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分钟需要你（四）
年轻人在学坏，这不是好事。年轻人的父母面对犯错的子女惯会用“他（她）还是个孩子”为借口，既开脱了孩子的责任，也开脱了自己为人父母的责任。这世上堆积如山的错误，没有一样是因为“是个孩子”而免除惩罚的。不公平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报应对谁都很公平。
酒吧的情形从今年轻踹了一跤那小子开始就急转而下，项国正看不明白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但明显不是男人好斗引起的，而是男人生怕坏事败露导致的。
卡座原本就五个人，三男两女，加上不请自来、多管闲事的今年，正好三男三女。此时，小女孩退到一边略带惊慌地盯着“过招”的今年与始作俑者。
“关你什么事！”男生气急败坏，抢不到酒杯，又绕不过今年。接连被打退几步，明白靠武力征服不了今年，开始耍无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下药了？下药给你了吗？你喝了吗？”
说实在的并不想教这些孩子做人，因为今年觉得这不是她的义务。但已经多管闲事到这个份上了，索性就操一回妈妈的心。于是，她一把揪起男生的领子，抬起手准备给他一大耳刮子时，这男生心仪的女生一下子过来抱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求求你别打沈闻亭的脸。”她居然这样请求道。
今年困惑道：“他长得又不好看。”
“不是，我是担心脸上伤得太明显，姐姐你为我们出头却要被追究责任！”
还是女孩懂得心疼人呐。今年感慨，晃神间竟被这男生偷袭一跤踹中腹部倒在了地上，女孩因为馋着她，也被一起摔在了地上。
今年吃痛地面部朝下，耳朵也嗡嗡的，顿觉丢脸丢大发了，竟然被这狗娘养的拿了一血！可她还未起身，就感到远处有人迅疾而来，脚底生风似的。
“我的妈！”
女孩吓得闭上了眼，今年没看到什么，忙问怎么了。女孩说有个戴着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的男人用膝盖顶飞了沈闻亭。
“顶飞？”这个动词今年有点理解不了。
“扶她出去，警察马上就到。”一双大手搀起了今年，但把今年交给了这位女孩。女孩没看清这男人长什么样，朦胧地认为应该是个帅哥。
今年都没顾上回头，忙招呼一旁死死守着酒杯，目瞪口呆的项国正跟着一起往外走。倒是女孩多了个心眼回头瞧了眼，那黑色装束的神秘男人怎么还向瘫在沙发上沈闻亭走过去了？
在女孩的视线范围内，画面停留在了神秘男人俯身而下，修长有力但带着愤怒的右手缓缓张开并且掐住了沈闻亭的脖子……不敢再看了，应该不会捏断吧？女孩听话，一心一意地扶着今年往酒吧门外走去。
酒吧门口堵着好些个人，因为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都天真的以为娱乐的人太多，不让进。冤家路窄的就是，在门口今年不光是遇上了瞠目结舌的付子路，还碰见了如约而来付钱的方斯若。
“衣服怎么这么脏？什么东西？谁踹的？哪个王八蛋敢踹你？”方斯若的声音越来越高，她一把将自己的包砸向付子路怀里，撩起袖子就要给今年报仇。
付子路拉住她，欲言又止半天后无奈地问：“你们是不是砸我店砸上瘾？”
这话一直问一直问到派出所，付子路还不罢休。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继上次派出所一日游后，今年总算是再一次见到了程牧程警官。
“对不起。”
今年老实巴交地向付子路道歉，砸店不是本意，奈何总有一些场所鱼龙混杂，道理讲不听，非要动拳头才能听，这城门失火，免不了殃及池鱼。
里头做着笔录，外头道着歉。付子路真的拿今年没辙，一个人做好事总要讲点方法，就算身边有律师护航，哪能每次都这么胡来？
付子路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莽撞，没想到今年比自己更甚，好多话绕在嘴边，结果也只能叹了口气，问了一句：“受伤没？”
“谢谢关心，我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付子路心想，幸好贺叙白不在，不然看见今年被人踹了一脚，估计要气疯。这事能不说就不说了吧，免得自己的店再一次遭殃。
这晚值班的程牧一边摇头一边从里头走到大厅来，看了眼今年，故意用吓人的口吻问：“沈闻亭说当时打他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威胁了他，说他再犯就让他脑袋分家。谁？”
付子路和今年面面相觑，今年表示自己是个女的，和沈闻亭所说的男人性别不符。付子路则表示自己到现场的时候，架已经打完了，时间上绝不可能是自己。
“那小子连药都敢下，撒谎骗人算什么？他有下药的事实，但被今年阻止，所以未对女生造成任何伤害。估计是怕自己的事情告发，学校回不去，家里没脸回，故意捏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对象好让自己看起来可怜，更像是受害者。”方斯若从派出所外头走了进来，一脸淡定又十分不满地说。
