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九章夏夜眠深(一)
【尽管人群拥挤,但每个人都是沉默的,孤独的。对世界和自己的评价不能正确地交错吻合。我们不是生活在被毁坏的世界里,
而是生活在错乱的世界里。我们就像被遗弃的孩子,迷失在森林。当你站在我面前,
看着我时,你知道我心里的悲伤吗?
你知道你自己心里的悲伤吗?
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背负的铁栅栏后面。
-卡夫卡】
一行人到达目的地时,委托人的女儿津奈美小姐已经在门口张望着等候了。颇为标致的面容上,却没有相称的春风带笑,倒是板着一张脸。
比原定的抵达时间晚了不少,想必是焦急了吧。
忍者的视野好过一般人,忍猫上的两人比达兹那更早地意识到了这点。
「呦,津奈美,我回来了。这几位是木叶村的忍者,超级厉害的啦。」
在长发男人从忍猫背上跳下的同时,达兹那一一介绍了忍者们的名字,还特地将方才的生死危机,夸大为木叶忍者的神通广大。
眼见父亲平安到家,津奈美显然松了口气,笑着招呼。
互相打过招呼后,在众人无语的眼神中,长发男人上前,用一种近乎巴洛克式咏叹调的语气,浮夸地赞扬道:「啊啊,果然水乡泽国专出美人!」
他单膝下跪,拿出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一支红玫瑰,递给委托人的女儿,露出一个风流倜傥的微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美酒正衬你的美眸,今夜可有兴趣与我邀月论风雅,三人对酌?」
津奈美讶异地不知如何反应,只是「啊……不是……」的支吾着。
曲有误周郞顾,未亡人樱哥护
油腻的搭讪词,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却异常合理,该说这是诗人的特殊情调吗?
清丽的容貌、忍者的神秘,搭讪的男人无疑有着令人着迷的魅力,即便是对有过两任丈夫的津奈美。
若这是和《亲热天堂》同种性质的小说,春野樱的语调会被形容为如大提琴般沉稳悠扬,他飘荡的长发会是旷野上银白色狼王的潇洒,而津奈美是受过伤害需要抚慰的美丽女人,海浪声则是爱情开启的前奏曲。
可惜这里是忍者的世界,只会有一群煞风景的声音,来打断津奈美小姐脸上的泛红。
在鸣人惊愕疑惑地呼喊声,以及达兹那的笑声中,卡卡西无力地说:「喂喂,樱妳这个见色忘师的,就这样把老师我抛弃在忍猫背上啦?不要在任务中乱搭讪啊。」
旗木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木叶倒是没有任务中不能发展个人感情的硬性规定,毕竟没几个忍者会做这种事情。
但现在搭讪异国女性的,却是正用着男性躯体的,她的女性学生!
这种诡异至极的状况,饶是带队经验丰富如卡卡西,也是第一次遇见。
「啊啦,卡卡西老师你嫉妒啦?」
「并没有,樱,你明明是女……」
没让卡卡西说完,春野樱便站起来,退后微微欠身道:「抱歉了津奈美小姐,是我过于轻浮了。」
刻意压低的男音更有磁性了,他将玫瑰塞进愣住的津奈美小姐手中,挤眉弄眼又道:「不过如若美丽的小姐有意,我随时欢迎你和我更深入的,认识一下。」
这算是一种诈欺吗?
