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变
“她是好是坏并不重要，小武。”铁亚飞背过手，目光中掺杂着秦武看不懂的情绪。
期盼、怀念、困惑……纷杂的情绪包围着自己的哥哥。
重要的是，他所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而我也必须履行与他的约定。
铁亚飞在心里轻轻地说。
“小武，这座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铁亚飞斟酌了一下，爷爷这个称呼似乎符合老者的定位。
“在这座山中，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是他留给你的礼物。”
“爷爷？”秦武露出了迷惘的神情，“我有爷爷？”
铁亚飞点了点头，“而且他一定很在乎你。”
秦武感受着全知全能的力量，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疑惑。
对铁亚飞口中的爷爷，秦武半点印象都没有，而神山作为礼物，更像是一个囚笼。
总不能自己这辈子都不出这座山了吧？
念头刚起，那山上的种种事物竟是霎时间化为一道白光，朝着秦武涌去！
光芒之中，那奇异的力量竟是被他一点一滴地所接纳，而肉体也传来了撕裂般的剧痛！
秦武不禁痛呼出声，铁亚飞伸手欲帮，却被那白光弹出数丈！
异变陡生，在众人未回过神之际，那神山的所有事物竟是均化为光亮，被秦武吸收殆尽！
而山已不见，三人脚下就是……
万丈深渊！
秦武已经痛得昏死过去，铁亚飞手指轻动，金字诀「定钧」将三人下坠的冲击力缓冲了不少。
三人缓缓落地，却见原来巍峨宏伟的神山，如今已是一片荒芜！
方圆几里内，只剩下平坦黝黑的土地！
炎颖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秦武，只见后者仍在痛苦地呻吟着。
那状况也未持续太久，一道白光自秦武眼中激射而出，他轻哼一声，悠悠转醒。
“发生什么了？”望着四周，他似乎还未接受眼下的情况。
“神恩的力量，居然被你吸收了……”铁亚飞喃喃道，“这就是礼物的含义吗？”
“神恩？”
铁亚飞将神恩的含义原原本本地复述给秦武，后者张大着嘴表达着自己的震惊。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应该就能使用你爷爷的力量了。”
看着铁亚飞期待的目光，秦武伸出手，想象着那股神秘力量的根源。
白色的光球带着玲珑的光芒旋转成型，然而只长到巴掌大小，便再也无法扩大了。
“再用点力，”铁亚飞的神情竟是难有的紧张，“加把劲。”
秦武晃晃头，另一只手按住了太阳穴，“感觉我的脑袋好痛……要被掏空了一样。”
颅中绷着的线断了一般，秦武捂住了脑袋，口鼻竟是渗出血来。
“没事吧，小武？”铁亚飞赶紧随手划出术诀，然而秦武摆了摆手。
“术式……应该，不管用。”脸色煞白的秦武从牙缝中挤出来字句。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秦武才终于缓和过来。
“我想，它消耗的应该是精神，或者说意志力。”秦武擦了擦口鼻，按压着太阳穴，晕眩的感觉驱之不去。
那个光球已经成型，其中的力量波动，与神山别无二致。
可是规模也差的太多了。
秦武心思一动，光球之中术式迅速成型，术诀「破」竟是应声而出！
“可以用它代替先天术力？”秦武又惊又喜。
铁亚飞含笑道：“小武，单是这样还是暴殄天物了，你好好琢磨，定有其他妙用。”
“对了哥，我爷爷……”秦武犹豫了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见我？”
“小武，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他，但是在他眼中你一定特别重要吧。”铁亚飞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你爷爷当初叮嘱过我，无影者出现的话，”他瞄向旁边的炎颖，“就让我带你去……”
“找到他。”
是了，不需要姬清玉的庇佑，我的弟弟，我自己自然可以保护好。
而那位前辈，必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以他的实力，有什么能困住他呢？
前辈很需要有人助一臂之力吧？
秦武在世唯一的血亲，如果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那他会伤心的吧。
“怎么找？”秦武的眼底闪烁着光。
“我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但是……”
“我们是东北方向的北洲大陆，”铁亚飞蹲下，手在土地上绘制着，“是世界最北方，我们从这里出发，以西方大陆最南处为终点。”
“穿越这个世界，总会找到你爷爷的踪迹。”
是了，就算找不到他的爷爷，带着他到了终点，也不负所托了。
秦武愣了半晌，不由笑出了声，“这太大胆了吧，爹跟娘怎么办？”
“我们也不是不回来了，出门游学又怎么了。”铁亚飞轻声道。
“你去哪里？”秦武冷不丁地发问，鬼鬼祟祟的炎颖发出了唔的一声，停下了脚步。
“我，我有点饿了，想去找点吃的。”她讪笑道。
“听好了，之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秦武的语气颇为认真。
“你是无影者，是很危险的人物，我不杀你也得管着你。”
“大哥，我还救了你呢，我哪里危险啦。”
“咳咳，就算你这个人不危险，外面对你来说也很危险，被人发现了难逃一死，你自己看着办。”
“唔！”
在铁亚飞近乎无懈可击的水字诀术法之下，炎颖有了一道属于自己的“影子”。
她雀跃地跳着，转着圈欢笑着，那“影子”也跟着她的步伐旋转跳跃。
“大大哥你好厉害！”炎颖拍着手笑道。
