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江聿川托人找了医院里信得过的心理医生咨询，对方见不到患者不敢轻易下结论，只是说有点类似焦虑症，希望下次本人可以来。
从门诊部出来，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江聿川下意识四周张望。
叶梓捏着检查单小跑过来，好不容易喘匀气，往他出来的方面看了一眼，惊讶：“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心理变态了？”
“……”
江聿川无语：“有病。”
“不至于。”叶梓接上话茬，存心要气他，笑嘻嘻地：“昨晚吃错东西拉肚子，吓得我还以为是阑尾炎，今早来检查一下，幸亏没事儿。你怎么样？还有救吗？”
她这张嘴向来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也不知道像崔西柚那种乖顺的人怎么会跟她做朋友。
江聿川脸色不太好看，生硬地说了句：“别告诉西柚。”转头便走了。
“哎——”
叶梓喊他不应，默默地嘀咕：“臭脾气，开两句玩笑话就不乐意了。”
吐槽归吐槽，毕竟他是自己闺蜜未来的丈夫，万一出点好歹，崔西柚下半辈子可没指望了。叶梓拨通电话。
那边响了几声接起来，崔西柚应该在拍戏，环境音嘈杂，却盖不住她甜甜的嗓音：“喂？”
“宝贝，我刚刚在医院看见江聿川了……”
—
“柚子。”
“……”
小丘拍拍她的肩膀，崔西柚如梦初醒似地：“怎么？”
“那边催了好几遍了，你准备完没有？得去和男演员对戏了。”
崔西柚挠挠眉梢，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道：“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小丘想到之前boss问的事情，再结合她的表现，很难不怀疑崔西柚最近是不是真的身体不舒服，但瞒着没说，于是问了嘴。
崔西柚笑笑：“没有，刚刚走神了。”
小丘直觉不对。
她带的艺人她心里有数。
崔西柚的性格算比较冷僻，接触起来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对待工作的态度就更别说了，她就没见过比崔西柚更敬业的演员，对戏之前，她非要把准备工作做的足够充分，让人一点儿错都挑不出来，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待在房间里几个小时只盯着墙壁发呆。
小丘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心事。
“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不然，我把接下来那两个代言广告推了，给你放个假休息一阵子。”
“不用。”
崔西柚无奈：“既然答应了就得完成，免得让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我耍大牌。至于休假嘛，等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我确实有休假的打算。”
小丘打趣：“准备转正做老板娘？”
“别瞎说。”
崔西柚不好意思，解释：“单纯想放松一下。”
想起刚刚叶梓在电话里说在医院的心理科遇见他的事情，她特别担心。
江聿川的心思很沉，有事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愿意说出来，她知道他怕给周围人徒增烦恼，但有时候分享苦恼好过一个人独自承担，担子重了也有把人压垮的时候。
不过话又说回来……
她不也是一脚踹不出个动静的脾气吗。
崔西柚自嘲地笑笑，打算等对完戏之后再联系江聿川。
男演员是刚从隔壁剧组赶来的，风尘仆仆，水都没喝上一口，见到崔西柚先表达歉意。
她完全能理解，行程是公司给安排的，艺人也只有服从的份儿。
对完戏外面天色已晚，男演员有意留她吃饭，崔西柚婉拒，上车之后给江聿川打电话，那边忙线，估摸着还没下班。
崔西柚实在没胃口，过分的担忧令她又有些焦虑，胸口闷着团火，仿佛冥冥之中有道声音在警告她必须赶紧行动起来。
她控制不住的有点火大。
小丘询问她要不要吃点晚饭。
崔西柚拒绝，回房间休息。
她刚掏出磁卡，低头的时候看见门缝里透出光。
可走的时候……
她明明断电了。
以前拍戏不是没有粉丝偷溜进房间的先例，崔西柚心里警铃大作，当即要给小丘打电话搬救兵。
门突然打开。
江聿川洗完澡，漂亮的眸子被水熏的发亮，他听见门口有动静，还以为是酒店的服务生，打开一瞧是她，倒挺意外。
崔西柚显然也傻了，举着手机呆呆地站着。
小丘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喂？柚子，你是饿了吗？我在餐厅……”
“不用，没事，谢谢。”
崔西柚一鼓作气说完，挂断电话。
“还不进来。”
江聿川轻轻扯了她一把，崔西柚顺势贴进他怀里，耍赖皮不肯起来。
“来探班啊？”
江聿川一笑，不答反问：“不欢迎？”
“欢迎，热烈欢迎。”
崔西柚搂着他的腰，无限柔情涌上心头，像吃了糖似的甜。
这是她最近心情最好的时候，她笑嘻嘻地：“吃饭没？楼下食堂今晚有烤鱼饭，味道很棒，我带你去。”
“好啊。”
江聿川身上带着只“考拉”，一步一步挪到洗手间取毛巾擦头发，目光却始终留在她脸上。
擦个差不多干，他把毛巾挂回去，腾出手回抱小姑娘，脑袋里当下唯一的想法是：瘦了。
本来就纤细的腰肢现在更加软绵，有意无意地擦过他腰腹，引起一阵紧绷。
江聿川把脸埋进她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克制住那股躁动，松开她去换衣服，下楼吃饭。
崔西柚住到这里之后，并没有来食堂吃过几次饭，她没什么食欲，有时候小丘看不下去会在餐厅打包上来，盯着她吃完。至于什么好吃，也是她从小丘那儿听来的。
江聿川听着她喋喋不休地介绍餐厅的窗口有哪个好吃，嘴角笑里噙着抹苦涩，不得不说，她真是个合格的演员，竟然把他隐瞒的如此好。
不是不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
江聿川握住她的手腕，压根不敢使劲儿，她柔弱到像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折断。
