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是咒言师
五条悟从早上被迫起床到现在心情就没有好起来过。
任谁睡得正好的时候被家养的小动物搞破坏浇一头冷水能高兴的起来？
或许真的有这种圣人，但绝对不包括他五条悟。
就算后来一个人吃蛋糕也没有平复下来他的心情。
甚至因为某些他自己都没有理清的情绪而觉得这家蛋糕店名不副实。
说什么超绝美味的小蛋糕，这些评论肯定没吃过好东西。
要他来说——实在是糟糕极了。
吃了一口就把叉子扔在一旁，打开手机开始翻看咒术师论坛有什么新东西。
《惊！前天晚上……》
没意思，划掉。
《理性讨论六眼和咒灵操术到底谁更强？》
这还用讨论？他可是最强！
反手举报了这个帖子，五条悟继续往下滑。
《关于东京咒高新入学的咒言师我有话要说》
嗯？小矮子的？
有点意思，点开看看。
【1楼】lz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之前有幸见过一次那位咒言师，和我想象中的形象根本不一样，一点都不盛气凌人，还和我打招呼，对我笑了，精致的像个人偶娃娃，实在太可爱了！我宣布我从今天开始就是菖蒲大人的唯粉了！
【2楼】无图无真相[捧瓜jpg]
【3楼】我也见过，确实很可爱。
……
【xx楼】确认过眼神，lz是同好！给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可爱女鹅！[图片jpg][图片jpg]
【xx楼】楼上大胆，一级咒术师也敢喊女鹅，不过真的好可爱，吸溜——
五条悟：？？？
那两张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背景有些模糊看不出来到底在哪儿，照片中央的黑发少女捧着手机笑着，红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脸颊上漾出一个小小的梨涡，站在阳光底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快保存下来图片，盯着看了一会，还是觉得很不爽。
五条悟干脆直接黑幕封了帖子，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帖子已经找不到，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还是得靠他出手。
不对，这次必须得让她意识到作弄他的严重性，才不要轻易原谅小动物！不让更会让她蹬鼻子上脸了！
五条悟精致的眉眼耸拉下来，不耐与冷漠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侧头打量玻璃窗外流动的人群。
在东京这种人口密度极高的大城市，诅咒的数量也多不胜数，几乎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身上趴着蝇头这种低级咒灵。
对五条悟来说应该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可少年只是冷淡看着那些背着弱小咒灵的人走过去，丝毫没有往身上揽责的意思。
不在任务范围内的弱小东西，关他什么事呢？
反正又不会伤害到宿主的生命，只是会更加疲惫而已。
无聊。
杰和小矮子怎么还没好，祓除一个废物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为什么还不给他发消息。
蛋糕也不好吃。
人也无趣。
烦死了。
五条悟支起胳膊撑在桌面上，把脸搭在手心，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不满，像是只得不到主人关注暗自生气的白色大猫。
他这一孩子气的举动让周边几桌的女孩子看得疯狂无声尖叫。
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孩子控制不住，率先走上来搭话，想要联系方式的人比比皆是，其他人都将目光注视向这几个鼓起勇气的人身上，等着看一个结果。
“那个、你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清脆的少女声线在白发少年的耳边响起，而少年却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拿起手机摆弄着。
被忽略的女孩子有些尴尬，但看到少年的容貌又再次鼓起勇气，试探道：“那我能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只见白发少年皱着眉头蓦地站起身，转身就走，压根连话都没搭一下的意思。
彻底被当做不存在的女孩子尴尬站在原地，总觉得周围投过来的视线都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耳朵和脸颊都红透了，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最后干脆捂着脸离开了这家店。
连发呆都被打断的五条悟暴躁到了极点，干脆直接离开了蛋糕店，留下桌面上一堆动都没动过的甜点，出了门被夹杂着热气的风一吹，才勉强找回些许理智。
恰好此刻夏油杰的消息来了，约他在地铁口见面，中午吃完饭再回学校。
强行压下躁动的情绪，五条悟冷着脸往地铁口的方向去。
结果等人的过程中又被只看脸的女生搭讪了。
嗡嗡嗡的围着他转，都已经非常恶劣的拒绝了还不离开，认为死缠烂打就能有效果。
烦死了。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放【苍】。
眉头越来越紧促，插在兜里的手开始绷紧，就在他的情绪快要到极点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就是这声音里包含了奇怪的矫揉做作，听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亲爱的～～～～”
然后一只黑色的小动物突然扑了上来，挂在他身上蹭蹭挨挨，条件反射伸出手揽住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