“以后你管我哥叫大哥吧。”秦武翻了个白眼，“大大哥太难听了。”
“好，那我该叫你什么，叫小武？”
“你敢！”秦武挥挥拳头，“叫武哥！”
“好，小武！”
看着嬉笑的二人，铁亚飞眉间也有了一丝笑意。
身为无影者的炎颖，就这样被他们顺手带上了，而当事人本就无家可归，倒也没有拒绝。
况且在她眼中，兄弟二人应该就像长期饭票一样靠谱吧。
铁亚飞刚凝起的一丝笑意骤然消失，他猛然起身。
“小武，回家！”他喝到，“我在家里布下的术式被破坏了！”
“你是……刘洪涛？”铁四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刘洪涛带着阴冷的笑，周身的术力竟是充沛到铁四通夫妇从未见过的水准！
他与平时不大一样，狭长的眼睛中充斥了猩红色，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息，短发的发梢带上了一抹赤艳。
“本来想借刀杀人，至少把最棘手的铁亚飞引开再做正事。”
“可是那女娃不争气，既然如此，就硬来吧，以我们师兄弟六个人目前的力量，对付铁亚飞应该是绰绰有余……”
“喂喂喂，你干什么！”来做客的董伯成闻气息不对，冲了过来，“还没闹够吗，你这老……”
“聒噪！”刘洪涛尖叫一声，指尖一划，金字诀「刃」在董伯成咽喉间留下了一抹嫣红！
董伯成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捂住喉间，血液止不住地流淌着，跪在了地上。
“啊，父亲，您赐予我的力量，真是美丽啊。”刘洪涛陶醉地嗅着自己的指尖。
“老东西，你们俩先上路吧，我会让他们俩早早下去陪你们的。”尖锐的笑声从刘洪涛的嗓子眼中迸发开来。
铁四通咬咬牙，手执两柄钢刃奔袭而出！
「力甲」
「炽铁」
「千军破」
铁四通手中的兵刃透着惊人的热度和冲击力，直取刘洪涛首级！
“鱼死网破？你也得有那个实力！”刘洪涛双手交绘，波澜般的术法凌空出现，“对付你，就用最简单的吧。”
“让他知道，他爹死于一个路边小混混都会用的术法，他的心情应该很好吧，哈哈哈！”
铺天盖地，如箭雨般的术诀「破」避无可避，向着铁四通和他背后的屋子飞驰而去！
铁四通的「力甲」很快被贯穿，鲜血自他嘴角溢出。
轰隆隆……
天环壁应声而起，带出了猩红的泥土。
可是那铜墙铁壁般的防御，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刘……洪……涛！”
铮的一声脆响，刘洪涛颈边闪过一道寒光，却是被「力甲」防御得彻底！
那术式之刚硬，连被铁亚飞修补好的破妄大剑都无法一剑破开！
“一个一个来是吧，”鼠目露出了猥琐的光，“还有那个小妮子，嘿嘿，别急……”
他单手捏诀，两条火龙从身后咆哮着冲击而出！
“休想！”一男一女的声音交叠，火龙竟是消散而去。
刘洪涛眼中透过一丝惊慌，“这是怎么回事？大师兄，二师兄，快过来，这里我一个人搞不定！”
“废物！堂主交代你的力量你还不够吗？我们在拖住那个人，你自己想办法！”大师兄的声音带着斥责的味道。
刘洪涛咬咬牙，他捏诀的速度愈来愈快，“不知道你们用的什么法子，但是我就不信你们能打得过我！”
解术虽然好用，但是面对快速结术仍然力有未逮，秦武握剑在手，术由心动！
金字诀「千军破」蒙在剑身，带起杀意的寒光！
炎颖的战力显然不足，但是她可以帮着解除一些零星而关键的术法。
而铁亚飞已经被北武堂的五位副堂主缠住。
这一战，只有自己手刃面前的仇人才行！
“我知道你是一个贪图钱财的无耻之辈，没想到杀人灭口这种事你居然也……”
秦武的牙龈几乎咬出血来！
刘洪涛不知何来那么多先天元气，术法遮天蔽日般袭来，而那威力竟是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你们害我出那么多洋相，让我在爹面前的形象一跌再跌，如今爹已出关，我再也不需要顾虑了！”
“来灭杀你们这件事，就是我爹命令的，有他撑腰，我怕你们作甚！”
刘洪涛笑声尖锐，他单掌一压，箭雨般的「破」带着威压侵袭而来！
那其中的秦武和炎颖，如同镜子般哗啦啦地碎裂开来！
痛快，痛快！
爹出关之日，就传授了自己这般神力，让自己的先天术力几何般增长！
更不用说那几个精妙术式了，可惜这秦武不禁打，一会看看铁亚飞怎么样，去练练手吧。
真是生在了一个好人家比什么都重要啊！
“噫嘻嘻嘻嘻！”一扫多年的阴郁，刘洪涛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一只手掌轻轻地摁在了他的后背。
面前的“秦武”和“炎颖”更为彻底地碎裂开来，那是水字诀的「镜像」。
刘洪涛浑身一僵，缓缓地看向身后，“你、你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术法的？”
秦武掌心白光成球状显现，绝对的领域「异闻」展现在刘洪涛的身体之中，包裹住了他的心脏。
在那领域之中，他便是神！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神思一动，那颗肮脏至极的心搅得粉碎，归于虚无。
刘洪涛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重重跪在地上，大滩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不多时没了声响。
在刘洪涛术法的作用下，曾经的家被夷为平地，连木石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地上有两三滩猩红的痕迹，秦武跪在地上，从最初的泣不成声到哀嚎传遍天赐部落。
那是……
尸横遍野的天赐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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