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泼好动技术宅
温以纯回到自己租下的住所时已经是夜里两点。
这边同样是老旧公寓，但卫生条件很好，不知被维护过多少次但还是非常卡顿的安保机器人也好好待在岗位上，亮红灯的眼睛盯着温以纯看了十几秒才成功识别住户，慢吞吞地放行。
温以纯走上公寓二楼，掏出电磁钥匙刷开门，灯光下是布置简单的小客厅，原本茶几上的杯子、果盘等物全被人扫落在地，一个不速之客翘着二郎腿歪歪斜斜坐在茶几上。
见温以纯回来了，少年一把拉下卫衣的兜帽，摘掉耳机，露出一张喜气洋洋的笑脸，黑色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样怎么样？你和那个尤裂镜见面了吧？都说什么了？一定很有趣。”
温以纯懒得问少年是怎么进来的，反正老版本电磁门锁的破解器在市面上明码标价，花钱就能买到。
房东明知如此却不愿意给门锁更新版本，指望着租客无法忍受后自掏腰包，房东好省下一笔更新费。
因此这里其实只要想进谁都能进，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有本事的少年。
温以纯按了按太阳穴：“你下来，先把这里收拾好再说话。”
“为啥？我上次找你的时候你根本不介意。”少年歪在茶几上扭来捏去。
“因为上次见面时我还没有租到住所，是住在无主的废弃房子里，在那儿你怎么折腾都行，但这里是房东的财产。”
少年撇撇嘴，接受了这个解释，一个跳跃蹦到地上，跑去水池洗抹布。
洗完回来擦茶几。少年一边擦，一边还在嘴里絮叨：
“这里怎么连自动打扫卫生的机器都没有，我改天给你带来一个好了，强烈推荐明流净居299家务全包一体机，虽然是三年前的型号，但要比今年的新款结实耐用，不用搭配专门的充电组，而且智能语音精灵有漏洞，我给改改就能永久关闭广告推送。”
“好呀，谢谢。”
少年捡起地上的东西，擦干净再逐一摆回茶几上。
“还有这门锁也太旧了，我给你刷进去一套新的，是我自己随手编的垃圾玩意儿，不一定能100防住破解器，就勉强用吧。”
“好呀，谢谢。”
“每次都跟我说谢，不累吗？”
少年撇撇嘴：“不过你从来不推辞，这点我喜欢。好了，都给你收拾回去了，我们现在总能聊天了吧？”
少年洗净抹布，拧干晾起来，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到凳子上，眼巴巴望向温以纯。
温以纯给逗笑了：“你还真是个好奇宝宝。”
少年名叫万来子，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专突出一个不明所以的逼格。
两人一年前因为机缘巧合相识，之后就一直保持远程联系，最近温以纯到了醉鱼城，万来子正好就住在醉鱼城，于是没事跑来见面。
万来子是个混迹网络的技术宅，俗称黑客，主要做情报生意，熟练掌握大半个醉鱼城里监控摄像头的漏洞。
虽然摄像头大多设置在各公司的办公楼和商业街，只有少量出现在底层人活动的区域，但对万来子来说也够用了。
至少他就通过这些摄像头发现了尤裂镜跟踪温以纯的事，得以在发觉温以纯不见了的第一时间猜到情况，然后火速赶来温以纯的住处，等待新鲜出炉的八卦。
温以纯接了杯温水端给万来子，然后坐到他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万来子被看得心里发毛：“干、干嘛？”
温以纯笑着说：“你早就知道尤裂镜跟着我好几天，而且对我没好感的事情了，是吧？但是你完全不提醒我。”
“那、那不是相信你的本事吗？而且你明明也早就察觉到跟踪了吧。”
“是啊，我知道有人盯着我，但不知道是谁，被绑架的时候还在想对方是什么人，会不会是什么混血种清除主义的极端分子，那可就麻烦啦，没想到是尤裂镜，真是松了一大口气。”
见温以纯不像生气的样子，万来子那股八卦劲儿就又上来了。
他伸长脖子，催促道：“快说说快说说，你们都聊什么了？”
“是秘密。”
“喂！怎么这样，我也不是完全没帮忙吧？至少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把醉鱼城里所有能查到的混血种信息都给你了，里面尤裂镜的部分最详细。”
