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牛嫩草,没羞没躁
这一年,白姣姣五岁,正是喜欢疯跑的年纪。
她日常是由阿斛带着的,但无奈有一日,斛七去了良山剿贼,白依依手足无措地带孩子,直到半夜才推开桌上如山的公文,吸了一口气,任命地处理繁琐的事务。
“狐娘娘。”
一道熟悉的字体闯入眼帘,又是那个精灵古怪的小狐狸。
也不知她想要很多很多男人的愿望实现了没有,和宁采臣怎么样了?
白依依继续看下去。
“娘娘,采臣最近老不着家,我疑心他外面有人了。这怎么办呀?”
小姑娘就爱瞎想,白依依仿佛也被她的焦虑感染,把目光往下移。
“唉,说好要护着我一辈子的。前几日我被臭道士追了十条街,差点没了性命呢。他知道以后也没什么表示,真让人失望透了。”
“狐娘娘,他要是移情别恋,我怎么办?我怀疑在外面有狐狸精勾引他,我该回乡下去,还是跟外面那个狐狸精斗到底?京城那么好,我才不想回去呢。哦也不对,我才是狐狸精,那我……”
白依依笑了笑,想会会这只唠叨的小东西,遂通过分神出现在聂小倩面前。
“你,你是?”聂小倩怯懦地缩了一缩,忙护住她五岁大的儿子。
白依依尽力展现我的和善,柔声道:“你不认识我?你日日都给我写信。”
“唔。”聂小倩无法把丑得要死的石像和眼前的美人联系在一起,怀疑地又退了一步。
白依依笑道:“几年前一个雨天,你淋湿了尾巴,遂给我烧了祈愿符,是也不是?”
“是有这么回事。”她点头。
白依依靠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你说你生辰愿望是要有很多的男人。还有,你近来疑心你家宁郎外边有了人,是么?”
聂小倩的嘴里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惊讶道:“娘娘,你,你,你怎么来了?”
白依依笑答:“只是来看看你。”
“哦。”聂小倩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直接跑到一个炉子旁边,将百余种药材塞进去,以真火炼之。
她的儿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晃动双脚。
娘亲又要炸屋子了,见怪不怪。
不知过了多久,聂小倩的炼丹炉砰得一声。
白依依吓了一跳,几乎以为里面又要蹦出一只猴子来。
聂小倩脸上都是黑的,但她吹了吹自己沾满炉灰的手,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把一颗丹递给白依依,笑道:“成了。美容养颜,万年不老。”
就是这样一颗小小东西让白依依哭笑不得,想了想,有点想留下这只可爱的小狐狸。
她将一纯白玉佩递给聂小倩,笑曰:“什么时候你不要你家男人了,就来魔宫找我,它会替你引路。”
“啊,为什么娘娘不住仙界?”聂小倩疑惑。
白依依眨了眨眼,消失不见。
在聂小倩来到魔宫之前,白依依身上又发生了一件极为离谱的事情。那是秋季的午后——
“好依依,再来一次,行么?”斛七轻轻摇了摇仙君的肩膀。
傲慢的仙君疲惫地用被子闷住头,挣扎道:“不要!”
“好罢,”斛七也躺了下来,语气幽怨凄凉,“我本来想邀你一起去人间玩玩,现在看来阿姊是不愿意与我同行了。”
白依依一听来了精神,撑起身子,目光炯炯道:“如今他们将京城迁到了燕地,还是去燕地吧?”
阿斛瞥了一眼因为被褥滑落而乍现的春色。
摊手道:“吃不饱,没力气。”
今天晚上他是不肯罢休的了!
白依依无可奈何,只好嗔怪他:“你这个坏东西!”
阿斛嘿嘿一笑,搂着女人拉过被子。
一夜无眠。
翌日白依依醒来,却发现她竟一梦十年,神识内视,体内灵力又浓郁不少。
阿斛顶着黑眼圈,无奈道:“不愧是仙君,果然不同凡响。”
对那档子事,他又怕又想。况且十年啊!孩子都憋坏了!
