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比赛
如迹部所言，接下来每次海堂用假动作，都会被他看穿，继而回击真正的球路。
海堂迅速移动，拉开双臂，盯着球的目光如在洞穴蛰伏的蛇。
“这分明是要打蛇球啊，迹部他……”宍户攥紧拳头，心里吊着半桶水，对迹部的预判十分不理解，众人也是。
在众人眼中，海堂用打蛇球姿势打出来高吊球。
诧异之时，只见迹部早已双脚离地，起跳后身子腾跃于半空，用力一挥拍。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他势在必得，伴着凌厉的声音，脆生生打了个扣杀！
裁判哨声响起——
“比赛结束，冰帝拿下此局，比数6—3”
观众席掌声雷动，为两位部长献上真诚的赞美。
用绝佳的“演技”将外界的偏见演成幻象，但倘若无人揭破，幻象会始终掩盖。
明珠蒙尘，亦如海堂、宍户。
同样是平凡的人，自然无法知道对方的潜力。
迹部当年硬是打破规则，保住宍户正选之位，和手冢不顾外界议论，将部长之位交给海堂，是同一个道理。
两人本就天赋异禀，所以明白他们还没到达上限。
……
双方走到网前握手。
“你的演技不够华丽，不像她……”迹部忽而止住，无声地一笑，哼出鼻音。
如果没有真妤的前车之鉴，大抵自己也陷入幻象里了。
海堂见他欲言又止，皱眉道：“谁？”
“总而言之，你的破绽太多了。”迹部道。
海堂一脸严肃地凝视着他，谦虚地听着，把他的话当做教诲，“我会继续练习的，不断去深化。”
迹部仿佛感受到手冢当时的心理，感慨道：“带着手冢的期望，走完这条路吧。”
“是。”眼神坚定地望着，看见迹部锐利眼眸流露出欣赏之情，一时恍惚，如同见到敬佩的手冢部长。
迹部走回休息区，休息区后面观众席上的女生无比激动。
“啊啊啊不愧是迹部大人，好帅啊！”
“会长走过来了！他一定是在看我吧”
“青学那个长得凶巴巴的部长和我家迹部大人根本不是个档次好吧？”
……
慈郎地神采奕奕道：“部长你太厉害了吧！竟然看清他的假动作！怎么做到的？”
其他队员也向迹部投去好奇的目光。
迹部弯了弯唇瓣，比赛时的冰冷瞬间融化成水，目光移在披着自己外套的女孩身上，“多亏了某人。”
他缓缓朝真妤走去，看着茫然的女孩，又看了眼她披在身上的外套，笑道
“之前不是嫌弃本大爷外套不合身么？怎么这会儿喜欢披上了？”
背后其他为迹部疯魔的女生，因为近距离观赏到男神的神颜，尖叫着——
真妤不耐烦地回头瞪一眼她们，迹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真妤嘟囔着：“没什么，就学学大少爷宣誓主权。”
某人的笑得心花怒放。
“你要觉得我挡了你的桃花，不乐意，也行，外套还你。”说罢，真妤欲拽下外套。
迹部赶忙制止她手上的动作，凑近她娇美的面容，“家花太美了，本大爷不想去采外边的野花。”
生怕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举动，忙红着脸撇过头，“哼，算你识相。”
·
单打比赛结束，冰帝两声一败。接下来是两场双打比赛。
冰帝双打一号，桦地和向日。
桦地身材高大魁梧，向日则身形偏瘦，但弹跳力惊人。
这两人站在一起，身高差体型差都萌出血。
青学派出的则是“黄金组合”，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这对黄金组合名气不小，往常比赛中赛绩优异，默契十足，感情好到穿一条裤子。
菊丸和向日都属于技巧型，打法多元的选手，也有通病——体能较差。
青学的两人心态很稳，如此紧张的局势下，依旧发挥超一流的双打水准，领先比分。
比赛到了白热化阶段，菊丸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向日的身体却还处于兴奋状态。
先前，真妤在整理队员的数据时，发现向日和日吉的体能是短板。
与榊太教练商量后，狠心给他们的体能训练加了剂量，并且严格监督，在
向日想偷懒的时候一球拍呼到他屁股上。
如今向日能在球场上又跳又笑，他的“好”经理功不可没。
只见他双脚用力一蹬，跳出惊人的高度，轻巧地一扭腰，在空中华丽地翻身，熟稔地打出华丽的“杂技”网球，将球击球向菊丸身旁的空缺。
“30—30”
