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篮球
宋阳和四班的学生尬聊，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些八卦。比如学校每年三月的学雷锋月都会组织学生去做好人好事。
可自由组队，几个人都可以，地点没有限制，但要拍照记录，赶在月底之前交给班长，班长再将给教务处，由教务处评优。
这项任务暂时没有通知，但这是四中的传统。
周知许不急着去完成，反倒人菜瘾大地打起了篮球。
这天是周三。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午操下了她和蒋文香以及蒋文香的室友去超市买了冰淇淋，却意外遇到了许巍和马思行，几个女生羡慕她们爱情的同时，也憧憬着自己的未来的另一半。
有说将来要嫁警察医生的，有说要谈一场甜甜的恋爱的，还有说只是对方对我好就行了。
周知许在旁只是笑，不发表看法。觉得此时的状态真的很好。
初春的天，吃冰淇淋的不多，她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出了超市一路沿着这条小路去往操场，路上却碰到了几个女生用异样的仿佛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她们。
周知许和蒋文香舍友不熟，所以蒋文香就把周知许拉到她那边。其实周知许无所谓，她不会和她们有过多的交集，她就是这样，和不熟悉的人会画一条分明的线。
那几个女生从她们身边经过时，听到她们说什么：“我靠，刚开春就吃冰激凌，我从来都不吃，一下子那么多人一起吃，跟风吧，不怕姨妈不来看她们么。”
周知许唇边粘了些黑色的巧克力，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蒋文香就蹬了那几个女生一眼，说：“吃你家大米了，管那么多，看你的路！”
说话的女生顿时楞住了，她先是反应了一下，紧接着便气冲冲地向她们这边迈了一步，但被她的同伴拉住了，说：“算了算，走走走。”
周知许看到那女生不愿离去的被同伴硬生生拖走的背影，忍不住叹气。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想要让所以人的喜好都和自己相同，一但某点和她有异就会一阵阵嘲讽，见人就说谁谁谁干嘛了，怎么能那么做，太奇怪了。
蒋文香回头对她们个个崇拜的脸，说：”走走走，晦气死了，管的真宽。”
蒋文香室友哄笑着说：“就是。”
周知许默默在心里笑了下。
老师允许带零食进操场但必须五分钟内搞定，体育课不跑圈不做操集合完毕就解散了。
一众男生去器材室借了篮球羽毛球毽子等，回来分了，蒋文香眼疾手快抢了篮球占了一个篮板，招手叫她们一群过去。
周知许手里的冰淇淋还没有吃完就过去了。
她其实想买香草味儿的来着，但冰柜里没了。
男生似乎都觉得是个女的就喜欢草莓味的，超市遇到许巍给马思行买的就是草莓味的。当时马思行接过时，脸上期待的表情蓦然变成了失望最后却还要假装喜欢。
这样卑微的喜欢周知许宁可不要，她忍不住心疼起马思行。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仿佛圣母一样，有时候她又想对自己说：“别管那么多了，别崩了你冷漠的人设，别踏入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否则你会很惨。”
告诫了自己，周知许手里的冰淇淋也被她一点一点吞下肚，隔着衣服摸了摸肚子她呼了一口气，跑过去加入了篮球大队。
她们练了一会儿，一个球也没有投进去，篮筐被打得咣咣作响，球儿飞了又捡。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个回合下来终于累倒在篮球架底下互抵着背休息。
