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咒言师
菖蒲扔掉手里提的垃圾，翻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这个时间应该在……上课吧？菖蒲没有上学经历，不太清楚学校的上课时间，不过正常学校总归周内都是要上课的。
所以不能去看另一只家养猫猫了啊……
算了，周末回来再来探望他吧，还能顺便交流一下上学的情况呢！
大家都是最近才需要去上学的嘛！
菖蒲愉快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她借用打工的甜品店的厨房做了些小甜饼，并告诉老板她就要去上学了，所以没有办法再兼职打工。
老板看上去并没有因为突然失去一个员工而生气，反倒比菖蒲这个离职的本人更高兴些。
“我早就说你应该去上学了，小菖蒲还年轻呢，太早感受社会的压力很容易会心理崩溃的啊！”
「不，我的心理状况很健康，店长！」
“驳回，一个人一周打五份工的未成年没有资格说心理健康。”
“啧。”
菖蒲咂嘴，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法反驳。
没办法，为了不偷不抢干干净净的生存嘛，只能勤快一点喽。
但要是有不长眼的来送外快，菖蒲也是非常欢迎的。
拿着店长友情提供的包装袋将小甜饼分装好，再挥别一直以来都对她非常照顾的店长，菖蒲步行回了位于擂钵街边缘的家中。
这个不知名因素形成的巨坑大约是在一年前……还是两年前的一个夜晚突然出现的，好在地处位置比较偏僻，居住的人比起市内要稀少的多，才没有在这样的人祸里造成极大伤亡。
但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自从这个深坑形成后，不少失去家园的人们来到这里定居，也渐渐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建筑风格。
现在擂钵街已经算是横滨地标性的贫民区了。
堪比中华街，红砖仓库，巨眼摩天轮以及港口mafia所在的五栋黑色大楼。
菖蒲也干脆将居住的地方搬到了这里，擂钵街是混乱的代名词，要不是生活所迫没人真的愿意住在这里。
但菖蒲是个例外，她除了想省一笔钱以外也是真的对这里的混乱十分好奇。
她想知道人类在被压迫到存活都成问题时会爆发出怎样夺目的情感。
更何况因为混乱，这里弱肉强食的自然残酷法则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在这里住了一年多，对菖蒲了解社会底层市井小民生活百态提供了不少素材，也帮助她理解和塑造一部分独属于菖蒲的处事方式。
这确实让她的情感变得更加丰富。
比如以暴制暴和黑吃黑已经被菖蒲点到熟练度满级了。
虽然有什么不对劲但非常符合实际情况jpg
毕竟，横滨嘛，懂得都懂。
※
菖蒲在房间里收拾需要带的东西，结果一圈下来悲哀地发现她好像也没什么好带的。
每天吃饭都是买的便利店特价便当，有的时候是饭团，总之都是些特售的东西，能吃就很不错了，所以菖蒲的房子里没有炉灶，倒是有个用来加热便当的二手微波炉。
衣服大多数也都是特惠打折品，菖蒲其实也没有很多衣服，体内的特殊力量——她现在已经知道这玩意儿叫咒力，让她的体质变得很好，不会轻易生病，同样也更加能御寒，因此菖蒲几件衣服就能穿一年四季。
最贵重的就是一条大红色的围巾，虽然这条围巾已经有些破旧了，边角的地方甚至有些开线脱色，但对菖蒲来说这是无价之宝。
这是菖蒲还拥有的唯二承载母亲概念的遗留物了。
她当年离开家也不过仅仅带了这一条围巾、一身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以及一张用来交流的小白板而已，而那身衣服已经破旧到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这么多年跌跌撞撞走来菖蒲拥有的东西一直都没有增加过，所以才对任何应当被珍重的事物无法轻易放手。
结果收拾完也只能装满半个箱子啊，这么一想我这些年岂不是活的很惨的样子。菖蒲抱着膝盖，蹲在箱子旁边猫猫叹气。
将小甜饼用防震袋包装好也塞到箱子里，菖蒲最后检查一遍就拉上了箱子的拉链。
看着房间内彻底失去人气的样子，菖蒲扣扣脸颊，放弃思考，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菖蒲伴着朝阳和晨露踏上了前往东京的新干线。
一切的期待都是好的，可惜菖蒲没想到她的新学校居然会这么远！
等她想方设法找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把宗教类学校建在郊外到底有没有考虑学生的感受！
尤其是她这种不熟悉路线的外乡人！
菖蒲顶着一头汗水，单手拉着箱子，仔细核对学校的名称。
不是指体力上的劳累，更多是心理上的疲惫。
这一早上的奔波成功把菖蒲对于新地图新人际关系的新鲜劲儿磨过去了。
确认了学校没错，菖蒲找了个阴凉的树荫下，打开手机给夜蛾正道发信息。
「日安，夜蛾老师，我已经到高专门口了。」
这是夜蛾正道之前专门交代过的，东京高专有特殊的结界守护，每一个进出的人都需要输入特定咒力，用来保护学校，除非是彻底没有咒力的存在，那种人70亿里都不一定能有一个。
陌生咒力的咒术师没有认证贸然进入高专的话会触发警报，严重甚至会被咒术界高层通缉。
虽然菖蒲不是什么秩序善良款的好人，但她是上门求学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没必要给夜蛾正道这个好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等等也费不了多大事。