很快，桦地严防，向日进攻，逐渐赶超。
大石和菊丸没有再进行眼神和语言的交流，如心有灵犀，进入“同调”境界。如此，便补上菊丸体力不足的缺陷，一路领先到赛末点，一球定音。
“比赛结束，青学拿下此局，比数6：3。”
双方握完手，向日和桦地两人垂头丧气地走回休息区，一言不发。
真妤拿起毛巾和水分别递给两人，安慰道：“你们已经打得很好了，别摆着一副苦瓜脸啦，一会还得给宍户和凤加油呢。”
“对呀，还有一场，要对他们有信心。”慈郎道。
闻此，两人才抬起头，看见迹部朝他们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又听见众人安慰的话，眉头的忧愁才散了些。
宍户和凤在场边热身，气氛有些沉重。比数二比二平，最后一场决定胜负，无形增大了压力。
青学那边走上球场的，是一个戴着古板黑框眼镜，刺猬头的男生，标准的理科男气质，擅长数据网球。
另一个则一身健壮的肌肉，笑起来憨厚朴实，不似身旁的队友精明斯文。
……
“宍户前辈”凤将手中的球拍横在他面前，球柄被崭新的胶带整齐缠绕着，“我昨晚用了你送的胶带，第一次用yonex这个牌子，感觉很不错呢。”
宍户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这个牌子是自己很久以前用的，现在已经换成其他的了。
怔松间，才想起是很久以前在u17集训营时，自己作为落败组离开时送给他的那一卷。
胶带这种东西，缠一次就没了。凤舍不得用，一直珍藏着。
凤解释道：“我怕在不用就没机会了。”他握紧球拍，球柄处被胶带缠得紧实，往他的手臂传递某种力量。
宍户即将毕业，这是他最后一次和凤作为搭档，也是最后一次以冰帝网球部部员的身份去比赛。
宍户感受到凤语气中隐隐地不舍，心头一沉。
银发少年扬起脸，眸光微闪，“我们一定会赢的，对吧前辈？”
最后一次并肩作战，想用胜利作为告别礼物，送给对方，送给球队。
“当然。”宍户唇瓣轻启，眼中信念坚定。他拉开网球袋的拉链，换了一把缠着和凤一样胶带的球拍，随后一起走向球场。
球重重地砸入对场，发出爆破般的轰鸣，弹起后嵌入铁丝网中上了发条似地疾速旋转，久久不停。
最后，威力巨大的球竟将铁丝网磨出个窟窿，连带几缕白烟溜走了……
球拍从银发少年的手中滑落。他硬生生将对方的波动球打了回去，超负荷的重量使手腕明显地吃不消。
他的搭档因体力透支，外加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几乎累瘫在地，胸口剧烈起伏。
工作人员翻动计分表，“127—125”。
裁判一声哨响，结束了长达一小时的抢七局，
“比赛结束，由冰帝获胜。”
“好耶！”
“赢了！我们学校拿到冠军了！”
……
观众席掌声雷动，冰帝的学生一阵阵地欢呼，有的甚至激动得抱在一起。
子期不明所以地看着身边欢呼的人群，又看了抱着身旁戴着墨镜，一身西装的高冷大叔。
趁无影不注意，他猛然离开观众席向通往球场的台阶跑去。
糟糕！
无影吓得心脏停止跳动。大少爷再三吩咐自己要照顾好他，如果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透过墨镜锁定屁颠屁颠下楼子期，挤出人群，大步流星跟上去，一把将小团子拎起来放在肩上。
突然放大的视野让子期愣了愣，他盯着高冷大叔的墨镜，小手指着阶梯下面的休息区。
无影顺着小手一望，明白了意思后就扛着他下去。
球场内，凤捂住手腕，走到瘫倒在地的宍户身旁，腾出手一把将他拉起来。
宍户勉强站稳，仍觉得双腿发软，上半身无力地倚靠着凤。
经过漫长的拉锯战，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不止，跳动不已的心脏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入对方体内。
“前辈……”凤说道，不知被汗还是泪濡湿了眼眶，朦胧中隐约可见熟悉的人群欢呼雀跃，而后因过度劳累，合上沉重的眼皮，“我们……”
“赢了……”靠在他肩头的宍户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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