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神赐之玉

为了帮自己的国家争取时间而布局西方、甚至间接导致了灭世魔兽诞生的老国相，他有错吗？难道殚精竭虑守护自己的国家也是错误吗？

但是，在贝希摩斯苏醒之时死去的无辜难民们，他们有错吗？难道弱小就是一种原罪吗？难道弱小就活该沦为权力游戏中的牺牲品吗？

如果此刻有人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萧遥大概会一巴掌糊到那个人脸上。整天纠结与对错与立场，整天殚精竭虑的权衡利弊，那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世界上模棱两可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事件本身的对错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看待。

“呵，说得好。”萧遥轻轻的鼓掌，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老国相这种为了国家背负全部罪孽的担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过他。

理解与原谅，是两码事。萧遥不会认可任何一场屠杀，更不会因为一手导致灾难的人有苦衷而选择性忽略其罪孽——这是他的底线。

“不久之后，我会帮助我那位正在维尔特帝国当皇帝的朋友来到这里，东西方需要一次谈判，那场灾难带来的损失必须得到补偿。”萧遥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老国相，“当然，我想你活不到那个时候，这件事就烦请你告诉你的弟子。你们没有拒绝的资格，因为这是‘终焉过客’的决意，我只是来告知你们。”

他自认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然而……贝希摩斯从大地上站起的那一刻委实是给了他过于剧烈的精神冲击。

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数十年来多少无辜者的骨血才喂养出了这样一只怪物，也无法想象在那个地动山摇的瞬间贝希摩斯杀死了多少没有来得及逃生的难民——这件事或许远东老国相只占据了很小部分的责任，但是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责任也是不可推卸的，何况导致这一切的其他人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知道了。”老国相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表露出太多自己的心绪，“那么现在……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杀你？不，当然没有这个必要，”萧遥在狐狸面具下发出一声轻笑，“你还能活多久？一个时辰？杀死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哪怕对于我们‘终焉过客’来说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我们虽然不介意杀戮，但是也不喜欢让自己的手上沾上无所谓的鲜血。”

“那我知道了，我会告诉暗星的。具体的赔偿内容以及方式，我会让他去和那位西方的新皇帝谈的。”老国相重新躺倒，刚刚过分的情绪爆发似乎消耗干净了他最后的体力，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颓废。

“此外，还有两件事——”萧遥的声音严肃了起来，如果说刚刚的提议只是对薇儿娜娅的帮助和对自己内心不满的发泄，那么下面才是他要说明的重点，“第一，所谓的‘天堂’由我们终焉过客接管，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只要有胆子伸出手我们都会毫不留情的将其斩断。”

“第二件事……告诉我，当年远东的巫祝，从那口‘天堂’的‘棺材’里除去‘不死灵药’之外——另外偷走的那块晶体，现在在哪里？”

老国相脸上的颓废一扫而空，震惊爬满了他苍老的面孔，他几乎本能的把手伸向他自己的腰间，做了一个拔刀的准备动作。有那么一瞬间，萧遥甚至感觉这个老人下一刻就要枉顾实力差距挥刀砍向自己。

如同年迈的狮子被冒犯了领地，就算是已经精疲力尽、哪怕明知必败也要在拼死入侵者的喉咙上咬上一口。

真是没想到……洛玥曾经提过的那块晶体，居然会让他有这样激烈的反应。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值得自己注意。

老国相到底还是没有抽出那并不存在的刀刃，他已经很多年都不曾随身佩刀了。他双手撑着床沿艰难的探起头，死死的注视着萧遥，眼里似乎有狮子在蛰伏——“原来……终焉过客，也对神赐之玉感兴趣。”

萧遥也笑了，轻微的笑声不加掩饰的从那张狐狸面具下传出：“你们是这样称呼那东西吗？是的，就是那个……那不是你们现在的层次能够触碰的东西。如果说你们把所谓‘天堂’的主人成为神的话，那东西——就是神的大脑。”

……

“黑蜈蚣”世界，一座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废城边缘，数以百计的虫尸堆积成一座小山，三米多高的甲胄怪物坐在这座尸山上，透过面罩上的缝隙可以看到一双深邃的视线。

