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活下去，大男人的哭声

走一步就前进一步，毕竟他是在前进，而不是后退，走一步，他就接近一步，我选择无视五十公里的存在，只能一点点来，不然心里总想着五十公里的长度，那种压迫也会让我增加心里负担，造成不必要的消耗。轻装而来，重装而回，这太难了。
  好比人生那句格言一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昨天重装而来，轻装回去，今天尽管延长了时间，可经过25公里的一千米冲刺，早就累的快嗝屁了，武装包感觉根本不是五十公斤，是一百公斤，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的你出气都困难，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出了继续前行就前行，体力绝对猛人早已经背着背包前行了，一群群的冲过去了，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最后一梯队的人都冲上去了，毕竟后面五十名没饭吃，意味着肯定淘汰。没人在这么大量下明天还能坚持下去。除非神，可刀哥我自认为还没本事练脱胎换骨达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能力。
  高中课文上，周先生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真正的猛人直面凶煞的城管，真正的男人应该一往无前。”刀哥记忆力不好，记得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好像九十年代没有城管。好吧我承认我记错了，这些都不管了，刀哥我打算暂时做个男人，冲吧，不能拉下太多，他们说是比昨天时间延长一倍，可谁知道他们中途会做出变态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尽管打算做最后两名，可也不能太离谱了。
  一咬牙，五公里过了，前面人影已经稀疏像三毛流浪记上三毛小朋友的头发了，五公里的运动量已经让我感觉腿已经不听使唤了，那种沉重，感觉身上背着200公斤的东西的，压的我喘不过气，刀哥我和战友哥相互扶持着，我们越来越绝望，照这么下去，晚上吃不上饭，明天别说训练了，早上可能都能晕倒了，甚至今天两倍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到达。眼前几乎没什么人影了，只能看到稀稀疏疏个别人影。
  身后除了几辆医护车什么都没有，医护车上还给你放着美滋滋的音乐，“打靶归来”，唱的是那么欢快，可刀哥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了，毕竟我又走过十分之一的路程了。继续吧，这个时候脑子最好还是保持清醒，毕竟不冲刺，保持好呼吸，一步一步慢跑着向前。十公里过了，我们两个已经不行了，速度几乎已经达到走的地步了，与其说是慢跑，不如说是走，我们每两公里歇息一次，然后继续，浑身已经汗水滴答滴答，补充的水分已经彻底消耗了。不过值得庆幸的事，陆铁塔今天没整出其他的事，没让大黑狗追我们后面的。要像昨天那样让狗追着扣分，不到营地我估计我都会分数扣完。
  15公里过去了，眼前已经开始冒花花了，金星乱闪了，前面除了看到那个小白脸帅哥，人已经很稀疏了，大部队早真看不到有什么人了，后面医护车上的教官一个劲给我们大喊：“放弃吧，放弃吧，二位爷，车上有好吃的，有好喝的，对了还有鸡腿，干嘛这么拼命，只有傻子才拼命。”
  听着他们的诱惑，那一刻我真想动摇，因为实在不行了。可想着走到这里再放弃实在会让自己后悔，老战友这个时候开始体力下降了，已经过了巅峰，我们两个跌跌撞撞向前跑着。
  战友老哥：“小刀，他们是诱惑咱们，咱们不上当。”
  “嗯，咱们不听孙子们的，让他们喊。”我们走着扶持着，说着
  “小刀，你说咱们连长要是来了，有猛人这么厉害吗？”
  “咱们连长肯定厉害，肯定能选拔上，咱们的本事都是他教的。”
  “嗯，你说咱们连长现在在干嘛，心情好吗？他被降级了会不会委屈？”
  “不会，连长是大度之人，他就是当个兵都高兴。”提起连长到个我心里感到难受，都是我们不好，害的连长被降级。