“最近组里发生什么事没？”
“没有啊。”
崔西柚纳闷：“怎么这么问？”
江聿川耸耸肩：“随口一说。”
崔西柚没往心里去，到窗口前迅速点了两份餐。
江聿川在一旁补充：“一份要中辣，一份……微微辣。”
崔西柚笑：“要不要喝点什么？”
江聿川摇头。
两人选了角落里的位置，她戴着帽子，背对大门坐，怕被人认出来。
江聿川环视一圈，饭点的时候，餐厅里人来人往，他道：“不然，我们打包回去吃？”
“没关系。”
崔西柚不介意。
既然如此，江聿川没再说别的。
崔西柚吃东西的速度很慢，喜欢走神这个毛病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没变，眸子直愣愣盯住某处发呆，直到碗里没食物才骤然回神，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苦哈哈地：“完了，又要胖了。”
江聿川哭笑不得：“胖点可爱啊。”
崔西柚努努嘴：“只有你这样觉得。”
“嗯？”
江聿川一把将她捞进怀里，蔫坏儿：“你还想让谁觉得你可爱。”
崔西柚轻轻拍打他的手背，生怕被人看见，腰上又被他捏的疼，小声斥责：“快松开，一会儿电梯间该来人了。”
江聿川心里有数，闹腾了一阵便松开，跟她回了房间。
崔西柚明早还有拍摄，洗漱完就开始坐在客厅的毯子上背台词。
江聿川紧紧挨着她坐下，查看没有完成的工作邮件，渐渐地，困意袭来，头一歪，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崔西柚放下台词本，仔细看他的睡颜，没忍住伸出手摸，顺着高挺的鼻梁，一直滑落到绯红的薄唇上。
江聿川整张脸上生的最漂亮的地方除了眼睛就是嘴巴，唇角弧度向上，让他无时无刻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崔西柚指腹在他唇上流连忘返。
心里却想：他本该生活的无忧无虑，又或者，不管家族里有多少烦心事，他总不该因为她心情受到影响。等这部戏拍完，处理掉剩下的事情，她就申请休假半年，在家里好好陪着他。
崔西柚眼眶慢慢泛起红，久久，她叹了口气，伸手捞过沙发上的薄毯给他盖上。
江聿川没有睡很久，在崔西柚复习完台词之前醒过来，抬头时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僵，赶紧揉了揉，心疼道：“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
崔西柚慢慢活动了一下胳膊，站起来抻抻腿，随口问：“晚上你住哪儿？”
“……”
“我让小岳给你订间房吧。”
“……”
江聿川换了个坐姿，屈起一条腿，撑着下巴，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意味深长道：“刚见面就要分房睡，这样不太好吧。”
崔西柚咂摸出话里的意思，羞涩地垂下睫毛，攥住睡裙的边角。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挺长了，说什么都没发生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在那方面，江聿川向来很节制，一直以她的感受为主。
崔西柚又不是个主动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提这个。
江聿川除非忍到不能再忍了，才会稍微提一嘴。
算起来，两人上次那个……
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还是他出国办事之前的晚上。
那时候她因为第二天要赶通告，只纵着他来了一次，估计没尽兴。
如果……
她答应这个要求，能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一点的话……
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屋内的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江聿川本意是想寻她开心，过一把嘴瘾就算了，毕竟她明天还有拍摄，他又没什么自制力，万一把人折腾到起不来工作就遭了。
“我去另外开……”
“行啊。”
异口同声。
江聿川挑挑眉，示意她说。
崔西柚脸颊红透了，低着头，发丝滑落到身前，挡住大半张脸，呢喃：“那你今晚就留下来吧。明天……我起得来。”
“……”
江聿川微怔。
或许……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崔西柚站在原处，腿脚生麻，胸腔里犹如小鹿乱撞，躁动不安。她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显，难道他还不懂吗。
为什么……
不来抱她？
崔西柚捂着脸，转身要逃跑。江聿川却抢先一步把人揽进怀里。
他的体温高的吓人，呼吸喷洒的耳后，引起她的阵阵战栗。
“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崔西柚对上他一双含情眼，里面似有波涛汹涌的风浪席卷，盯着她像盯住了什么猎物，她突然有点害怕，怯生生的讲条件：“那你、你……”
“嗯？”
江聿川开始解她的睡裙带，动作慢条斯理，脸上带着笑，犹如虔诚的信徒，眼神中的侵略性却展露无遗。
崔西柚掌心软绵绵的抵在他胸口，感受到心脏剧烈地跳动，指尖被烫的微微蜷缩。她一下子失了理智，随着他的动作倒在软绵绵的被褥里，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卧室。
枕头里有香味，跟她发丝间的味道相同。
江聿川抓起旁边的一只，让她靠着，免得一会儿没有力气滑倒。
崔西柚死死抓着防线，企图讲道理。
“明早我要起来拍戏……”
江聿川耐着性子，哄：“嗯？”
“你别太过分。”
江聿川闷哼一笑，不知道记没记到心里去，吻就铺天盖地卷了上来。崔西柚眼睛微眯，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彻底陷进快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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