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荒唐结束。
崔西柚懒洋洋的把胳膊搭在他肩上，稍微坐起点，好奇地问：“江爷爷真同意我们结婚了？”
江聿川莫名：“为什么不同意？”
“钟情谁，和谁在一起过下半辈子是我的事儿，他年纪大了，才不会管这些。”
“唔。”崔西柚稍作思考，天真地说：“像你这种豪门贵公子，不应该有个商业联姻对象，或者就算结婚，家里人也要考验女方的家室之类的标准么。”
江聿川哭笑不得：“联姻真没有。至于考察……这个跟家室没关系吧，长辈们肯定会询问结婚对象的底细啊，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一辈子。
这个词在他嘴里说出来，总有种缱绻的滋味。
崔西柚不再问了。
江聿川看她一眼，想起在书房里老爷子说的话：“那姑娘看起来是个没心机的人，你舍得让她卷到江氏这些纷争里来？更何况，她跟江灿之间隔着仇，你想依靠爱跟她过日子，这样的日子恐怕过不长久。”
“西柚。”
江聿川忽而开口：“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崔西柚睁开眼睛，点点头，“嗯。”
“老爷子有一儿一女，我父亲就不必多说了。江茵是老爷子年轻时在外面犯错留下的，因为出身不干净，怕被人诟病，于是一直养在外面，等她长大了才接回宅子以义女的名义里养着。”
“老爷子待她不薄，甚至在她对于商业一窍不通的时候，便让信赖的手下辅佐她管理江氏全部的房地产业。无奈江茵心里的怨恨日积月累，连带着看我父亲也跟着不顺眼，屡次使绊子。”
“唯有一次事情不小心闹大了，惹急了老爷子，降了她的职位，打压她的权力。现在更是直接把江茵曾经打理的事务全部交给我，她憋着股火，恨不得早点把我拉下水。”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崔西柚感到意外。
“总得提前让你知道江氏是个什么地方，考虑好到底要不要嫁进来。”
江聿川捏捏她的下巴，眼里满是怜惜。
江氏虽算不上什么真正的虎狼窝，但比起她之前接触的社交圈好歹水要深一些，这些人际关系她早点摸清楚，以后行事方便。
“前段时间，我在跟一块地皮拍卖，有人发现她跟卓家的来往密切，估摸着又在思索新法子想从我手上把这个生意抢走。”
江聿川耸耸肩，好笑道：“刚刚从书房出来正巧遇见她，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打探口风。”
崔西柚却拧眉，丝毫笑不出来。
“她会威胁到你吗？”
“说不清。”
江聿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我可没这么高的道德标准，挡路了，解决掉就是。”
崔西柚愣愣地看着他，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某个晚上，他独自在阳台上抽烟的样子。那股子萧杀和阴郁，一直以来被他非常谨慎地埋在骨子里，久而久之，瞒过了所有人，包括她。
江聿川笑得温柔，掌心覆盖住她的眼眸，感受到睫毛刮蹭的轻痒。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崔西柚没说话。
江聿川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道：“走，带你出去玩。”
—
江南的景色独好，微风徐徐，枝繁叶茂，水道里偶然有小船划过，飘来一阵细软的歌声。
茶社到处可见，麻将馆倒是不常有。
江聿川说：“那些都藏在巷子里呢。”
崔西柚跟着他进了一家糕点铺，买了些甜点边吃边逛。
“你跟卓凯关系不错，如果因为江茵要跟卓家抗衡，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啊？”
江聿川没想到她还惦记着，无奈地摇摇头，解释：
“卓凯不参与家族中的事情，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小少爷。之前，长辈们不喜欢他那两个看起来呆头呆脑，办事不利索的兄长，有意让他接管企业，但他志不在此，非要跑出去做导演。一开始长辈们自然是反对的，后来见他是真的喜欢，成绩也不错，就默许了。”
“唔……”
崔西柚咬了一口糟糕，甜腻的味道骤然在舌尖化开，她拧眉，找到垃圾桶吐掉。
“呸呸呸。”
江聿川赶紧拧开瓶盖让她喝一口水，着急问：“苦吗？”
“甜！”崔西柚攥着拳头打颤，“太甜了！”
说完，两人都是一愣。
江聿川喜出望外，“你能尝到味道了？”
崔西柚摸摸喉咙，感觉那股香精的甜味顺着唾液往下咽。她迷茫地看向江聿川，重复他的话：“我能尝到味道了。”
忽然想起来，在老宅吃饭的时候，厨房炖的鲈鱼味道不错，汤很鲜美，炸虾也很酥脆……
她能尝到味道了。
崔西柚欣喜不已。
江聿川带着她去逛了水街旁边的美食城。
崔西柚很久没尝到食物的味道，看见什么新奇的都想买来吃，他及时把人从小摊前拉开，指腹擦过她的唇，哄：“刚好起来，别尝这些刺激性的东西。前面有卖关东煮的，吃不吃？”
“嗯。”
