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桃金娘十分淡然的告诉乌司奴自己杀了泽炙的消息时，乌司奴差点没一口唾沫呛死自己。
“什么！你大可不必动手的，当时那么多人，何必要你动手。”乌司奴十分心疼，为什么到哪里，桃金娘都是刀。
但桃金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表情十分淡然，从小到大，这样的事，还算少吗。
“没关系，我能亲自送他一程也不错。”桃金娘一口喝完酒，感受烈酒顺着喉咙滚下。
桃金娘自认为在泽炙的事情上，自己问心无愧。
泽炙把她从那个人吃人的地方拉出来算是恩情，以此为起点以后的任何任务自己从没一句二话，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收敛金银。知道泽炙从没有把她们这群人当人看过，但那样的生死存亡之际，泽炙依然冷漠地将自己的性命当做随手可以丢弃的垃圾，那他就该死。何况还是乌司奴为了她去求了一个与之毫不相关的人。
两人各怀心事，半晌没有说话。
泽国大乱之下，泽西也是十分头疼，虽然当太子之时也短暂替泽皇监国过，但此时让他立刻独当一面处理国事，却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新皇忙于朝政，对于蝼蚁一般存在的乌司奴和桃金娘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时光。
“泽国第一名妓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正确的队伍，如今可是扶摇直上要做后妃了。”
乌司奴与桃金娘在街上闲逛时听到这个传言，逛街的心情也没有了。
泽西已入主皇宫，只是他后院的佳人们还没有封妃，所以都还住在太子府上。
两人从后门进了太子府。
从后门到桃金娘的小院子更近一些。
哪怕是这么近，也会遇到人，虽然大家都互相作揖，含笑点头，但没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自古后妃争宠就是绕不开的话题。
“等泽西把文书给你，我们就离开这儿吧。”桃金娘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说道。
目前，在这件事上，乌司奴与桃金娘想法一致，只是：“我们去哪无所谓，但是夭夭怎么办？”
乌司奴不想让桃金娘在自己与妹妹之间两难。
“青姆萨应当是值得托付的人，又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萨国看看。”
乌司奴点了点头。
去哪里无所谓，和谁去更重要。
只是，世间事，逃不开一个变化。
乌司奴在泽皇城一家桑国钱庄亮明身份想汇报一下任务进展顺便取点钱，却得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萨、桑两国开战了。
萨偷袭了桑的几个边境之城，出其不备，已经连夺六座城池，待桑大军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桑皇已派使者求和了。
即便在桑的日子不堪回首，但总归是桑人，听不得自己国家半点不好，更何况是如此噩耗。
乌司奴愁眉不展，担心是自己任务进展太慢，没找到能让天下一统的“樱桃骨”，才导致了这场祸事。
桃金娘听闻乌司奴的担忧，竟觉得好笑：“你大可不必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且不说天下人都没见过什么樱桃骨，就算是真的有，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你去找，也是桑皇的失误。”
当然，得知萨、桑开战的不止乌司奴，青姆萨也从暗卫那里得知这个消息。
但青姆萨没时间担忧，即便是个闲散王爷，此刻也得速速回去。
“桃娘子，青姆萨说想见见你。”桃夭夭眉头紧锁，方才见到青姆萨，第一回看他愁眉不展，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了。
“萨、桑两国开战的事想必桃娘子也已经知晓了。我只一句话，替我照顾好夭夭，等我回来。”青姆萨神情严肃，见桃金娘第一眼就单刀直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岂料桃夭夭紧跟在桃金娘身后，所以这句话也半点无疑地进入了桃夭夭的耳朵。
“萨国缺多少兵卒，你一人回去也于事无补啊。”桃夭夭以为，青姆萨是要回去参军。
桃金娘自然明白青姆萨话中意图，爽快的点点头。
青姆萨走后，桃夭夭每天都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比桃夭夭心事更重的是乌司奴。
两日内收到泽地四处桑线密报，而密报内容只有一句话——“乌司奴速速回宫”
没有缘由，也没有目的。
“桃桃，泽地眼下兵荒马乱，我绝不能把你带到危险的地方去。”乌司奴握着桃金娘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我武功比你好，心也比你狠，这种情况下不呆在你身边保护你，还要我做什么？我发誓，只要看着你进了泽宫的宫门，我立刻就赶回泽地。”桃金娘反握住乌司奴的手。
这个话题，两人已经争执了一上午。
最后依然不欢而散。
桑线又发了好几封密报催乌司奴，虽然总觉得其中必然有缘由，但乌司奴想不出是什么。
时间紧迫，眼下第一件事，是安顿好桃金娘。
乌司奴在泽西的书房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新皇。
乌司奴行了个大礼，倒让泽西有些吃惊。
“你是桃娘子身边那个侍从吧？怎么了？”即便已经十分疲乏，但泽西仍然语气和善。
乌司奴跪在地上，看着地面，十分卑微：“请皇上看在桃娘子杀反贼有功的份上，封她一个妃位。”
乌司奴想，只要让桃金娘进了泽皇宫，一定就能保她平安。
泽西嘴角微微上扬，只是乌司奴没看到。
“她是太子府的侍妾，自然要封位的。只是她以前帮着反贼做了许多坏事，我怕我封了她妃位，也会有人嚼舌根啊。”泽西看似十分忧心，月色打在他脸上，却照亮了他奸计得逞的模样。
“皇上自有狸猫换太子的妙计吧。”乌司奴明知故问，“皇上想怎么做？”
泽西笑了笑，“太子府的人都知道，桃金娘进门后我连她房里都没去过，如何算得上我的侍妾。”
乌司奴真想站起来，好好看看这个人的嘴脸。
“奴才明白，奴才定好好准备，明晚就让我家主子，侍寝。”侍寝两个字，乌司奴说出口时心里绞痛。
但或许，让桃金娘留在这儿，母凭子贵，以后还能过得好一些。
乌司奴踉踉跄跄的回了桃金娘的小院，心中愧疚不敢见桃金娘，径直回了自己小屋。
天快亮时，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桃金娘撑着伞等在泽西的院里。
“哟，这么大的雨怎么让桃娘子站在雨里，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桃娘子，快进来。”泽西一如既往的语气温和。
“那日皇上答应我的，待我杀了泽炙，就把文书给我。”桃金娘笑着，眼神却十分冷漠。
泽西如同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记性，最近事多，忙忘了，你放心，文书我已经写好了，但是放在宫里了，一会儿便派人去取。只是——”
泽西停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桃金娘仍然笑意盈盈。
“只是你也知道，桃金娘在泽国也是赫赫有名，周旋在几位皇子之间，在关键时刻选对了队伍，如今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我这太子府的人都知道，桃金娘来太子府却从未伺候过太子——”
桃金娘道行也不浅，自然听得出来，泽西话中之意。
桃金娘微微低眼，再抬起时就已经有了主意：“哎哟，这不是皇上您新政繁忙，奴家还没得了功夫伺候您嘛，要奴家伺候您，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泽西也笑了，桃金娘和她那个侍从两个人，还真是默契呢。
泽西一把搂过桃金娘，温热的气息在桃金娘耳边拂过：“那就今晚吧。我院子在哪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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