  说到连长，我们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滴，说着说着就说到连长了，一谈到连长，我们两个就心里难受不行，两个人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向前撞去。
  是的，我们代表的不是我们，是老部队，是连长，是团长，是我们所有老连队的荣誉，两个沉默的男人，又是一阵跌跌撞撞的向前冲去，竟然还超过三四个人。
  二十公里过去了，我们和战友哥，赶上了几个，前面能隐约的看到，大约二十几个，最后一批又三十多个人，这意味着有三十多人放弃了争名额了，都打算撑过今天再说。听前面的人说，好像在十公里时候一直没补充水分就有四五个自动放弃了，不过这些与我没关系。
  “后面几位垃圾，就你们这身体素质，就是支撑过去了，明天照样淘汰，就是明天不淘汰，后天肯定淘汰，干嘛对自己这么狠，神-经病才对自己狠。上车吧，来喝口酒，这里喝酒不处分，我向你打包票。”后面医护车上的教官们又开始扯了，极尽诱惑我们，让我们放弃，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兄弟默默的停下，停下来走向医护车，我赶快大喊“兄弟，你不能放弃，咱们不能便宜这帮王八蛋，不要听他们的，我们都坚持到这里了，今天没人逼我们，只要到达就行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因为这个时候我早不把他们当做我对手了，当做一个战壕的的战友了，尽管经历了不到两天时间，我们还很陌生，可我感觉我们我们已经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了。

  “我真的不行了，我打算放弃，你看我的腿。”他提起裤腿，我才发现，他腿上几乎血肉模糊的，今天我们几乎全部都在拖着伤腿在前行，看着血肉模糊的双腿，刀哥我才意识到，我的腿也是那样的，昨天没好的伤今天又破了，只是由于自己胳膊上口子伤口太大太疼，把腿上伤掩着半天了。我几乎都忘记我他-妈的腿还伤着，原来一群丘八都是拖着伤腿今天整了大半天啊，那一刻我真为自己感到不可思议。又对面前那个放弃的兄弟感到难受。是的，他真的尽力了，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那个腿伤是严重一些。前进的路上我们又失去一个好兄弟。
  二十公里处，我们歇息一会，就继续前行了，这次我们队伍不只是我们两个了，是十几个一起搀扶了，我们不打算让一个掉队。我们不会的，因为毕竟不淘汰人，只要到达就行了，我们必须让每一个过关，因为那代表我们的尊严。哪怕这是一小关，哪怕我们明天就被淘汰。能坚持一关，我们就坚持一关，这不是留下与否的问题，这是我们军人骨子傲气与荣耀的问题。
  “垃圾们，让你们上车是对你们好，有吃有喝你们不享用，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放弃吧，没用的，看看我手里鸡腿。”后面的教官不断给我们扯淡着
  我们一个都沉默着，我们不搭理，我们所有的人就当他在放屁。
  老战友哥体力彻底不行了，我开始拉着，最后几乎搀着，他脸色已经发白了，只是为了和我一起，他一直咬牙挺住，我知道，他体力已经到了边缘。一群人终于又熬过了5公里，也许是有意无意，我们行军路线竟然再次经过臭水沟。看着地上吐的东西，引来的蚂蚁。我们想吐都没东西吐出来，不过这里必须歇息下，我们坚持不下来了。
  这次我们都坐在地上，我们最后一批很尽力了，就我们这成绩几乎已经比我们平常高出了不少，可面对那些猛人，我们仍旧有很大差距。25公里距离的负重越野已经让我们体力耗之殆尽，当刀哥我一股坐下那一刻，背包下坠，几乎把拉了仰面朝天，垫的脊背生疼生疼的。尤其这么大量的运动，肚子咕咕的开始叫了，饿的两眼发晕了。一天到现在早上吃的吐完了，后来又吃了两馒头，这么大量一天吃两馒头，我真是饿了，尤其老战友哥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别说明天淘汰，就是今天都可能会被淘汰的。我思索着，这到底怎么办，而且刀哥我更不想被淘汰，我一定要坚持三天的，这是我的最低目标。可没了能量供给，我又怎么能坚持下去呢。