围在旁边的女孩子不是咒术师，自然看不到本来隔开他们的无形的空气墙在少女扑上来时骤然碎裂，又在对方抱上来后寸寸成型。
但这一次包裹了两个人。
※
菖蒲凑在五条悟的耳边小声嘀咕：“你怎么被普通人围起来了，看来还是得要我出马，哼哼。”
五条悟撇嘴，学着菖蒲的样子凑在她耳边小声：“要不是你们非要在这里见面老子早就走了。”
少年说话时呼出的气流吹得菖蒲耳朵痒痒的，不自在地在对方身上蹭了蹭，反驳道：“我可是在看见悟有麻烦第一时间就冲上来了欸！”
五条悟：“哈？老子哪儿有麻烦了！”
菖蒲上身后仰，双手捧住少年的脸，和他面对面，认真盯着对方漂亮的蓝眼睛，肯定说道：“就是有！我都看到了，悟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肯定是遇见了不好解决的麻烦！早上被我那样叫起来的时候悟都没有皱眉的！”
五条悟的墨镜被菖蒲压下来，冰蓝色的眼睛从黑色屏障后落在日光里，两个人视线相对，旁边传来路人惊叹般的吸气声，他们却像丝毫没有听见一般。
黑发少女依旧在自顾自说着，语气甚至带着些不自知的委屈：“我不可能看错悟的情绪的。”
那一对苍天之瞳垂眸就跌入了一湾倒映着天边日光的澄澈红眸中，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荡起阵阵涟漪。
一早上莫名其妙钻出来的焦躁情绪突然就被抚平了。
他似乎总会因为小动物而产生各种从前都没体会过的情绪。
不一定全部都是有趣的，但也确实是新奇的体验。
菖蒲对他是不同的。
他对菖蒲来说，肯定也是不同的。
可是这种微妙的存在代表着什么呢？
此刻他还不太清楚。
但没有关系，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搞明白这些东西。
五条悟垂眸看着怀里委委屈屈的菖蒲，没人能从他那一对隐藏着天空的广阔双眸中知道他此刻在想着什么。
看着五条悟没有回话的打算，菖蒲说着说着更委屈了，干脆把自己往少年颈窝一埋，也不看他了，嘴里依旧倔强咬定：“我虽然不懂感情，但我感受情绪从来没出过错的！”
说完还发泄似的伸出手扯了一下五条悟的头发。
“嘶——”头皮传来被撕扯的刺痛感，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白发少年不由发出一声气声，无可奈何地捏住小动物扯他头发的手，恶声恶气，“好了好了老子知道了，你别扯老子头发！”
菖蒲埋着脸，声音闷闷的：“都是悟的错！悟不信我！”
被小动物逻辑倒打一耙的五条悟都要气笑了：“这也怪老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早上往老子头上倒水的时候多嚣张？”
菖蒲瞬间气弱，哼哼唧唧：“那、那我也错了嘛，这次扯平了！”
五条悟的语气依旧恶狠狠：“根本不能扯平！是不是老子最近看上去好说话了？！”
“那……那你说要怎么办嘛！”
“老子还没想好，总之你欠我一次，下次不许拒绝我的要求！”
“那我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
“那总要先砍砍价的——呜哇！好的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了！不要扯我头发！”
旁边彻底被忽视的jk们看着突然出现的菖蒲以及两人间那外人分毫都无法融入的氛围感不知所措。
这个情况，她们还能要到池面帅哥的联系方式吗？
现在该怎么离开才能显得不那么尴尬呢？
在线等，挺急的。
站在几步开外的夏油杰双手环胸，看着凑在一起总能完美无视外界环境的两只鸡掰猫沉默不语。
他现在上去周围那些怪异的视线就要蔓延到他身上了吧？
算了，他还要脸的。
要不是现在偷溜事后绝对被回过神来的两只猫集体报复，他绝对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五条悟和菖蒲愿意大街上即兴表演关他一个普通同窗什么事！
可能人越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两只猫咪已经互相舔完毛想起来还有个饲养员跟着了。
菖蒲抬起脑袋四处看看，迅速锁定丸子头dk的方向，大幅度挥舞手臂，高声喊道：“杰！快过来！一起走啦！不是说好一起回去的嘛！”
五条悟也看向夏油杰的方向，没有抱着菖蒲的手跟着她一起挥动，应和道：“杰！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过来！回去睡觉了！”
感受到路人转移到他身上的微妙注视，夏油杰脚趾抠地。
他已经不想去猜到底被这些人脑补成什么场景了。
为什么你们要把一起回去和睡觉那么自然的联系在一起啊？！
说话也稍微联系一下上下文吧？！
现在路人已经在用看人渣的眼神看他们三个了啊！
你们到底能不能有一点人类是群居动物的自觉啊！
你们在这里真的没有在乎的人了吗？！
夏油杰头顶青筋，努力保持微笑，咬牙切齿。
他居然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掉拼不回来了。
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吗？
实在是太沉重也太可悲了。
破罐子破摔地走到毫无分寸距离感的两个同窗身边，夏油杰顶着一副四大皆空的表情，双目无神。
※
三个人大概商量一下，决定中午去吃最不费时间的拉面。
回程的路上菖蒲从五条悟的身上下来了，走在两人中间。
这时五条悟挠了挠头，觉得鼻子有点痒，好像忘了点什么。
菖蒲歪歪脑袋：“想不起来的话肯定是不重要的事吧？”
五条悟想了想，肯定小动物的说法：“没错，肯定不重要。”
走在最边上的夏油杰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一句话都没有提。
这个时间夜蛾正道肯定已经回到学校了。
此刻东京高专。
午后回到学校的夜蛾正道看着残破不堪又满地眼熟至极的破坏痕迹的高专校园，沉默良久。
咒力爆发而出，夜蛾正道疯狂掐着自己的人中，怒吼声响彻高专，甚至惊起远处森林中的众多飞鸟。
“五条悟——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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