万来子双手捧着水杯，可怜巴巴地鼓起脸颊，好像真受了什么委屈。
温以纯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万来子染成紫色的一头软发。她注意到发根处已经泛上来一点黑色，让这颗紫脑袋多出许多层次感。
“所以虽然我和尤裂镜具体聊了什么是秘密，但我可以告诉你结果：她是主动放我离开的，现在和我是朋友啦。”
“多好的朋友？”万来子追问。
温以纯想了想，肯定道：“在她心里，我大概跟她是自己人了吧，是可以托她无偿帮忙的朋友。”
“这可真好，尤裂镜居然认可你了，她明明跟所有人关系都不好，也包括混血种。但是我早就想到了，你一出手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万来子小朋友，你的嘴很甜嘛。”
“只是说了我心里想的而已。”
万来子满脸理所当然，并觉得自己已经把温以纯哄高兴了，便又试探道：“那个，不能再多告诉我点什么吗？”
“无可奉告。”温以纯交叉双臂比了个叉。
“好吧，那我走了，缺钱了记得再问我要。”万来子不再纠缠，一仰头把水全干了，站起来就往外走。
“对了。”走到门口，他又想起什么来，“最近当心一点，有个混血种屠杀了整座秘密实验室的人跑出来了，好像是被实验室抓住当了六年的实验动物，现在大概已经疯了吧。”
温以纯问：“有具体消息吗？”
“没有，只知道是男的，也许和你年纪差不多？反正挺年轻吧。”万来子耸耸肩，戴上耳机拉起兜帽，推门离开了。
不速之客走了，但温以纯没有立刻睡下，她之前还挺困的，现在却已经过了那个劲儿。
她索性开启电脑，圈定醉鱼城的范围搜索新闻，换着用了“混血种”、“实验室”、“屠杀”等关键词，结果一无所获，网络上的醉鱼城一如往日般风平浪静。
这是很正常的，如果能搜到，只能说明事情严重到不需要封锁消息了，比如跑出来的混血种当街无差别杀人之类的。
搜不到就还有救，问题不大。
温以纯安心不少，翻出之前万来子发给自己的尤裂镜资料，重新阅读。
内容她都记得，但再读一遍可以有新的理解。
尤裂镜是个自由佣兵。
这是个糊弄外行人的好听说法，实际上就是收钱办事的打手，偶尔也会接更糟糕的脏活儿。
许多人因为知道她是混血种害怕她，这转变成对于她能力的信任，所以她在自由佣兵这行混得还不错。
不过尤裂镜的童年就没有这么好混了，具体吃过多少苦没有记录，只有一件事被铭记下来，填入了万来子的资料库。
十四年前，尤裂镜还只是个小姑娘，有人把她捉起来卖给一个进行地下表演的组织，这个组织通过满足人心底阴暗的猎奇欲来牟利。
“今天的节目非常精彩，主角是半人半妖的小孽种，让我们来看看她是否继承了妖怪的能力吧！”那个晚上，主持人这样热情洋溢地介绍道。
但表演没能顺利进行，因为这个组织非常无知者无畏，偷走了深醉之梦公司因为不堪工作压力自杀的员工的遗体，用来充当表演道具。
深醉之梦公司主营酒业兼营医药，员工在入职时都会签下合同，死后遗体无偿捐赠给公司。偷走员工的遗体就是在窃取公司的财产，拿出来表演更是打了公司的脸。
恰好那个时期深醉之梦公司需要立威，就拿偷盗遗体的小组织开刀，成功赢得对手公司的尊重。
而尤裂镜则在混乱中逃走，最终顽强生存下来，如一根藤蔓深深勒入了醉鱼城的枝干里，从黑暗中吸收养分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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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流净居299家务全包一体机，三年前发售，似乎是非常失败的一作。
搭载的智能语音精灵有严重漏洞，无法准确采集用户画像，离线仍能正常使用，广告推送功能在某些情况下会错误的关闭。
这些问题在之后的新款式中都已经得到修复，并且新款机器还搭配了专门的充电组，使用起来更稳定。
虽然也出现了新的续航时间缩短的问题，但明流净居公司承诺会在未来的型号中予以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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