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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磨合


  磨合不好,带来的就是更多的矛盾,而矛盾升级带来的是不可理喻的噩梦。

  毕业以后,李哲说不喜欢那份稳定的工作,觉得没意思,虽然稳定,但是钱少。所以从郊区准备往市区去。当时我还蛮喜欢我的那份工作的,虽然很累,但跟小伙伴一起奋斗的日子真的很开心。李哲总觉得我的工作不好,钱挣得不多,我每天早起还影响他休息。每天潜移默化的念叨也影响了我的判断,不知道怎么就辞去了工作,跟着一起去市区发展了。

  因为见过父母了,本着对感情负责的态度,觉得应该跟这个人好好相处,但是还是经常吵架,原本吵架都是他低头先,由于他总是说是我的问题,我也开始找自己身上的问题,害怕吵架,有时候我为了避免吵架都会先认错。可这让他更觉得自己没有问题了,几乎可以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错摘得一干二净。

  郊区到市区,他找工作不如意的时候也会跟他父母发脾气,跟他爸妈视频着一言不合就把手机砸了,这在我看来是非常不理解的行为,但是仍会照顾他的情绪,等他情绪平稳让他好好跟爸爸认错,不该发脾气,兴许是觉得我懂事,明事理,所以他的父母确实很喜欢我。

  由于吵架吵得很多很多,家里都东西都不知道被砸坏了多少次,慢慢的我的脾气也变得不好了,以前我只会默默地哭,甚至为了不想跟他吵架,不想听到他对我的恶言辱骂,就跑出门去。可是他也并不会来找我了,再后来哭已经换来的是:“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解决问题吗?”。

  总是大半夜吵,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不再自己往外跑,因为别人不珍惜,我自己不能不珍惜自己。开始我也变得脾气不好,吵架时还嘴。本来吵架都没什么,但是我说了很多次砸东西我会害怕以后,他好像觉得砸东西可以威慑到我,所以仍旧每次都会砸,甚至有时候还没吵起来,他就先砸东西。终于我也爆发了,在他辱骂我的时候,我也骂他。之后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你脾气很好的,现在变成我这样了”,好像他知道自己那样是不对的,但是他欣然接受自己那个样子,并且好像觉得理所应当,我脾气好就理所应当接受他的脾气不好,应该让着他。以前我一直劝自己他脾气不好是病,确实让着他,但是时间久了,人真的会疲惫,而且我的谦让并没有换来什么好,换来得不过是得寸进尺。反正已经知道自己不会被哄了,也不想吵架,到后来记忆中都是我一个女生跟他认错,说自己哪里哪里做得不好。过得小心翼翼,好像身边埋着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踩到了爆炸。

  可一再让步换来的是对我而言噩梦般的事情。

  我已经忘记了那天我们为什么吵架,只记得吵得很凶,家里的东西被砸的差不多了,他朝着我大吼怒骂,双眼瞪着我的样子,仿佛想要吃了我一样的可怕。像野兽一样,看不到一点对我的疼惜。

  受不了他的脏话辱骂,我非常生气打了他手臂一下,因为他脸上有痘怕他疼所以没有打脸,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我的右脸被反打了一巴掌,很有力的一巴掌。那种疼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我第一次“被打”,脸上火辣辣的疼,我都能感觉到充血肿胀。出于生气,我又反击打了他手臂一下。然后我被按在了床上,我反抗挣脱,他很用力地在我身上打了几下,也许是手臂,也许是腿。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激动的我看见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冲过去拿。他可能看出了我的行动,又甩了我一巴掌,这次是左脸,阻止了我的行为。我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被质问:“清醒了吗?”丢掉了刀子,我就想要往门外跑,那时的他在我眼里就像一个魔鬼,这个说起来算小家的地方也充斥着恐惧,我拼了命地想要逃出去。门被他抵住了。

  很绝望,我就坐在门后的冰冷的地上抱着自己,已经哭不出声了,甚至都害怕自己哭得大声会再次引起他的不满,特别特别害怕,已经不知道他还会对我做什么了。

  从小到大我在一个快乐有爱的家庭长大,爸爸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更没有对我动过一根手指头,可是却这样被一个男生这样对待。

  可能是过于害怕吧,坐在地上不出声地一直在发抖。他好像从他的脾气中抽离出来了,意识到了自己对我做的不对,跪在地上让我不要吓唬他,跪在我面前,也在哭,求我原谅他。

  我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我只记得那种恐惧已经完全包围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已经哭得精疲力尽了,也没有力气做任何的反抗,被抱回了床上,好像就这样没事的睡着了。

  半夜我醒过来,听见他在旁边熟睡的鼾声,黑夜中,那种孤独和恐惧让我十分清醒。我清醒得在规划第二天的出逃。

  由于吵架,哭得过于狼狈,哭肿像桃子的眼睛,脸上还有淡淡的手印。跟公司请了假,没有去上班。

  李哲收拾好去上班前,交代我乖乖呆在家里,什么也不要想,等他回家。他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正常上班。好像我们只是小拌嘴了一样。我“嗯”了一声答应他。