蒋文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靠着周知许说：“妈呀，篮球不是人打的，我这个子注定与它无缘，”她顿了顿又说，“周知许咱俩作个搭档吧？”
周知许只觉得热，倒不是很累，她攥着领口扇风，闻言笑了下，说：“好啊，进不了球的搭档。”
蒋文香一骨碌坐起来，与她击掌，说：“好！进不了球搭档！”
话太二，击掌的动作也很二，篮球架下坐的一排人都笑了。
彼时阳光正好，折射进每个少女的眼中，透着光彩夺人。
春天的阳光温和，对面的男生似乎精力旺盛。脱了校服在组队打球。
凌寒，宋阳，体委，班长，班里叫的出名字的男生都在里面，当然，许巍也在里面。马思行在场外和她朋友看着，不时和她朋友耳语，手里攥着一瓶冰水，雾气蒙蒙，脸上带着娇羞的笑。
手不冰吗？
周知许蹙着眉，不解地在心里问。
同排的女生拱了一下周知许肩膀，向对面打篮球的男生们抬抬下巴，问：“周知许，你觉得那个男生打球最帅？”
“哈？”
女生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蒋文香这时也来了兴致，在她耳边叨叨了两遍，末了还说：“来选妃！”
“选妃？”周知许惊讶道，“选什么妃？”
蒋文香朝男生那边抬下巴，神秘兮兮地说：“当然选你的后宫妃子了，那个合你意？”
周知许沉默了一下往那边瞥了眼，凌寒正微弯着腰运球，宋阳在他前面向上伸胳膊挡球，班长在宋阳边上，体委在帮凌寒周旋班长。
凌寒脱了校服上身只穿了件米色毛衣，鬓角似有汗，他抬眸没有和宋阳讲话，而是运着球向右侧迈了一步，宋阳急忙跟着他动作调整身体。
但凌寒接着往右迈了一步，宋阳又向右侧斜……
怎么进球的周知许没有看清，凌寒动作太快，反应过来时，蒋文香她们都在鼓掌了，男生对打了一下拳头，往这边看了眼。
现场有那么多人，而周知许第一眼看到却是凌寒。
凌寒能第一眼看到她不奇怪，因为一排女生只中，他只认识周知许。他爽朗地朝周知许笑着，然后背对女生们撩起衣角擦了汗。
接着好像是中场休息了，马思行给许巍递了水，旁边一片人起哄，许巍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骄傲。
周知许瞥眼凌寒见他又抬起胳膊擦了擦汗，心道：“我下回也给你带水。”
下一秒凌寒就侧抱着篮球看着马思行和宋阳在说着什么，周知许依稀听到了赵雪的名字。
话说少女的心事最难懂，周知许在听到赵雪名字的瞬间就不想给凌寒买水了。
同时她也意识到凌寒是有女朋友的人，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凌寒都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楚汉河界，不可逾越。
这边刚笃定决心那边蒋文香不放弃地接着问：“回答啊？别说你忘了问题啊？忘了我揍你。”
“啊？”周知许楞然回神，她垂眸看了眼手，偷偷瞥了眼凌寒，支吾了半响盯着地面上凌寒投下的黑影说：“凌寒。”
“啊？为什么？”包括周知许在内的几人都不解。
凌寒无论是颜值还是成绩都不是班里最出色的。周知许由于家里的原因从不用成绩去定义一个人是否优秀，去变得优秀的方式有很多，绝不止这一种。
其中一个女生说：“嗯……虽然说是你觉得，但…许巍好像是最帅的。”
周知许过了会对上她无恶意的视线，口齿清晰地说：“可我觉得就是凌寒最帅啊。”
凌寒最帅，谁也没有他帅。
她说话平稳，不像生气，女生听了咬咬唇，说：“好吧，”她倏地灿烂一笑说：“那我觉得许巍最帅，没有其他意思的单纯觉得他打球帅。”
“咦—”除周知许以外的人都在起哄。
“别瞎想！什么也没有！”
又是一声起哄。