※
家入硝子接到夜蛾正道电话的时候正在解剖室研究咒灵。
前天早上夜蛾正道有说过会有新的转学生来报道，是一个实力至少准一级的咒言师，当时同届两个dk都表现出了极大热情，当然如果嚷嚷老子和杰才是最强，也算是热情的话。
结果夜蛾老师像是早就料到同届两个dk会整幺蛾子，直接给他们发了一个为期两天的祓除任务，也是夏油杰的评定升级任务，他作为随行老师去监督祓除情况。
高年级的两个学姐一个出去挣外快了，另一个据说回京都老家明天早上才回来。
作为这最强一届中整个咒术界唯一没有什么攻击能力的治疗师，家入硝子平时的足迹被限制在了高专内，是监视，也是保护。
好在家入硝子也是个适应性很强的性格，并且在高专内想要什么绝大多数都能走公账批下来，比如她现在拥有的实验室，这才没有因为被管控监视而暴躁。
不过诺大的学校里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聊天的人，偶尔家入硝子也会觉得有些无聊。
但是想想同届两个dk……尤其是毫无自觉性格巨烂的那个……
算了，一个人也挺好，胜在清静。
有新生入学就不一样了，据说还是个看上去非常乖巧的女孩子。
jk好耶！
因为需要家入硝子带新生报道，夜蛾正道也对她多说了一点菖蒲的情况，比如她因为力量控制不好的原因暂时不能说话，会用白板交流，再比如菖蒲很小就没了家人，又因为不知名因素没去福利院，从不使用能力走捷径，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努力生活，所以从来没有上过学，经济条件也非常不好之类的。
听得家入硝子都忍不住思考这孩子也太坚韧了吧，以后她一定要多照顾她一点。
所以今天家入硝子专门精心准备了一番，力求能在同届dk回来之前稳定新生对高专的信任与好感度，至少不能让菖蒲提着箱子就转身跑路。
虽然这样不太厚道，但是多一个香香软软一起抵御混账dk们的可爱同届jk什么的，家入硝子也很心动啊！
谁不想和闺蜜jk一起开座谈会甚至是睡衣派对呢！
在接到夜蛾正道的电话后，家入硝子怀着一种奇特的感情来到了校门口，看到一旁站在树荫下玩手机的黑色长发少女。
女孩子的身量不高，大约只有一米六左右，穿了一身简单的杏色连帽卫衣和粉色百褶裙，背后背着一张小臂长的白板，身旁立着一个20寸的黑色行李箱，依稀透过她垂下的发丝能看到她脸上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走近一看才发现少女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四肢纤细，不用检查都能直接看出来她营养不良。
果然之前一直过的不好啊。
像是发现有人靠近，少女收回落在手机上的视线抬起头，露出一双毫无阴霾澄澈透亮的红宝石眼眸，眼里带着些惊讶，然后弯了弯。
家入硝子也带上一抹笑意：“你就是夜蛾老师说的那位新来的学生吧？我是你未来四年的同学，我叫做家入硝子，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确认了，看上去是甜妹jk，好耶！
她一定要保护新同学不被同届两个混账dk的毒害！
※
菖蒲给夜蛾正道发完消息就低头玩手机了，她对于这个新入手的电子产品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就当做等人的过程中打发时间了。
也没有让她等很久，就感觉有一股视线落在她身上，虽然没什么恶意，但也让菖蒲意识到接她的人来了。
抬起头收回手机，就看到一个留着棕色短发身穿黑色制服，气质慵懒，眼下还有一颗泪痣的漂亮女孩子，菖蒲下意识展露一个笑容，而后才反应过来她此刻还带着口罩对方可能看不到。
显然这个女孩子的性格也很好，丝毫没有介意，同样回了一个笑容，接着说道：“你就是夜蛾老师说的那位新来的学生吧？我是你未来四年的同学，我叫做家入硝子，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菖蒲愣了一下，她没上过学，自然也没有如何与同学交流的经验，不过她为了这一刻恶补了许多理论知识，这个时候只要顺着话头继续说下去就没问题了吧？
菖蒲立刻扯过白板写着：「你好，家入同学，我叫菖蒲，有需要的话会指教你的，也请你平时多多指教我！」
看着新jk有些慌张而写下得乱七八糟的表达方式，家入硝子不由自主地笑出声，她当然能看出来菖蒲眼里的紧张和真诚，略带恶趣味的没有纠正新同学看上去十分张狂的表述，点点头说：“叫我硝子就好，我也可以喊你菖蒲的对吧？不用紧张，咒术师一直都是个稀缺的职业，这一届只有四个人而已，还有另外两个男生，夜蛾老师昨天带他们出去做祓除任务，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说完家入硝子顿了顿，看了一眼面前一副天然乖巧的女孩子，又补充一句：“不过你也不用太把他们两个当回事，除了实力还算不错，那两个dk性格都很糟糕，别被他们的长相骗了。”
被未来的同学好心提供相处攻略，直面人类友善感情的菖蒲有些脸红，用力点点头，示意她清楚了，不会被骗的，还拉下口罩露出一个乖巧安抚的笑容。
两个jk对视一眼，脑海内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个念头。
她好乖啊。
要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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