  在他离开以后,我立马收拾了我衣服,整理我的行李箱。联系在离S城3个小时高铁的X城的叶子,我要过去找她,求她收留我。叶子虽然很惊讶,但是感觉到了我肯定有事,什么都没说,就说:你来吧,到了我去接你。”

  我买了晚上6点的动车票,为的就是躲开他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甚至这个城市。在我到出发去高铁站之前,跟公司的直接领导之前辞职了,我知道很不负责任,但是我实在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领导很讶异,还一直在劝我,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执意要走。

  到了高铁站以后,我向圆圆借了5千块,我给李哲转了一万多块钱。是之前去他家他们家长给我的见面礼,还有一些之前找工作没有资金来源向他借的生活费。以前好像也因为钱的事情吵架,借了生活费,发了工资忘记了没有第一时间还他,他会觉得我人品有问题,跟我生气。在那之后在钱方面跟他就算得很清楚,坚持AA。就算跟闺蜜借钱交生活费,也不再拖欠他的钱。

  我留了一封手写信在家里,什么信息也没给他发就想这么悄悄走了,想着在他到家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可是他看到了转账信息,觉得奇怪吧。马上一个电话给我打过来,我没有接,然后就是疯狂给我打电话。上车以后我才给他发了个消息:“我走了,勿念。”

  他可能查了我的行程,知道我去X城。直接打车去追我的动车,这是我计划之外的事情。这个人的行为真的让人出乎意料的害怕。我很害怕他路上出事,又很害怕去了叶子那里,他追过来会不会对我的朋友有不利的影响,所以最终我在S城临近的城市高铁站下了车,觉得可能感情的事还是要两个人解决的,所以还是留下来面对,至少告别也要当面,虽然我没有那个勇气。

  我深刻记得那个车站,我是唯一一个下车的人,那是一个小车站。我的那一趟列车开完以后就要关门了。因此我不能在站内等他。拿着行李走到了外面唯一的报亭便利店,报亭旁边还有几个社会男士在那里打牌,抽着烟,打着牌。现在想想当时也算是命大吧,也还好没有遇见什么坏人,没有出什么事,我一个女孩子站在那里孤立无援,好怕手机没电就失踪了。

  半个小时以后,他到了,又坐着他从S城打过来的车回到了S城我们居住的公寓里。打车费1000块,后来我有付给他一半。回到公寓以后,也许我出逃的行为也让他感到意外,他可能知道不能刺激我了,跟我一再保证会好好对我,再也不像以前一样了,我竟然就心软相信了。

  经过这一次快速不负责任的辞职以后,没过多久就真的从公司辞职了,之后陷入了一段时间找工作的瓶颈中,有经历过一个短暂的不太友好的公司,工作和男友的双重压力下,那段时间好像有点抑郁。

  李哲好像不太看得起我,我深刻记得他对我说的一句话:“如果我是老板,我就不会要你”,那句话对我的打击很大,也让我很难过,一个天天在身边亲近无比的人竟然觉得我如此得不堪。

  这些事情我从来都不会跟爸妈说,是怕他们担心,朋友不在身边,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会很担心。那段时间我经常会自己一个人跑去厕所哭,会半夜里睡不着,吃不下饭,作为一个吃货的我,那段时间对吃的没有任何兴趣,好像对身边的一切事物失去了兴趣,生活好像没有了希望。有时候去楼顶收衣服的时候竟然会走到护栏边上坐着看9楼以下的马路,在想如果就这样结束好像也挺好的,就不用过得的那么累了。但是唯一把我拉回来的就是我的爸妈,只要一想到我如果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应该会很伤心很伤心吧,所以那是我那段时间活下来的唯一信念。

  那天之后我心里是有留下很大阴影的,为了不吵架,闹了别扭以后我会主动道歉,跑出去以后没人找会自己默默回到房间里,然后总是莫名其妙的和好。

  那几年里最开心的就是过年或者十一回家了,因为每次回家我都特别想家,可以见到爸妈和好朋友们,甚至是为了可以暂时离开他。他好像比较依赖我,我回家他都不是很开心,总说我家人比他重要,我朋友比他重要。他回家并没有朋友,大多数时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他就会不开心,说我只知道自己跟朋友玩,都对他不管不顾。让我竟然对他有点愧疚,因为我出去玩让他不开心了。但其实我并没有错啊,我都回家了,我一年365天,至少355天都是在他身边的吧,我也有朋友和家人啊,他没有朋友也不能让我不跟我的朋友相处呀。

  他在努力把我对“家人,朋友,男友”的排位重新排序,而我不得不承认,他做到了,用一些很极端的方式,把自己排在了第一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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