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虎
雨灵儿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主人，灵儿认为您需要看清自己的内心。”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
内心？于柏岩不用用手去感受，就觉得现在自己气血翻涌，一颗心在胸膛猛烈砰砰乱跳，只认为这是被气的。
“好了你不必要再说了，现在我需要的，是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在凡间的这件事。”
“主人，私自下凡是要遭天雷的！”雨灵儿不依不饶，苦苦恳求，“求您跟灵儿离开吧。”
于柏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很显然，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赶紧走，在我强制将你沉睡之前。”
“可是……”还没等后面的话蹦出来，于柏岩两指画出一道符，直接简单粗暴地摁到雨灵儿额前的印记。那道蓝色印记闪了一下，女孩瞬间又变回了鹿，扑通一声摊在枯叶中，沉沉睡去。
“真难缠。”于柏岩小声嘀咕了一句。
系在腰间的袋子动了动。“哎呀，把你忘了。”于柏岩赶紧将袋子从腰间解开，打开袋子。袋子里的东西蹿了出来，一道有些刺眼的金光闪烁。
于柏岩小心翼翼地将手探进去，贴了一张符进去，顿时金光大作，闪得人眼睛疼，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散。
“好你个小子，过了两个月才想起我来。”巴掌大的一只通体雪白，带着黑色条纹的白虎，正张着嘴巴，漏出獠牙来，冲着于柏岩吼道。
“这些天有些事情耽搁了。”白虎听到这句话，似乎更加生气，低吼了几声。他在于柏岩身边转了好几圈，腾空到他眼前，疑惑又不可置信：“孩子，你怎么长回去了？是穿越回两万年前了？”
“没有，这里是凡间，才敢用真面目现身，只不过这具身体也只能是凡间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
白虎嗅了嗅，发现一丝不对劲，不禁大惊：“你，你法术呢？”
“白虎你就别担心了，我就只是暂时敛去了，让那些个在天上爱管闲事的老东西找不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白虎刚刚松了口气，可又觉得不对劲，想到什么，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凤云隐下来历劫了吧！你下来陪她？”
于柏岩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你，孩子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唉，我知道说不动你的，但记住，一定别要任何人发现了，千万切记！”白虎苦口婆心道。
于柏岩指了指不远处陷入沉睡的鹿：“她已经知道了。”
白虎顺着看了过去，又是吃惊：“雨灵儿？她跟踪你？”
“估计跟踪了好几万年了，甩不掉，帮我解决她一下，但不要伤到她。”
白虎雨灵儿面前，不禁感叹了一句：“这丫头也是真执着，但当初真对不起你，可惜了。”说话间，白虎微微张开嘴，吐出一丝金光渗入雨灵儿额前印记，“没个几年醒不过来，除非意志十分坚定的。”
闻言，于柏岩挑了挑眉，却没说话。望着那只沉睡着的鹿，脑中映出四万年前少女的脸庞，与现在雨灵儿的脸重叠在一起，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少了笑容与天真。
四万年，雨灵儿经历了什么，自己又经历了什么？他不禁想起了雨灵儿先前对他说的话，夺回君位。心中似乎有个火苗蹿起来了，但一刹那就被掐灭了。说实话，于柏岩听到只段话的时候，心还是微微动了，但却又觉得荒唐，他配吗？
四万年的屈辱，四万年的改名换姓，已经让这个本来出生高贵的魔族少年，变得懦弱，变得与世无争起来。在外人眼中，大概是个废物。
“主人莫不是喜欢那凤族公主！”这句话在于柏岩脑中回响。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眼前浮现出凤卿的模样来。一万岁昆仑学艺时的女孩的笑容，五万岁历劫前夕少女的笑容，重合在了一起，心头一动，柔软万分，不禁勾起了嘴角，衬的那张俊脸温柔无比。
“孩子，想什么呢？”直到耳边响起白虎的声音，才将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没什么。”于柏岩咧开嘴冲着白虎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一双瑞凤眼微眯着，睫毛长且浓密，少年模样，英姿帅气。
看着于柏岩少年模样，白虎一时间竟然有一些失神，不由感叹道：“孩子，你真的跟君上长得相似无比啊。”
闻言，于柏岩愣了愣，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敛去了笑容，垂下了眼帘。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白虎，你说，我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良久，于柏岩才涩涩开口道，“从小，在魔族的时候，就有人说，我本性懦弱，成不了大器，与我父君没有一丝相似之处，继承不了他的君位。现如今，我更是逃亡在外，更名换姓，落魄到为人侍从。我现在，是凤府的一个暗卫，于柏岩。”
白虎叹了一口气：“孩子，错不在于你，错的是你哪些叔伯，利欲熏心，丧尽天良，伤害手足。你就不要老是想太多了。”
于柏岩长睫毛闪了闪，嘴唇微动：“四万年，好快啊。白虎，你还记得我之前姓甚名谁吗？”
“少主名唤闫于，魔族第三十二代霄煞魔君长子。”
“闫于，好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名字，已经四万年没有听到过了。”
傍晚，于柏岩才回到那个跟凌熠说的当铺。说是个当铺，却几乎没几个人来。四处都布满灰尘，角落还结着蜘蛛网，门牌当铺二字很显然很久没有擦过了，要是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这地方是个当铺。
于柏岩提了两壶酒，径直走向了木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条腿翘在了椅子上，丝毫不顾忌什么礼数不礼数了，一手拿酒，一仰头，咕噜咕噜将酒灌入嘴中，一些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一直到脖子上，衣襟里。
这酒真苦，难喝。于柏岩皱眉，却依旧开了另外一壶，刚刚准备喝下去，却听到角落杂物堆里有动静，窸窸窣窣地。
“谁？”于柏岩立刻警惕，一手按在了腰间剑柄上，准备随时拔剑。
唰地一声，刚刚还揉着眼睛的凌熠瞬间被这架在脖子上的剑吓得没有一丝睡意，微微颤抖，牙齿都在打颤：“于小少侠，是我，凌熠。今天您救的那个人。”
看清面前人脸庞，于柏岩才收了剑，回想起今天对凌熠说的话，问道：“想变强？”
凌熠连忙点头。
思索片刻，于柏岩才幽幽道：“既然想变强，那还是习武吧，防身。”顿了顿，“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我只是一个暗卫，也许会害了你。”
凌熠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立刻摇摇头：“我意已决，请于小少侠赐教，徒儿再次拜过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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