一杆几乎比他自身还高的厚背大刀被他扛在肩膀上，刀刃已经布满了缺口和黑蜈蚣血渍，不难想象出他用这把刀砍杀了多少黑蜈蚣。

“看样子，你似乎玩得很开心啊，”洛玥扛着形状与狙击枪有些类似机仗，越过遍地都是的黑蜈蚣残骸，走到那具石山下抬起头看着那个甲胄怪物，摘下了右眼上的眼罩，露出了灿金色的眼瞳，“段天凡。”

“还好，这次数量有些多，我差点对付不了……两百只黑蜈蚣，这就是目前的能对抗的上限。”段天凡从尸山上跳下来，甲胄在半空中就像是融化一般从他的身上褪去，等到他落地之后就已经恢复了人形，“回来了？琳儿呢？”

他随手就把那把砍刀丢掉了，反正那只是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用多余的合金材料锻造出来的武器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她在这附近警戒。”洛玥向着旁边的树丛歪了下头，“顺便打猎——她说自己从爷爷那里拿来了祖传酱料，要请我们吃烤全羊。”

“那我挺期待的……地球那边顺利吗？”段天凡也笑了，这的确是苏琳儿能做出来的事情。

在洛玥和苏琳儿前往地球的同时，段天凡等人也来到了“黑蜈蚣”世界——游戏厅的手环无法跨世界进行通讯，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之间是断了联系的。而当洛玥和苏琳儿兑换的“一小时地球体验”结束后，他们在游戏厅驻地稍事整顿，也传送到了“黑蜈蚣”世界。

这个世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开发，他们已经清空了很多区域内的黑蜈蚣，并且建立起了很多的武器加工工厂和训练基地，这里差不多已经算是他们“终焉过客”的根据地了。

“总体来说，除了互相扯皮、明里暗里被人试探有些令人头疼之外……还好，”洛玥苦笑了一下，“我已经让地球的生物学家们开始分析黑蜈蚣的特性，研究灭绝它们的方案了。目前来说，我们只得到了一个有价值的结论。”

“什么结论？”

“生物学家们根据我们提供的情报分析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黑蜈蚣绝对不是这个生物圈内自然进化的生物，好比生物入侵。”

“这不是废话吗？我们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了，黑蜈蚣是跟随陨石一块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段天凡听到这里有些泄气，早在第一次的生存任务中，他们躲避的那个地下避难所里就有过这方面的记载。

“是的，我也提过了这一点。”洛玥并不否认，“于是，他们又提出了一个更进一步的猜测——这些入侵了这个生物圈的‘黑蜈蚣’，是一种生物武器。”

“……”段天凡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要反驳这个看起来非常不靠谱的猜测，但是他稍一思考就意识到……这个可怕的猜测，貌似真的有可能是真的！

“生物武器！”洛玥一字一顿的诉说着一个极端可怕的事实，“这样想的话很多问题就能得到解答——为什么它们与这个生态环境格格不入，为什么它们只猎杀这个世界的人类……因为它们的基因是被调试好的！他们要抹去拥有智慧的原住民，改造这个世界的环境，以便这些黑蜈蚣的主人未来接管这个世界。高效而简单，未来的入侵者甚至不需要浪费一兵一卒就能占据这个世界的一切。”

“这……唉……”段天凡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泄气的叹着气，“真特么残忍……”

“幸好，那群入侵者暂时还没有过来接管这个世界的打算——地球那边的学者们预估，这种的入侵计划大概率是选择多个宜居星球广散网，时间跨度至少也要几百年……”洛玥摊开了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反正，这颗星球我们要了，等到他们要来的时候……也得先打得过我们。”

“就是。”段天凡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等到他们来的时候，估计我们差不多就全部都是神话生物了，就算是他们是能在宇宙中远航的文明，鹿死谁手也说不定。”

“说得对，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洛玥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对了，你的能力现在还没有达到第二层次吗？”

段天凡摇了摇头，有些遗憾：“这样的战斗已经很难让我的能力开发程度提升了，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摸到第二层次的边……我得承认，能做到这一点的萧遥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个开挂的。”

段天凡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已经触及了萧遥身上那个隐藏起来的秘密，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的确就是开挂的，而且还是官方的负责人亲自帮他开挂……

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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