在场几个男人的心中冒出了这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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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们被安排在委托人家中厅堂处的和室,房间边缘有一张日式的矮桌,正适合欣赏窗外的海天。这是委托人家中地坪最大的房间,铺上和式被褥的话,睡四个人绰绰有余。
消耗过大的卡卡西仍需静养,手上的《亲热天堂》也好,忍具袋中的《守望麦田的稻草人》也罢,都被医生春野樱没收去了。
春野樱替他在房间中央铺好了被褥,旗木卡卡西看着春野樱张罗的模样,脑内竟一时浮现了“贤慧”这个字样。
如果说“春野樱”勉强能用这个词汇来形容,用以形容眼前这个肌肉精实、身高和自己相同的白发男人,就有些惊悚了。
在胡思乱想的途中,卡卡西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躺下了。
享受着学生的服务,旗木卡卡西不禁有些感动,对自己没有坚持回归暗部,而是遵从三代火影命令继续尝试带班的决定感到庆幸。
直到……
「卡卡西老师,不如让我顺便也为你暖床吗?」
直到长发男人用暧昧的表情问出这句话,让卡卡西收回了自己错误的感动。
「不需要。」
他冷漠地回答,闭上眼睛。
鸣人佐助两个少年又再吵闹,春野樱和女主人调笑着,询问了浴室的使用权,顺便将需要清洗的衣物托付给了津奈美小姐。长发男人艳丽的外貌,兼之风趣的谈吐,逗得津奈美小姐久违笑得花枝乱绽。
床被软呼呼的,带着点海风的香气,让尚且虚弱的卡卡西视线愈发朦胧。但长年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强撑着,不在有他人的场所沉入深度睡眠,何况三个学生实在称不上安静。
「多谢津奈美小姐,但请不用麻烦为我放热水了。我身上还带着伤,也不方便入浴池,简单清理一下包扎就行了。」
长发的美男子和窈窕的少妇站在一起,轻声换语笑声连连。女人为男忍的伤势露出愧疚与担忧,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演绎一出忍者平民的虐恋情深。
这让达兹那一直在旁边担心的看着。
但那位“言情小说的男主角”却往被褥的方向瞥了一眼,便不留情地离开“女主角”的身边,跪坐到闭目养神的卡卡西旁边,先喝止了两个少年的吵闹。
「鸣人、佐助,你们精力那么充沛的话,就先到外面去修行吧,卡卡西老师需要休息。」
误以为卡卡西睡着,而正想偷偷揭下上忍面罩的鸣人惨遭阻止,显得有些颓丧,心底却不知为何有些许飘飘然。
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若有所思,但无法辨其所想,他眨了眨墨色深沉的眼,正视着陌生的春野樱道:「那你愿意指导我……我们的修行吗?春野樱。」
春野樱转动同样黑色的眼球,诡异的笑了,道:「为甚么觉得我能指导你们?虽然实力强过你们,但我也只不过是下忍而已喔?而且以队友的身分,我没有义务帮助你们变强吧?」
「我不会追问你上臂的纹样,以此为交换你让我变强。」
「喔?你看见了啊。可是……我其实不在乎你追问呢,怎么办?」
虽然回答得满不在乎,但春野樱其实有些恐惧。她担心过两个少年会觉得自己可怕,即便少年们本身也同样是会被当作异类的对象。此刻她无比庆幸少年们的纯粹,以及忍者文化及天生的慕强本能。
鸣人不明所以,视线游移在两人之间,正好看见佐助的手紧握成拳又松开,然后听见他说:「那就当作你先前说过的,以族兄故友的身分,这是你亏欠我的。」
佐助的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别扭与倔强,让春野樱突然失笑道:「好、好,你和你哥……我是说那个男人,真的是……很像啊。」
长发男人抬手阻止了少年被点燃的心魔,点头道:「明天。待会告诉你们修练项目,明天开始修行。毕竟……再不斩恐怕还活着嘛。」
「甚么?」「甚么!」
鸣人和达兹那大叔惊讶地大叫,佐助也没能控制住瞪大的双眼,躺着的卡卡西则睁开一只眼,先是疑惑的皱眉,而后恍然大悟道:「啊……难怪我总觉得看漏了甚么,原来如此……」