  喘着气，我望着天，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为什么我们要受这种苦？那个臭水沟已经想通的问题，我又想不通了，刀哥我又开始迷茫了，是的，军人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服务，可我们一群在老部队一样都可以为国家服务，只要发生战争，我们都会毫不犹豫拿起枪去和敌人厮杀，甚至同归于尽，我们不怕死，可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罪，我们有必要受这种罪吗？
  难道进这个大队只为了一个变态的兵王的称号？那有什么意思，没有仗打，空有一个称号有什么用处。我们干嘛对自己这么狠心，难道一个荣誉就令我们一群人拼死拼活吗？我们到底为谁战？是的刀哥我是被开除了才这么拼命，可他们呢？他们为什么？总不能每个人都被开除了才打算这么拼命？
  “为什么？”我对着战友哥说道
  “什么为什么？”
  “我们这是为什么？”
  老战友心有灵犀的知道我在问为什么，可他也迷茫了。
  “小刀，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了，但是你说了你要坚持三天，相信我，我一定陪你坚持三天。咱们再坚持一天，我们只管往下走，要累死一起累死就是了，不要想那么多。”
  “嗯，不想了。”当没有答案的时候，我只能顺着既定的目标继续前行了
  可前行又谈何容易啊，没有补给，又如何完成既定目标：坚持三天的任务。扭头看到地上的蚂蚁吃着我们今天在这里呕吐的东西，我倒感到一好笑，真是折磨了我们，便宜你们蚂蚁。没想到我们竟然给你们做了个好事。
  “哎，要是蚂蚁有肉多好啊.”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不过说完，我就激灵一下坐了起来。看到蚂蚁吃呕吐的东西，我对老哥说；“我有办法了，我们能坚持下去了。”
  “什么办法？”
  “喏”我撇了撇嘴巴，眼睛示意了下地上的呕吐的东西
  “那个行吗？”老战友哥一脸恐惧
  “为了坚持三天，咱们必须吃那些东西，咱们谁都不为，只为三天。”
  老战友思考了好几分钟，才强忍着，点头说好。
  那剩下的事情就交我了，不可能拣吃包子吐出来的，那已经成了碎末了，毕竟大家那个时候刚吃下不久才吐得，没消化，所以馒头咬出的一块块的都几乎没消化的，还算比较完整无缺。

  不过可恶的除了蚂蚁外，刚才大部队行走过去，脚踩的不像样子，可我不管了，起身收集了好多一些。坐到老战友哥旁边，我们两个对视了下，拿起一块就吃，刚吃到嘴里，难受的就吐出来了，太难闻了，实在受不了。那
  一刻，我都感觉我要疯了，妈的，这是为了谁啊，为了谁啊，我干嘛要这样虐待自己，我可以毫不犹豫去死，可这种羞辱我真的忍受不了，那一刻刀哥我冲动地站起来和苍天对骂。“狗-日的苍天，我干嘛要这样，穿个军装也这么难啊，王八蛋的大队，你们不得-好死。”其实那一刻刀哥我还是不想放弃，我只是感觉那一刻我连我骨子的尊严都被剥夺了，我什么都没了，那个臭水沟想通的问题，又想不通了，又让彻底迷茫了。
  旁边的那些人看到我们两个吃那呕吐的东西，一个个目瞪口呆，以为我们发疯了。
  战友哥看着我难受的样子，为了实现我坚持三天梦想，他带头吃起来了，一下就一口一块，看着战友老哥的样子，我立刻不闹了，默默的坐下，他一块我一块，艰难的吃着，两个男人不在意别人目光，开始一块块的咽下别人吐出来的馒头。我们两个人吃着，争着，笑着，对视着，我们从开始的吃的难受，到现在已经比赛看谁吃的快了。两个人眼睛几乎通红，是的我们在和自己赌气了，我们在和这个大队赌气了，我们一定要坚持三天，为了这个坚持三天的诺言，我和战友老哥豁出去了。我们已经开始笑了，咽下去一块，我们笑一下，尽管我知道这笑里也许夹杂着哭声，夹杂着两个大男人不服输的哭声。
  让什么荣誉啊尊严啊都扯淡去吧，我就是不服你们这个狗屁大队。在我们带动下，有五六个也开始捡地上吐了的馒头块开始吃了，包括那个帅哥，是的，为了“活下去”我们真的得补充点东西，不然绝对坚持不下去。
  我们旁边不远处也有两个明显是另外一个老部队的人，吃着吃着就掉眼泪了，一边吃，一边喊“：咱们这是干嘛呀，这是干嘛呀？”那两个人都在问对方，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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