刚说话的女生瞬间和其他人隔着周知许打闹起来。
周知许往前倾着是身子躲了几下。
后半场比赛开始了，周知许却只是淡淡地瞄了几眼，接着便在一片嬉戏打闹中起身抱起篮球，从远球开始练习。
蒋文香和舍友依旧在打闹，她自顾自的练球。三步上篮，但球每次都不配合她进框。在篮板上转几圈然后掉下来。
后面男生的比赛打完了，班长拿着几个篮球去归还，接着便一哄而散。宋阳到一边的球架边拿了他和凌寒的校服外套，远远地抛给凌寒。
凌寒隔空接过，对他说：“走，先去洗脸再去买水，渴死了。”
宋阳脖子上积了些汗，他喘了口气穿上衣服说：“好，走。”
凌寒笑了起来，在他脖上摸了下，然后把他的汗擦到他衣服上，嫌弃道：“你得多锻炼锻炼了，才打了一会就出这么多汗。”
宋阳瞥了眼校服上被凌寒抹上去的汗印，不以为意地说：“去年刚入学我不也经常和你打球吗？多打几天就好了。”
“我寒假一直在补课，别说打球了，哪儿也去不了。”宋阳抬眸对上凌寒戏虐的视线，他提起这事就一阵愁苦，和烦躁，“……你那什么眼神？”
凌寒说：“欠揍的眼神。”
“你还知道啊？”
凌寒憋着笑，宋阳越看越牙痒，他蹭地一下勒着凌寒脖子跳到了他背上。
他扬言威胁道：“你有没有心！老子寒假在补课，你他妈天天在和女朋友约会！你不是说你寒暑假补课吗？怎么没有去！不公平！”
凌寒微弯着腰偏身，一手扒拉着宋阳一手拿着校服外套，说：“我操！谁天天和女朋友约会了？你给我放开，我寒暑假补课是看心情，成绩好就不去，再说了世界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宋阳依然不放过他，“你没有和女朋友约会作业怎么没有写完？还抄我的。”
凌寒扒拉他手的动作一顿，说：“……意外，你下来。”
宋阳正身放开了凌寒，斜睨着他，“什么意外？她要和你分手？”
凌寒泯嘴唇，说：“不是，她想让我上广州的大学，我要去a大，然后就因为这个吵了一寒假，不过前两天她好像被我说动了，有些动摇但没有表态。”
宋阳静了一会儿，说：“那你赶紧趁热打铁啊，看她松动再接再厉，说动她。”
凌寒将衣服穿上，赵雪不是不讲理的人，他拉上拉链点点头说：“她明天的火车，我去送她的时候再说说吧。”
宋阳点了点头。抬脚往前迈了一步，就见迎面飞过来一个球，他忙不迭躲过，伸手接住，原地回旋挡下冲击力。
周知许见篮球跑了，连忙跑过去，“对不起，我没拦住。”
宋阳把篮球在手里掂量掂量，打量了一下她，才把球还给她，说：“你进了几个球？”
“没有。”周知许接过去说道。
“一个都没有进？”宋阳瞪着眼睛问道。
周知许垂眸盯着两只脏兮兮的手，摇了摇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凌寒，走了。
宋阳愣怔一瞬，留给他背影的周知许，马尾辫摆了几下，运了球三步上篮，奈何篮球依旧没有进框。
他向凌寒控诉周知许，问：“她一直这样吗？什么也不说就走了？你要不去教教她，一直进不了球会难过的。”
凌寒想都没想说：“算了吧，不去了，她就是玩玩儿，而且也没过来问我。”
宋阳：“……”
凌寒说：“走走走，洗脸洗脸，买水。”
凌寒勾着宋阳的脖子，向操场大门走去。周知许屈膝跳起，篮球抛起，终于进了。
“yes！”周知许握拳在胸前，心里笑着，脸上却只是泯了泯唇。
篮球在绿色场地上弹落不下，几个来回，竟落到了离入口最近的地方。
她等球落定才跑过去捡起尚在滚动，随时会改变方向的篮球。
操场旁边就是图书馆。
春天的风裹挟着冬天的冷，吹起少女额头散落的碎发，带着丝凉意。
她一抬眸却见凌寒的侧面的笑，接着他身影就消失在了图书馆的拐角处。
那个笑很……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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