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初越？
小湫登时明白过来，她转身，难以置信，“你怎么能这样？”
他是一国太子殿下啊，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他难道不应该行事光明磊落吗？他难道不应该行不纳私坐不藏污吗？“你是太子，你怎么能这样？！”
“太子又如何，身份再尊贵，不依旧是凡尘中的渺渺之辈吗？”他上前一步，“你这是在责怪我心狠手辣，行事见不得光吗？”
“难道这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小湫！”叶绪知道小湫心思敏感，最容易多想，也知道这件事必须跟她讲清楚。“此事中你我多有误会，我们先回去坐下来好好说一说好吗？”
小湫嘴角轻轻一弯，“倘若我说不，你还会拿谁来逼我？是蔺舒元还是阿尔宛达？”
“我把他们留下来，不是为了要逼迫你，我留他们下来自然有我的道理。此事关乎重大，不是一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虽然你已经猜中一部分，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你才能明白我的用意。”
小湫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想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此刻是听不进去什么东西的。
可是她忘了，她还有在意的人在他的手里。
“我们之间为什么要向敌对双方一样，小湫，这件事情不仅关乎你我，更关乎整个天下，我们应该是携手站在一条线上的。”他再次拉住她的手，顺便提了一句：“我出来之前，初越确实说了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她再次提及初越，就是在逼迫她要她乖乖跟他回去，她感觉自己的嘴唇好像在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笑。自己笑了？怎么可能，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还能笑得出来？
可是她确实是在笑的。许是伪装的太久了，肌肉都形成习惯性记忆了。她地低头看了看他抓着自己的手，顺着那手慢慢地往地上看，待看到地上映着的两人的影子时，她觉得，这影子真像是警察在抓捕犯人啊。
“好，我跟你回去。”
转身，翻身上马，小湫面色平静地看向远方，那个自己很快就会前往的地方。叶绪帮她把东西收好之后随即上马，勒了勒缰绳，调转马头往来时路上走去。
入了卞京，小湫看着前方纷纷自觉避让的行人们，想想刚刚叶绪的话和行动以及相应的效果，她闭了闭眼睛。到底是能登上至尊之位的人啊，他行为举止之后的心思想法，又岂是她一个小小女子能猜透的。可叹她居然还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尽在掌握。
到东宫之外，二人先后下马。小湫一言不发地径直往内走，也不管叶绪在背后喊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一路直行走回长静斋，小湫看到敏儿正坐在长静斋门槛上搭手张望。敏儿见到小湫回来，立刻从地上跳起来，欢快地跑过来，“左姑娘！左姑娘你可真是的，明明说是去找侧妃娘娘，怎么一去那么久，还莫名跑出了东宫啊？！真是吓煞敏儿了！”
小湫笑笑，说：“我没事，出去走了走罢了。”然后便再也不说什么，直接走向蔺舒元待过的那间耳房。
敏儿一见，连忙跑过去喊住她，“左姑娘左姑娘！”
小湫多少有点不耐，但是敏儿喊得急，她只能原地站住脚，“怎么了？”
抬眼看向那间禁闭着房门和窗子的屋子，敏儿道：“左姑娘，那间屋子，现在里面住的有人。”
长静斋本就是东宫里的客居之地，小湫住着主殿，旁边的屋子蔺舒元住过，此刻再住点别的人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只是小湫此刻心中全然被初越占据，便下意识地以为那间屋子里住着的是初越。这下，她脸上瞬间有了些许光彩，当下便疾步上前“咣——”的一声推开了那门。
“初越——”
可这句话还没说完，便一下子被卡在喉咙眼里，“……画意?！”
身穿浅淡绿夹袄的画意彼时正坐在蔺舒元坐过的那张书案之后仔细看着什么，小湫贸然闯进来，也让她惊扰一下。她抬头见是她，便站起身来，吩咐身边的青然道：“青然，上灯。”
因被小湫突然闯进来而吓一跳的青然正想发发牢骚，可主子突然间要她上灯，她一下子困惑住了。“小姐，这天还亮着呢，好好的上什么灯啊？”
画意向小湫含笑点头致意，道：“你莫要问这么多，上灯。”
青然矮了矮身子，应了声“是”，便去把灯上了一盏放在书案前。然而画意却道：“多上几盏，放到左姑娘那边去。”
青然仍旧不明，却也照做不误。
敏儿跟在小湫身后，间小湫只站在当地并不动弹也不言语，便替她向画意小姐道谢。画意笑道：“无需如此客气，我也不过是东宫的客人，与左姑娘是同样的身份，我与她相好是正常的。”说着，她从书案后面转出来，走到小湫面前，纤纤玉手轻轻一挥，指向旁边排着的几把椅子，“左姑娘，请坐。”
定定地看着画意，小湫并不应她的话，只是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她不应该是在叶绪书房后面的偏殿里面住着吗？那里离叶绪近，她应该更心仪那个地方啊。
“左姑娘这话就说笑了。”画意缓缓坐在扶椅上，“你我二人皆是客，同住在这客居之地，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是吗？”小湫冷冷一笑，“那为何之前你没有理所应当地住在这里，而是住在书房偏殿那里呢？况且你在那里住的好好的，为何现在突然跑到这长静斋来了？”
画意娇俏一笑，“这个啊，这可当真不怪我了。客随主命，主人让客人住在哪里客人就住在哪里，那里还能反问主人为何呢？再说了，左姑娘住在此地，不也是这座东宫的主人的意思嘛。”
“好。”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小湫也懒得再留下去跟她说话。“你自己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吧。”言语之间便转身要快步离去。
画意静静地笑着，看着她走到门口方道：“难道左姑娘不想知道，为何你希望的那个姑娘没有出现在这里吗？”
匆匆的脚步骤然停下，像是被人突然按住了暂停键。小湫缓缓转身，“你什么意思？”
耸耸肩，画意毫不在意地笑着，“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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