白依依揽过他的脖子啃了一口:“多谢我家阿斛倾囊相赠。”
几百年寿命于她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更何况区区两年。
然而不同寻常的是她听闻人间忽然变了样,发生的改变称得上是翻天覆地。
白依依与阿斛带着白姣姣走了那条老路,坐于燕京上空的云上。
白姣姣晃着双腿,随手捏了朵粉色的朝霞递给阿斛,道:“爹,吃这个。”
阿斛笑着接过,尝了一口。
白依依凑近他,好奇道:“什么味的?”
他却浅浅低头一笑。
随即白依依的唇上凉凉的,舌尖弥漫开桃子的香甜。
仙君的脸憋得通红,恨恨地捶他的后背:“流氓!孩子还在呢。”
“没有这些,哪里来的她?”阿斛神色坦然。
白依依伸手就掐他胳膊,阿斛堪堪避开,紧接着好不容易抱住心上人,一时不察,却同她一起滚落下去。
“爹!娘!”白姣姣坐在云上六神无主,往下探头,看到齐齐坠落的父母亲,整个人呆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一道声音传来,却是人间一靓丽女子正在对她同伴说教。
“听到了么?”阿斛还笑道,“我那么坏,依依还不是爱我?”
白依依同他顺风而遨游,落在那女子身边——自然,她们二人是隐去身形的。
她们二人在露天的小伞下,喝着棕黑色的茶,面前摆着两碟香气扑鼻的糕。
白依依微微惊讶。缘分真奇妙,那卷发女子正是当日卖花姑娘的转世!
“听起来她想与她的伴侣一拍两散,她们人族现在时兴离婚。”白依依听了会,指了指卷发的女子,对阿斛道,“我早觉得人类的妻妾规矩不行,且凭什么只有男人休女人的份,没有女人休男人的?这下好了,很公平。”
末了她又道,“人类果然是极其聪明的。”
阿斛笑着摆弄女人的耳垂,并不在意。
“啊呀,”白依依拨开他的爪子,不耐道,“你听我说话!”
阿斛点头:“听!听着呢!”
白依依威胁道:“敷衍我不是?”
阿斛这才正色作揖,一本正经道:“娘子所说极是!要我看别说和离,若我家娘子哪日厌弃了我,我立刻寻麻绳自个死了去,绝不给娘子添堵。”
他说得俏皮,却叫白依依无奈极了,只好气急败坏地戳了戳他的脸:“你这张嘴哟!!!”
阿斛嘿嘿一笑。
白依依忽然想到那女子的苦难,心底没了玩闹心思,正色,心想若再遇上这姑娘就帮她一帮也未尝不可,权当还了当日为她二人扎花的情分。
此后她和斛七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把小家伙带下来,在燕京逛了逛,最后选在京郊一处小别墅落脚。
巧的是他们屋子旁住的就是那位卖花姑娘。
这下子连斛七都惊讶极了,连连感叹。
这日她打包了一束玫瑰给白依依,一边犹豫道:“白姑娘,我一直觉得你很面熟呢。”
“是么?”白依依笑吟吟地望向她,有意将一片玫瑰花瓣留在她店中,“也许咱们前世见过呢?”
“也许吧。”她闻言展开一个笑容,“不过前世什么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啦。”
白依依点了点头,她此生姻缘不顺,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斛七重操旧业,在燕京住了整整十年余,在一处学堂教书——如今他们称做大学,阿斛教的国文。而白依依左右没什么事,便在那处学堂学起了外文。
只是那帮年轻人闹腾得很,非起哄说什么师生恋,又怪阿斛常常在课堂上撒狗粮。
“周先生,你们真的要走么?”临走之前阿斛的博士李攸之急急忙忙地跑到他们家中,想要留住他们二人。
阿斛泡了杯茶,轻点了点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攸之应当明白的。”
他急切地向前倾了倾身子道:“先生之学问无穷,攸之从未想过习得十之一二。可先生治学的精神乃吾辈楷模,我有意用一生追随先生,学得先生一点风骨。”
白依依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轻声道:“攸之,你的学问早已大成了。士大夫之风骨不在外表,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当真要走?”他不忍道。
“要走。”阿斛点了点头。
晚上,阿斛教过的学生陆陆续续来了。他们神色凄然,皆有不同程度的不舍。
他们还给白姣姣带了不少新鲜玩意。
白依依为他们做了晚餐,十余人深夜一起说话,真到天蒙蒙亮才散去。
“最近也没什么事,要不,咱俩给白姣姣生个弟弟?”斛七回到魔界,饱暖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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