崔西柚同他十指相扣，并肩在街上闲逛，没有目的地，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直聊到路上看不见什么人，才骤然回过神发觉快到十一点。
回老宅时，楼上格外寂静，老爷子的休息时间很规律，这会儿早就入睡了。两人蹑手蹑脚的上楼，生怕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响动惊扰旁人。
崔西柚冲他摆摆手，做口型：晚安。
接着，江聿川闪身要挤进她的房间。
崔西柚死死抓着门，寸步不让，瞪他一眼，低声问：“你干嘛。”
“跟你睡一起。”
“不行。”
江聿川瘪嘴，有点委屈：“为什么？”
“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间么。”
“……”
两个人在门口无声地对峙，趁着她一时不注意，江聿川扣住她的手腕，反锁房门。
顾及到这层楼还有别人，隔音又不好，崔西柚不敢大声说话，眼睛瞪得滚圆，“乖乖睡觉。”
“嗯。”
江聿川眼睛笑得像狐狸似的。
崔西柚直觉他没安好心，于是威胁：“再胡闹就回你的房间去。”
“好。”
江聿川举高双手以证清白。
崔西柚这才放心留下他过夜。
—
翌日。
崔西柚一大早便醒了，拽着江聿川起床洗漱，赶在众人吃早饭前下楼。
吃完早饭又坐了会儿，亲戚朋友们挨个起身告辞，江聿川他们帮江达海处理了老宅子园里的杂活才走。
崔西柚认床，昨晚睡得不安稳，困意席卷，一上飞机便合眼了。
江聿川在旁边坐着，伸出手把她的头扶着，飞机一颠簸，崔西柚被晃得突然惊醒似的，猛地睁开眼，迷茫的往四周看了看，接着环住他的手臂，心安理得枕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前排有乘客认出崔西柚，偷偷用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下飞机之后传到微博上，又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崔西柚起先不知。
她回到郦市之后便窝在别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除了看看书就是摆弄花草，连电视都很少打开，更别提上网了。
日子过得像与世隔绝，但却舒心自在。
叶梓得空来探望她，提起这件事儿。
崔西柚意外，问：“网上有没有不好听的评论？”
她担心流言蜚语会影响到江聿川在公司的威望，毕竟他还没有站稳脚跟，江茵那边虎视眈眈地盯着……
最近他工作忙，已经有将近两周没回来住了，崔西柚想念得紧，又不敢轻易打扰他。
叶梓摇摇头，揶揄：“别说恶评了，全网都只顾着讨论江氏大少爷长得帅、有气质又专情多金，简直是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人，把小姑娘们迷的七荤八素，羡慕你能跟这么优秀的男人恋爱。”
“嘁。”
崔西柚不爽：“要羡慕也得羡慕他，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积福，能娶到我。”
叶梓嘿嘿地笑骂她是个醋精，又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年底。”
叶梓点头：“差不离。年底他手上的事情也该处理完了，正巧抽出时间结完婚和你度蜜月去。”
崔西柚抿唇，没接这个话茬，又想起之前叶梓说在医院看到他出现在心理科的事情，担心的直叹气。
叶梓安慰：“昨儿因为工作我还见了他一面，感觉气色还不错，应该是没问题了。”
“……”
叶梓见她还是愁眉不展的，于是想了想，提意见：“要不你去公司找他？送顿饭什么的。”
崔西柚才恍然大悟似地拍了下脑门，他不回家，她可以去公司啊。
“谢了，中午你留在这儿吃吧。为了表示感谢，我给你炖红烧轴子。”
叶梓一下子回忆起两人大学合租期间，有次崔西柚心血来潮要做肘子差点把厨房烧了的悲惨经历。
她惶恐地摆手：“不用……”
可人已经一溜烟儿钻进厨房了。
崔西柚厨艺不怎么好，但做出来的东西还是能吃的。
她拿着食盒找到公司，却在上电梯的时候被前台拦下，这才想起来自己遮挡的太严实了，于是把口罩、墨镜摘了，微笑示意。
前台立刻明白，做了个“请”的手势。
崔西柚是第一次来这儿，只记得之前江聿川提到过自己办公室的位置，按照印象里找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儿是会议室。
有人从里面出来，迎面碰上个打扮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长相的女人，心中陡然生疑，质问：“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崔西柚回答：“我找江聿川。”
“我……是他女朋友。”
崔西柚摘了脸上遮挡的东西，放进包里，终于痛快地喘口气。
那人见到当红明星愣了半晌，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巴掌大的鹅蛋脸，透着古典文艺气息，一颦一笑之间，眼睛像会说话似的，显示出女人的温软柔弱却又透露着丝丝坚强和精明。
