想哭你就哭,别憋着。”西西哭着跟妈妈说。
妈妈看了一眼西西,轻轻的擦干了西西脸上的泪水:“好孩子,别哭了。”
妈妈抱着骨灰盒,缓缓走了出去。王叔从后面追过来:“对了,他把钥匙留给我了,我给你们开门。”王叔把禾西西的家门打开了。
西西妈妈把骨灰放在西西爸爸经常喝酒的桌子上,自言自语道:“以前怕你发酒疯,不让你喝酒,现在我把你放在酒堆里,你也喝不到了吧。”
西西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个银杏树:“你说。。。这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哈,在的时候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现在真的回不来了,倒感觉到难受了。”
夏子昂垂眸不语,似乎所有的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夏子昂把禾西西抱在怀里:“哭出来就好了。”
禾西西依偎在夏子昂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回芍城吧。”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冥冥中注定了一样,比如今天禾西西想化个淡妆,比如在黑色和红色之间,选择了最不常穿的黑色毛呢外套。比如一个星期前,禾西西突然想回去看看那棵银杏树。
禾西西进房间里去找妈妈,妈妈在收拾爸爸的衣柜,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回去吧妈。”禾西西擦干眼泪。
“天冷了,我给他把厚衣服收拾出来。最后一次啦,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欺负我们娘俩了。”妈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还是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顿了顿。
禾西西抱着骨灰盒往门外走,妈妈轻声叫住了禾西西:“我拿着吧。”
西西妈妈抱着骨灰盒坐上了车。
“西西啊。”妈轻声叫了一声。
禾西西刚系好安全带,回头问:“怎么了?”
西西妈妈嘴角扬了扬,手指轻轻拍打着骨灰盒:“你爸他……还尸骨未寒。今年这年。。。我看别过了吧。”
西西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过不过都一样,就听您的。”
禾西西看着车窗外,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何曾见生活善待过任何人?我从不曾辜负过生活,也从不曾辜负过人性。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我都保持初心,善良对待,不卑不亢。可是生活依然没有放过我。小时候过年被爸爸家暴,那时候就期盼着能过一个好年。长大了,能过个好年了,他不在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禾西西眼中带泪,嘴角上扬,靠在车窗上。
“乖,别靠车窗,不安全。”夏子昂温柔的声音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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