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项庄舞剑，狐狸赏花
白依依一道仙诀过去，斛七不省人事。
皎皎被他丢到南极仙翁处学艺去了，不知要废多少时间，于是他和白依依再度过上了没有娃的日子。不同的是此次白依依身边除了玄乙，还多了个聂小倩。
这日白依依在自己的院里拾掇被养得半死不活的花草，小倩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兴奋道：“娘娘，方才莫生大哥送了东西来！！”
她口中的莫生乃是冥界的人，世称黑无常。
铁手仙君随意拨了拨打蔫的牡丹花，问道：“在哪儿？”
“放在公案上。”小倩从我手下救出那株花，欢快道，“没想到他还记得我！我们就只见过几面而已！”
看她这副花痴模样，白依依忍不住提醒她：“你不是对你的采臣情深不渝么？”
“嗐，这不一样。”小倩摆了摆手，“谁不喜欢美男子呢？况且咱们做狐狸的，这辈子不就图个男……”
她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忘了，眼前这位狐仙娘娘对魔尊可很深情。
白依依抬头，却见阿斛走进来——不知为什么，小倩向来怕他。阿斛对她已极力温和了，可小倩看到阿斛总还是惴惴的。
阿斛又不是狼，做狐狸的为什么要怕？
阿斛径自在院里的石桌坐下，边倒茶边问：“你们说什么呢？”
玄乙想要接过茶壶，小倩立马狗腿地抢过来，解释道：“我们瞎聊呢。”
白依依放过那片花草，凑过去也要了杯茶，指了指阿斛道：“他肯定都听到了。”
阿斛得意地笑笑，又道：“一千年了，还不去找你的宁采臣么？”
“啊？”小倩愣了愣，随即瘪嘴，“转世的他又不是宁采臣，我才不要去找他。”
“这说法倒新鲜，不像人间话本里说的那样。”白依依侧了侧身子。
“世间多的是追随转世爱人的痴情人，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父母，不一样的出身，怎么可能养出一样的人嘛。”小倩道，“我和他的缘分尽了就是尽了，何必生生世世纠缠他？”
玄乙在一旁揶揄她道：“那你之前要为他守身如玉也是假的？”
白依依点点头，也很好奇。
记得从前宁采臣刚走的时候这只小狐狸可是哭得要死要活，整日吟唱什么“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多是几多时”；又唱“断无蜂蝶慕幽香，红衣脱尽芳心苦”……
“凭什么我要为他守身如玉！”缓过劲不认账小倩惊讶道，“他轮回那么多年，难道世世不娶妻？”
玄乙挑眉，似乎没想到她能如此洒脱。
倒是白依依笑出声来。
好罢，凭这份洒脱她也算佼佼者了。
白依依看向她，认真道：“既如此，我觉得莫生就不错。”
“娘娘你说什么呢！”小倩的脸呈粉红色，身后露出她蓬松的大尾巴。
这小妖精一害羞就会露出原形。白依依计谋得逞，高兴地戳了戳她的尾巴，揉捏一番。
不过诚如她所言，她与宁采臣的缘分已经尽了。人间尚且有二婚，小倩再寻一个道侣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
总之千金难买她中意，此事还要等待机缘才是。
白依依又问阿斛，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阿斛颔首，推出一叠金色信笺，道：“阎王十五万整寿邀六界同庆，玄乙、小倩，还有你的那份邀书都在这儿了。”
“我也有？”小倩高兴地凑过来，笑道，“我都不算神仙呢！”
白依依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喜笑道：“你这皮猴，六界谁不知你精灵古怪聂小倩？”
她说的是实话。其实妖界是六界中地位比较尴尬的一界，近年来愈发式微——一方面修炼不到家者容易被降妖人诛杀导致根本无法长成，另一方面即使修为大成者，也更多选择直接飞升仙界，导致妖界人口越来越少。
基于此，白依依与阿斛商量着给妖王去了封信将小倩留在魔界。不知怎么的这件事情就传开了，她索性就公开认她为义妹。也让众人都知道她身边这只小狐狸是不能惹的。
当然，阎王乃冥界之主，他能给小倩下帖子，也算是承他们夫妇的人情。
小倩抽出帖子，称赞道：“这还是烫金的大字呢！”
“诶，”白依依轻戳了戳她的手臂，“说不定还是你那无常哥哥写的。”
小倩一把打掉她的手，嗔怪道：“娘娘你好坏啊！”
对。她，狐娘娘，欺负小姑娘，木得感情。
于是玄乙笑成一团，好不快活。
几日后，几个并魔界诸人一同赴宴。而皎皎如今在南极仙翁门下，便同他一块从仙界启程。
若说魔界是阴暗，那么冥界就是阴沉，尤其是整个地府连一丝阳光都没有，处处透露着冷涩。这样的环境下，也难为阎王举出数百颗夜明珠，专为其他五界来的客人照明。
这会儿还不曾开席，众人不过随意相互攀谈。阿斛被仙界还是妖界的人叫走，而白依依则和其他男子或是女眷说话。
说实话白依依以为在感情这一方面我算得上是十分果决的，且年少时虽遇上过糟心事，与阿斛的爱恋却不算曲折。
可没想到聂小倩这小妮子比她有本事，将我族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谁能想到几日前提到莫生还羞到现出原形的人，现在竟拉着他一块赏花去了？
莫说整个地府能看的也就那一片有毒的彼岸花，单看她那满院子半死不活的花草就该知道——
她们狐狸向来只有糟蹋花的，什么时候会赏花了？
白依依同玄乙笑道：“小倩与莫生不会真成了吧？”
“还真有可能。”玄乙揶揄。
“诶？”
我想起玄乙如今和我一样大——
玄乙飞快消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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