别说江总，谁看了不心动啊。
他立马收敛刚刚张狂的态度，侧身让出条道路，毕恭毕敬地：“江总的办公室在楼上，前面右转有电梯。”
“这么近？我走楼梯就好了。”
崔西柚微微一笑：“谢谢。”
楼上的办公室没有关门，光投到走廊里，照得那一方非常亮堂。
她刚走近，张洋一点儿没遮掩的嗓门就传出来：“江灿要回来了？什么时候？”
“这周六。”
江聿川嗓音沙哑，卷着浓烈的疲倦：“要带他女朋友回家给父母看看。”
张洋乐：“行啊，你们兄弟俩节奏都挺快的。不过——”
“崔西柚到时候也得去吧。”
“……”
江聿川沉默片刻，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怕她没放下，怕她看见江灿又想起不好的事情。
毕竟她的心病刚有好转的迹象，他不敢冒险。
张洋作为好兄弟和知情人，非常理解他被夹在中间的难做，拍拍他的肩，感慨道：“不容易啊你……”
江聿川没再说话。
崔西柚在走廊站了很久，等着他们聊完这个话题，细细地咀嚼江聿川的话，心思复杂。
片刻后，她敲响办公室的门。
江聿川抬眸，看见她的瞬间，立刻起身走近，接过她手上的盒饭，惊喜地问：“你做的？”
“嗯。”
崔西柚向张洋颔首示意。
后者道：“得，不打扰你们小夫妻谈情说爱，走了。”
崔西柚原本想留他一起吃午饭，但想了想，实在对自己的手艺没信心，于是没提这茬。
江聿川拆了筷子，想喂她。
崔西柚拒绝：“我吃过饭了，跟叶梓一起。”
既然如此，江聿川便没再客套。
他忙了一上午，饥肠辘辘，狼吞虎咽吃了一阵，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地问：“叶梓去了？她这个大忙人还能抽出时间……”
“一个月就休息这么一天。”
崔西柚感叹她的辛苦。
叶梓毕业之后就进了自家公司，一点儿福利待遇没享受到，拿着正常的薪水，反而比普通员工还要累，加班更是已成习惯。她不止一次向崔西柚抱怨自己老爹无情，把她推到这种深渊里来。
崔西柚只能说：“这是磨练你呢。”
既然是磨练，哪有容易的。
江聿川吃完把饭盒刷了，回到沙发上抱着她有合眼的趋势，崔西柚推推他，小声提醒：“里面有休息室，别再沙发上睡，多不舒服啊。”
“唔。”
江聿川眼皮沉的厉害，一碰到她柔软的腰肢就倦怠的不得了，嘴上胡乱应答了一声，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崔西柚不敢乱动，怕吵醒他，没一会儿半边身体就开始发麻，她只能想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想着想着，思绪又转到来时不小心听见的那段话。
她从前只觉得是公司事务繁忙让他压力大，却从没想到自己的原因。以前的事情哪怕过去再久，就算愈合了也是一道伤疤。
江灿没有过错，年少时情投意合谈恋爱，没有情意了便分开，理所当然。当初崔西柚被悲伤蒙住双眼，把一切的怨恨都怪在江氏的身上，而今已经想开了。
她想告诉江聿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崔西柚微微侧头，指尖从他弧度饱满的额头下滑，经过挺拔的鼻梁，落在唇上。他最近忙于工作不按时吃饭，唇色有些发白。
崔西柚心疼，微微侧头，吻上他的唇，只是这么静静地贴着，感受他的温度。
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
崔西柚一惊，连忙扭头看过去。
秘书拿着文件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没想到自己来送个东西竟然碰上boss和老板娘在亲热，这……说出去会不会被灭口？
不过……
老板娘长得是真漂亮啊！！
崔西柚在唇上贴着手指，示意她小点声。
秘书立刻明白，把文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退出去，顺带把门带上。
不消一会儿，公司上下都知道崔西柚在boss办公室，两个人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江聿川送她下楼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周遭打量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儿，却没多想，嘱咐司机把人安全送到家。
崔西柚趴在窗口，摸摸他的下巴，问：“晚上回家吗？”
“看情况。”
江聿川：“下午还要开会，没办法及时回你消息。”
“没关系。”
江聿川把她的脑袋推进去，示意她摇上车窗，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转身离开了。
—
崔西柚下午有剧本的交流会。
小丘来别墅接人的时候，她正趴在地毯上翻看烹饪书籍，还认真地做笔记。
于是调侃：“哟，真打算做家庭主妇了？”
“嗯哼。”
