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言峰绮礼的心理辅导
等到莫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言峰绮礼坐在沙发上想，手里还拿着一打白纸。
见到莫雷回来，言峰绮礼抬起了头，“结束了？”
“结束了。”莫雷大大咧咧的搬了把椅子坐下，“这座城市的地貌我已经基本掌握了，该设点的地方也都已经设了点，一旦发生战斗，我可以保证在第一时间赶往战场。”
言峰绮礼点了点头。
在看过莫雷的资料以后，他已经不对这位刺客大师的侦查和隐匿能力有所怀疑。
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如此浓墨色彩的刺客大师，贸然的询问反而有可能在对方的内心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本言峰绮礼是并不在意自己和Servant之间的关系的，但是他现在多少有点犹豫。
瞥了一眼手上的资料，他面无表情的开口，“Assassin，对于圣杯战争，你有多少了解？”
莫雷没有说话，低头沉思着。
半晌，他开口说道，“仅限于被圣杯所赋予的知识。”
言峰绮礼听到莫雷的话，眼神微眯。
“那你应该已经大致了解了。”言峰绮礼说道，“那么你应该是知道的，想要在圣杯战争中，单凭自己取得胜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话音落下，莫雷顿时明白了一切。
淦哦，原来是想和自己说和远坂时臣结盟的事情，亏他刚才还想那么多东西。
不过也对，每一位参加圣杯战争的从者都是在历史上久负盛名的英雄，要是随随便便就说“用你的死亡来为别人的Master开路吧。”换脾气好的是引起信用危机和双方的不妥协，要是脾气暴的估计上去就是一发宝具。
莫雷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Master哟，你是对一个Assassin，对一名刺客的能力表示质疑吗？”
“不，并不是。”言峰绮礼摇了摇头。
他将手上的资料放在一旁，挺起身子，“以你的勇武哪怕是盗取圣杯也并非不可，但是你必须要明白，我们现在所面对的是一场战争，现在我们还不知晓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自然是以最优解为第一目标行动。”
“在这样的战场，我们面对的事来自人类史上的英杰，若是只有一两人我自然是对你再信任不过，但是像这样的敌人足足有六位，更何况还有这六位隐藏在暗处如毒蛇般狡诈的魔术师，哪怕是制胜之王也不敢夸口尽数克之。”
“如此一来，倒不如先和其中一位魔术师联合起来。”言峰绮礼面色平静，“到最后之时再来决定圣杯的归宿也未必不可。”
听到言峰绮礼的话，莫雷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拉了拉头上的鹰嘴兜帽，将自己的半张脸完全的隐藏在阴影之下，莫雷说道，“我对于这种问题并无异议，倒不如说，我反而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水越混，像我这样的Assassin才可以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作用。”
“无论是何种强敌，只要吾等已经跨上战马，手握刀剑，那么就必然要堵上自己的性命，荣誉一战，直到将圣杯摘下，将胜利的桂冠奉献给吾等的Master，想必其他的Servant也是这么想的。”
弹出袖剑，莫雷在上面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指与刀身相接触，伴随着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剑鸣声。
“虽然由我这位苟且在阴影之中的老鼠来说这话有些不合适，可其余的Servant也全然不是像历史中所描绘，集太阳的光辉于一身的人啊。”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言峰绮礼一眼，“若是轻易的相信他人言论不做防范，恐怕最后也会像还未长满羽翼的雏鹰一样夭折在第一次的飞行中吧，想必这个道理Master你也是明白的。”
言峰绮礼陷入了沉默，看着莫雷起身离开的身影，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道，“等等，Assassin。”
还有什么屁事啊，老子要去吃宵夜。
莫雷转过头，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还有什么事情吗？”
言峰绮礼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开口问道，“我想问的是，在你过去的人生中，你也曾是一位浑浑噩噩，全无动力的人。”
“在你的那段人生里，所有的一切大概都是被迫进行的，你曾经和人说过，你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任何色彩，他人的美好在你看来也是十分的苍白无力。”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你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了呢？”
哦，原来是问这个。
感情说半天找我来做心理辅导了是吗？
莫雷毫无疑问来了兴趣，他重新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开口道，“确实如此，我曾经确实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在那时候，我确实对于这个世界产生了错误的看法。”
听到这句话，言峰绮礼的鼻息稍微加重了两分。
莫雷嘴角抹出一丝笑容，其实当时的情况也怪不了他，那时的他刚刚来到文艺复兴时期的翡冷翠，在缺乏娱乐活动和电子游戏的情况下，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厌世情怀。
简单来讲，就是有点小叛逆。
言峰绮礼他记得在动漫里也是一个感受不到所谓“幸福”的家伙，原本他是被卫宫切嗣引起了兴趣，最后在英雄王的指引下堕入了黑暗的“愉悦”中。
所以看到又和自己相同经历的他，产生了兴趣吗？
莫雷绕有兴趣的看着言峰绮礼，他那个时候的情况属于外界逼迫，比较好矫正，但是言峰绮礼这个属于先天不足，有些难办啊。
莫雷组织了一下语言，努力回忆自己当年的感受，在加上一点言峰绮礼爱听的，“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美好的，也不知道什么是罪恶的，哪怕是再美丽的东西在我看来也是是刹那般的芳华，终究是转瞬即逝的……”
言峰绮礼听到莫雷的话，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内心少有的泛起波澜，或者不能说是波澜，而是滔天骇浪。
见到言峰绮礼的反应，莫雷赶紧打住。
在这样说下去就要变成虚无主义了……
“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言峰绮礼问道，语气中出现了少有的情绪。
莫雷用一个强有力的音符打断了言峰绮礼的声音，他大声说道，“信条！是信条啊！那个时候我理解了信条的意义。”
信条……
莫雷手中的袖剑“蹭”的一下冒出，在烛火上闪烁出阵阵寒光。
“对于一名刺客来讲，所谓条条框框本就不合适，我们存在的意义，只是确保人类自由的道路不被阻止罢了。”
“就像我老师所说的。”
莫雷笑了一下。
“当其他人都盲目遵从所谓的真理时，记住———万物皆虚。”
“当其他人的行为被道德和法律约束时，记住———万事皆允。”
言尽于此，莫雷没有在多说些什么，转身潇洒的离开。
淦哦，再说下去就要玩坏了，诡辩到这种程度也足够了。
现在，只留下言峰绮礼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嘴里来回咀嚼着两个词。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此时此刻，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内心的阴霾，让他的内心迎来了片刻的阳光。
虽然只有片刻，在下一个瞬间就被阴霾重新遮盖上，但是显然……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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