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开医馆济世救人
楚辞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将皇后赏赐的宝贝全拿去当铺当了千余亮银子。
在城内寻了一天，楚辞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店面，有的店主太刻薄，见她是个女子，非得要多收两倍的租金，有的则供不应求，光是等着租的人就已经排成了长队。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天黑之前，一家正准备离京的布行有了转让之意，老板是个长相精明的商人，原本想在租金上捞一笔，谁层想楚辞也并非是个好对付的，索性便按照往常的价格，将这家店面转卖给了她。
银子花去了大半，剩余地就是找伙计，买药材，一来一去那一千两银子也所剩无几了。
忙活到了后半夜，楚府出事了。
楚辞狂奔回去后，才知道是二房故意放出的消息。楚国公气得双眼通红，走过来不分青红皂白便啪的一声打了楚辞一巴掌。
脑子里嗡的一声，紧接着脸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
楚国公下手极重，楚辞疼地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给我跪下！”楚国公质问道，“说！大半夜跑哪儿去了？”
一旁的二房与楚苑一副看戏似的表情望着她，楚辞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磕磕巴巴地道，“我……”
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二房脸上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楚苑却站了出来，跪在了楚国公面前，添油加醋地道，“父亲，您原谅姐姐吧！姐姐只是太在意段公子了，这才失了分寸，让您丢了颜面。”
楚辞皱眉，怎么扯上段明月了？
楚国公闻言后，贺然大怒，一脸痛心地望着眼前的楚辞，“你是个女娃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大半夜跑出去见男人，传出去我颜面何存？”
楚辞却莫名红了眼眶，她并非是被打了一巴掌，而是打心底觉得委屈。
“若今日跑出去的是楚苑，想必父亲非但不会痛骂她，反而会替她解决这件事。”楚辞接着说，“既然在父亲心里，全无半点楚辞的地位，不如父亲撵我出府，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往后楚辞便不碍你们眼了。”她说完，一行泪便顺着脸庞流了下来，那一副委屈的表情，谁见犹怜。
正当二房一脸期待地想看楚国公点下头，谁知楚国公却犹豫了。
“回房休息吧……”楚国公说完便走了。
二房也跟着去了，留下楚苑一副意犹未尽地表情瞪着她，“没想到姐姐还会使这么一招，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楚辞起身，拭干了脸上的泪痕，对楚苑一笑，“看来妹妹在我身边安了真眼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若内心坦荡，又何须担心这些？”楚苑笑道，“只是我随口在父亲身前提了句，你大半夜不睡觉出去幽会男人罢了。”
楚辞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想将她撕成碎片。
“他日你若栽到我手里，我必叫你生不如死。”楚辞来到她身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笑一声便带着清月走了。
楚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杏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她转过身冲楚辞消失的方向大吼，“咱们走着瞧！”
这么一出闹剧后，楚国公对楚辞的态度更是不如以前了，二房也克扣了不少，望着三餐逐渐变得清汤寡水，楚辞也没有说什么。
她正忙着筹备医馆的事，碰巧这事还传了出去。
一个闺阁小姐开医馆？简直就是个笑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敢给太子写情书的楚辞楚大小姐，谁敢来瞧病？
医馆开张后，生意还不如对面的茶水铺子。
两个伙计一个叫秋水，一个叫虎子。两人都是个无依无靠地可怜人，秋水在码头上给人拉重物，不曾想伤了脚后便被码头的黑心老板辞退了；虎子原本是镖局的伙计，后来镖局被朝廷查了，老板为了洗脱私贩官盐的罪名，栽赃给了虎头虎脑的虎子，但因没什么铁证，虎子坐了两年的牢便出来了。
“小姐，要不俺和秋水出去拉拉生意？”见没什么人，虎子大胆提了一句。
说完便被秋水打了一下脑袋，“你这个傻老虎，这儿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当是茶馆呢？还拉生意！”
被他两这么一逗，楚辞挤出了一抹笑容。
“没事，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傍晚，马路两旁的铺子都准备歇店休息了，清月站在门口望眼欲穿，看着牌匾上的“济世救人”四个字发呆。
等到天黑，竟真有人来了。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冲了进来，满脸焦急地问清月，“大夫在吗？大夫在吗！”
楚辞闻声便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后便问，“怎么了？”
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副如进贼窝似的表情，转身便往门外走，谁知楚辞却道，“你家孩子得的是天花，再耽搁下去命就没了。”
听她这么一说，妇人果真停了下来，转身犹犹豫豫地问，“你真会瞧病？”
楚辞点了点头，“医书《肘后备急方》对天花有载：‘比岁有病时行，仍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载白浆。随结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
妇人没听明白，只自顾自地哭了起来，“俺老家那边都说得了这病没救了，但我还想博一把，俺儿子才不满一岁，就这么没了……”
见她哽咽，清月贴心地递了一张手帕给她擦泪。
“放心吧，能治。”楚辞斩钉截铁地道。
此言一出，不仅是一旁的清月，就连虎子和秋水，都是一脸的震惊。
要知道在大成，或者更早，都还没有能治天花的神医现世。天花二字，人人避之如蛇蝎。
得了天花，只能自认倒霉。不说能不能救，一旦感染了天花，人基本上已经踏入黄泉路了。
“真能救？”妇人眼神炽热，滚烫的泪顺着脸颊一连串地落了下来，在看见楚辞点下头后，眸中的期待变成了惊喜，转而触不及防地给楚辞磕了个头。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何为天花？病者多先发高热，全身起红色丘疹，继而变成疱疹，最后成脓疱。
楚辞清楚地记得，后世治疗天花靠的是种痘一法。这种以痘治痘一说并非毫无依据，后世有一位丞相的儿子得了天花，故请峨眉山神医种痘，七日发痘，痘出甚好。
这天花传染力强，楚辞给大家开了些预防用的方子，熬成汤汁喝下。
好在那小孩病不算重，位于早期，红疹未散布全身，楚辞留了间屋子给妇人住下，决定明日一早施种痘一术。
回府的路上，清月语气担忧地道，“小姐，您果真能治天花？”
楚辞回答一句，“能。”
“若治不好呢？”清月问。
“治不好？”楚辞想了一下，接着说，“便把我这条命赔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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