崔西柚没理睬她的玩笑，接过剧本大致翻看一遍，收拾东西出门。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电影，导演和制片方非常照顾，在交流会上尽可能的照顾她的需求，而崔西柚也没什么矫情的要求，提的问题都是为了电影服务。
拍摄时间定在月中，在荒漠里进行。
崔西柚算了算，正巧能赶上江灿的接风宴。
她原本还想以拍电影的借口不去参加，现在恐怕避无可避了。
小丘见她无精打采的，以为她还没有过够假期，问：“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
崔西柚随口答了一句，跟着她到公司确认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等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亮着灯，江聿川回来了。
他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看见崔西柚进门，招呼她吃饭。
崔西柚进了厨房，和他挤在一起洗手，笑嘻嘻地抱他的腰，坚硬的腹肌隔着疼。
“嗯？最近偷着健身了？”
崔西柚蔫坏儿的探进衬衫。
江聿川：“嘶——”
他蹙眉，虽然没阻拦，却道：“手凉。”
“哦。”
崔西柚收回手，到客厅吃饭。
自从味觉恢复之后，她的胃口也跟着好了不少。
江聿川看她鼓囊囊的腮帮子，觉得可爱，没忍住伸手戳了下，问：“下午做什么去了？”
“剧本交流会。”
“嗯？不是说休息半年吗？”
“我休息了挺长时间了，而且，这次是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江聿川对她的工作向来是秉持着一律支持的态度，于是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沉吟片刻，他道：“江灿要回来了。”
“嗯。”
崔西柚心里一动，面上却没什么表现，眨眨眼睛，故作轻松地说：“得一起吃顿饭吧，我提前准备一点儿礼物。”
江聿川看她的表情，虽然寡淡，但里面的丝毫不同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她还介意，或许不是迁怒江灿，而是因为江灿曾经与崔诗梧有过关系，她看见江灿总会回忆起些令自己不快的事情。
关于她的父母、关于曾经在那个家里的一切……
这是个心病，纠缠了她太多年，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根除的。
江聿川断然道：“不用去。”
“嗯？”
“那天我有事情，去不了，礼物托人送过去就行。”
崔西柚不太相信，“真的？”
“真的。”
江聿川拧了下她的鼻子，哭笑不得：“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崔西柚这才肯放心。
吃完饭，两个人各自忙了会儿各自的工作。
崔西柚见时间不早了，去厨房煮了碗清淡的粥送到书房。
江聿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崔西柚绕到桌子前面，见他正在开电话会议，于是把粥放在旁边，在便签纸上写：【趁热喝】
正要走，忽然被抓到他腿上坐。
崔西柚下意识惊呼，在发出声音前赶紧捂住嘴巴，用眼神瞪他：“你在开会！”
江聿川耸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欠揍样儿，鼻尖擦过她捂住嘴巴的手，接着吻便落下来。
或许是太久没见了，吻有些不受控制的趋势。
衣摆向上掀起，温热蔓延。
崔西柚难耐地闷哼了一声。
江聿川克制地松开她，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意犹未尽地啄了下她红透的耳尖，低喃：“西柚，先出去吧。”
“嗯。”
崔西柚羞的压根不敢看他。
那边的电话会议还在进行，他根本没静音，让她由衷在大庭广众下亲热的错觉。逃也似的离开了。
终于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儿，调侃：“谁跟老婆亲热没静音啊？boss还在呢，小心被抠年终奖。”
众人哄笑。
接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是我，抱歉。会议继续。”
众人：“……”
完蛋，调侃到boss头上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江聿川端起粥尝了一口，味道寡淡，不过放了蔬菜叶，马马虎虎能喝。
他问：“没人汇报工作了？”
“有有有。”
秘书回过神，提醒：“咳，财务处。”
“……”
会议继续进行。
江聿川却无心再听，满脑子都是崔西柚，后知后觉地扬起嘴角，紧接着给张洋发消息：
【托你的事儿办成了没有？】
好一会儿，张洋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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