程牧做了个反对意见的手势：“他说他只是好奇‘听话水’这种东西，并没有真的想要给女孩喝。还说今年不过来，他下一步也是打算倒掉那杯水的，强调这只是误会。方律师，你还是把男人想得太好了。”
今年仰天叹气，真的白忙活。自己白挨了一脚，那小子也白揍了。不知错的人最为可怕，因为他再犯的可能性是百分百的，并且下次犯错的时候经验更足，会更加小心。他不认为是错的，只是被人发现倒霉而已。
“别和我说这些。”方斯若满脸不耐烦，上前挽过今年，却转头对付子路说，“贺叙白的车你给他开回去，我送今年上医院，如果查出来有什么问题，那小子我宰定了！”
“医院就不用去了吧……”今年没什么底气，只是被踹了一脚，顶多就是手肘、膝盖有点乌青，再加上面子挂不住。如果要这么追究，那男生可能还反过来要她赔偿呢。
那小子看起来没有比今年好到哪里去，而且他说的威胁他生命的男人到底是谁？程牧目送着她们离开后，果断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付子路身上。
“你看着我干什么？程sir我是所有人里面最无辜的好吗？她们上次砸我店的钱都没有赔呢！重点是我现在在追美女律师，这赔偿金我肯定不能要啊。我也不可能对来酒吧消费的客人动粗啊，我没有那个能耐！”
付子路心慌，一个劲解释。听得程牧头都大了，他也露出“你可闭嘴吧”的神情，不想与他纠缠。这事发生，女生没有接受沈闻亭的道歉，并且勇敢地表示会公之于众，自己幸运得到了今年的帮助，就有义务再告诉其他潜在的受害者沈闻亭的真实面目。
不过当问到神秘男人时，女生却否认有这么一个男人的存在，也说就算是有人教训这种试图以违法手段侵害女孩利益的人渣也正常，“大快人心”这是女孩给出的结论。
“等等，你说你在追方斯若？”程牧回过神来，才听明白这关键句。
付子路下巴扬起：“怎么？”
程牧被强硬的反问语气呛得止住了话头，立马转移了话题：“回酒吧我要看下监控。肯定有个男人出现了，并且揍了沈闻亭。万一有什么私仇，再闹出点事儿，影响治安。”
“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方斯若？”
“嗯。”
“什么？”
程牧示意付子路冷静，自己只是嘴巴快，口不择言而已：“我的意思呢是她作为优秀的成功女性，男人在她眼里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不大。你明明和叙白念的都是法律，可你连法考都没过，光是这点我觉得就足以让方斯若拒绝你。”
良久，付子路都没有言语一声。程牧以为他受了打击，刚准备力挽狂澜安慰几句，却见付子路拍着胸脯保证今年一定要将法考拿下！成为能和方斯若匹配的男人！真男人就要懂法律！
爱情使人盲目，嗯。
酒吧到派出所，又从派出所返回酒吧。折腾来折腾去，幸好酒吧的状况不算惨，算来算去也就是又碎了几只杯子，果盘落在地上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你先进去调监控，我这儿再看看。”程牧一到现场就发挥了警察本色，又检查了一遍此刻已经整齐干净的现场。那人出现的时间点有点巧，很难不让人怀疑。
付子路在监控室七弄八弄，陡然间想起一事。方斯若让自己把贺叙白的车开回去，开回去了他要怎么向贺叙白交代？这肯定是要将今年被人欺负的事情全盘托出啊，这肯定不行，绝对不行！
“嗯？”
事发的时间段他很清楚，所以三两下就锁定了监控画面。监控画面里还真的出现了那个神秘的男子，只是这男子——
“查到了吗？”程牧进来了。
付子里吓得一激灵，忙站起转身挡住了监控画面，一脸紧张地问：“没有，什么都没有。”
“怎么黑衣男子你认识啊？”这演技，程牧都不愿意搭理，三两步上前一把拉开付子路，白了他一眼后弯腰自己移动了鼠标，点了下继续播放。
付子路站在一旁焦灼，但又小心地说：“你也认识啊。”
“卧槽……”程牧盯着监控画面，礼貌地感慨。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欲商量些什么就听到今年的声音由远至近。于是，程牧摆出了和付子路一样荒唐的姿势，挡在了监控画面前面，慌张的笑对突然回来的今年。
“怎么了，有事吗？”付子路笑得很难看。
今年提了下自己的包：“包落在这儿就回来拿了。店里的工作人员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打声招呼。你和程警官在摆什么欲盖弥彰的pose？”
付子路笑着看了眼程牧，扔过去一个“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是谁”的眼神。但是程牧没有接收到，因为他也在努力朝他使眼色，告诉他“千万别让她知道那谁的胳膊没坏”。
“那你们忙，我回去了。”今年没怀疑，男人奇奇怪怪的地方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付子路被程牧推了一下，忙上前说：“我送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要隐瞒，而且瞒起来还如此熟练。程牧扶额叹了口气，扭头盯着定格的监控画面，在来回播放确认的时候，沈闻亭被顶飞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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