春野樱给站在门口一脸迷惑的津奈美小姐介绍了再不斩,然后又简洁的给大家解释。
「樱,为甚么放跑他们?」卡卡西又闭上眼了。
「因为我无法确定那个面具少年的实力嘛,如果我打不过怎么办。」
春野樱低身靠近,白色长发垂到距离上忍五厘米处,压低声音:「你明明猜到了吧,村子上层的意思。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是我珍重如弟弟的人。」
语毕,他将右手附上卡卡西的前额,仍旧轻声地道:「卡卡西老师,我知道你不情愿,但你的情况,我得强迫你睡一会儿。时间不会长,毕竟现在是白天,大概半个小时吧,我会给你一个深度睡眠的医疗忍术。鸣人和佐助会在客厅休息,浴室就在房间隔壁,我会在屋子周遭简单布下结界,请你相信我。」
「嗯……」
旗木卡卡西的回答被闪着光芒的查克拉含糊吞没,未老先衰在面罩里头。
纵然装得理性冷漠,来自前额的暖意也流入了他的心中。
在被褥中人的呼息平稳下来后,众人便将房间留给上忍静养了。
达兹那经历生死关头,累得开了瓶冰啤酒在餐桌上喝了起来。
七班两个少年纵然精力充沛,经过这一天也消耗不少。本来强撑着想去修行的他们,被春野樱迫使去休息,便百无聊赖的在客厅消磨时间,和达兹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春野樱在沐浴后,基于各种考虑,还是决定本体示人。
浴室中,少女沉默地对着镜子。腰腹和上臂本该存在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无痕了。
不知心中该作何感想,她叹了口气,方才取出的膏药被原封不动地收回卷轴。她又熟练地在脖颈处缠上绷带、将忍刀挂上后腰。
毕竟方才受伤的是本体,她便只有在使用着本体时才能疗伤,明明查克拉是通用的,秘术的性质却如斯,有时候春野樱也弄不明白自己的身体。
(喔,不继续用男人的身体,绝对不是因为队中三个男人不自在的眼神)
旗木卡卡西醒来了,虽然阴属性查克拉的肆虐依然残害着身体,难得睡得好觉的他仍感觉神清气爽。
与此同时,春野樱在所有人讶异的目光中,又穿出了和先前战斗中破损衣物同款的羽织及单衣,加上缠绕在脖上的绷带和腰后的双刀,除了早先背着的巨大卷轴被搁置在房间里,一切看起来和刚从木叶出发时一模一样。
同样的衣服重复穿到破损,对这代的忍者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众人还是被春野樱「我订作了七套同一模一样的装束,每天替换后在周末一次洗净晒干。」的说辞吓了一跳。
不讲究如鸣人,在橙色外套里的上衣,也轮替着不同样式。更不论宇智波佐助少爷脾性,有着家族底蕴留下的审美观追求。
何况在他们心底,总认为女孩子是爱美的。不是说这套装束不好看,但不知如何形容……春野樱,总是在打碎他们对女孩子的旖旎幻想。
「啊啦,老师你醒了啊。」从厨房回到客厅的津奈美小姐,正好经过房间的门口,看见房间中央的上忍已经坐起身了。又正好和从浴室出来的春野樱直直对上,她疑惑地盯着初次见面的少女,问道:「浴室不是樱先生在用着嘛……妳是?」
坐在被褥上的卡卡西正好目睹了这一幕,顿觉惨不忍睹的又闭上了眼,简单地以忍术为由向津奈美小姐解释,指使着学生向津奈美小姐道歉。
「为甚么要道歉?我是认真的想和津奈美小姐更深度地认识啊!女孩子就不行吗?」
津奈美小姐,我有巨/乳,也有巨[哔——],性向别卡那么死嘛……
春野樱终究没有把这句过于性骚扰,太刑太有判头的话说出来。
津奈美一张脸看不出情绪,倒也没有感觉被骗的责怪或怒斥,只是依旧温婉地笑道:「抱歉,没想到会有女性忍者,只准备了一间房间……不如樱小姐到我房间将就几天?当然,没有你所谓的……深度认识。」
「不,那就算了。多谢津奈美小姐的好意,对忍者来说露宿野外也是常有,所以同睡一间房也没事的。」
春野樱俏皮地笑着婉拒了,此时客厅里无聊的两个少年,注意到房内的动静,带着兴奋的心情凑近春野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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