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次交锋
看着怀里吃饱了，闭着眼，开始在怀里拱来拱去的小家伙，云晚露出了幸福的笑，这一世她会好好地陪着闺女，看她长大，看她嫁人生子，护着她一生无忧。
小人儿动了一会就没动静了，云晚轻轻抚了抚她红彤彤的脸蛋，吃饱了就睡，真是个小懒猪。放在摇床里，掩好小被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快十二点了，往常七八点的时候江母就会来给他们送饭的，奇怪，今天怎么没一点动静。
拍了拍脑袋，云晚想起来了，好像前世这天也是没送饭的，她听信沈碧莹那女人的挑拨，还去江家大闹了一场，在大门口撒泼，气得江父差点背过气去。后面不经意间听人说，江母是突然受了风寒，卧床不起，后面好不容易快好了，去追她又摔了大跤，这才没了。
想到这，云晚急忙收拾好自己，打开房间里的缸子和瓦罐，从里面拿出鸡蛋和白面。那时候她虽然听信了沈碧莹那女人的挑拨，秉持着多花多有，越闹越有话语权的原则，在江家各种闹，搞得一家子是鸡犬不宁，仗着每个月有三十块钱津贴和各种票证，买衣服买雪花膏，使劲花，使劲用。
但她这人从小就喜欢存东西，时不时存点粮食，调料，糕点这些。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她直觉上没有告诉沈碧莹，每次去县城都会偷偷攒一点粮食，家里物资还是很丰富的。
云晚拿着东西到厨房去，擀面，做面条，下了半锅面条，煎了五个荷包蛋。厨房里有两口灶膛，左边的要大一点的，右边的要小一半，厨房不大，不过该有的都有，放东西的橱柜，水缸，摆放地齐整，就是没开过几次火，都全新的似的，还是新房的时候布置的。
老大江如安是个有眼力见的，看云晚拿出这么多鸡蛋，吞了吞口水，殷勤地抱起院子里的柴火蹲在灶前添火，妈妈等下肯定会赏他一点吃的。据他观察，妈妈的胃口很小的，还懒，记性也不好，每次从县里回来都会往屋里的罐子里放东西，这些吃的她不怎么吃，有次他饿急了，偷偷拿出来吃了里面好几块点心，妈妈都没发现，妈妈只知道存东西，都不知道吃的。
老二江如君可不知道这些，晃晃悠悠地去墙角扯那些花花草草了，肚子好饿，不知道这些花花可不可以吃，眼冒绿光，他要扒光了，然后吃掉，这样肚子就不饿了，他可真聪明。
不到半小时，云晚就大功告成了，起身，扶了把老腰。她这身子娇生惯养的，也没干过什么活，下厨房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次，没饿死也算是她走大运，碰到个这么好的婆家。
摸了摸蹲在地上看火的大儿子，云晚说道，“如安，快去带弟弟洗洗手，吃面了，你和弟弟吃完回屋里好好看着妹妹，妈妈去你爷奶家看看，可能没这么快回来，我没回来你不要给人开门。”
家在村子外围的地方，门口不远处有一条河，后院前院都在买的地基里的，为了安全，周围砌了一圈墙，只要不开门保证安全。当初江父江母不同意他们搬出来，还是建在这么远的地方，云晚仗着生了个儿子，肚里还又揣了个，闹着搬的，部队里的江彦还是休假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江父江母也不是打小报告的人，没多说，闹这出的云晚只觉心虚，当时没听沈碧芸的话接着和江彦闹，收敛起脾气，老实了一段时间，相夫教子，嘘寒问暖，直到江彦回部队也没觉着异常，只当媳妇不喜欢一大家子住一起。
“好的，妈妈，我不出去，我这就去给弟弟洗手。”听到有他的份，江如安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他觉得今天的妈妈有一点点奇怪，不过也就一点点。云晚有时候心情好，也会哄哄孩子，给孩子做好吃的，不过只是少数，并且大多数是孩子他爹回来的时候。她可不傻，还指着人家的津贴呢，可不得把人哄高兴了。
“乖。”云晚知道她这大儿子是个聪明的，别人占不了他便宜。看他应下就放下心来。分出两碗面条和两个荷包蛋，放堂屋的桌子上，把余下的面条和荷包蛋放一个大陶瓷罐子里，盖上盖子放篮子里提着出门。
忙活这一阵已经到午时了，村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也是，估摸着都在地里忙活，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指不定就会下暴雨，午饭都是带着去上工的。看着这富有年代气息的标语，这一座座土墙，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活着真好！
推开江家虚掩着的门，一路到里，云晚才听到点动静。
“老头子，孩子们肯定饿坏了，你做的饭也吃不得，你去老李家，拿几个鸡蛋去换点吃的给他们送过去。”
“你这老婆子，操这么多心，这病能好吗”说是这样说，江大全长叹一声，起身，准备出门去厨房里拿鸡蛋。
在门口站了有一会的云晚忍住眼角的酸涩感，隔着门喊道，“爹，娘，你们在屋里吗？我进来了啊！”
江父正好已经到门口了，顺手拉开门，就看到门口端着个罐子，脸上带着笑的三儿媳妇。
“爹！”
“唉。”江父本能地应道，站在原地有些发愣。
云晚知道他们会感觉奇怪，回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都脸热，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笑就对了，只要我不尴尬就没有人尴尬。
把吃的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云晚连忙按住江母想起身的动作，“娘，你身子不爽利，别起身了，等下走风，来，我扶你半躺着，我煮了面，喝口热乎的，病好的快。”边说边拿枕头垫着她的后腰。
江父听言，默不作声地去厨房取碗筷，云晚回头的时候，碗筷已经摆桌子上了，云晚盛出江母的一碗，招呼她江父自己吃面，自己坐床边喂江母吃，江母推托不过，也算是享受了一把儿媳妇的伺候。
云晚等江母吃好自己才开始吃，顶着两道视线下吃完小半碗面，孩子她还能应付过去，给他们好吃的就能搞定，这大的就不好糊弄了。
云晚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演起戏来，半真半假，声情并茂，“爹，娘，我这几年过得浑浑噩噩的，不懂事，你们多担待，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过日子不是我这么过的，我都有三个孩子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我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好好养孩子，和江彦一起孝敬你们二老。”
“江彦是去做正事的，我应该支持他，不应该闹，以后我会把你们当我亲爹亲妈一样照顾，我以前做得不好，我会改的，请你们相信我。”
“唉，孩子，你也受苦了，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是个好孩子，彦子常年不在家，你受苦了。”江母拍着云晚的手语重心长道。
她这儿媳妇就是脑子没转过弯来，心地还是个好的，当初她一眼就看得出来了，是那种没心眼的姑娘，娇养着长大的，没吃过苦，耳根子软，好在现在想通了，不枉费她在儿子那里替他遮掩了。不然以他儿子那个性子，知道她之前那样对孩子，对她和老头子，肯定得闹离婚，好在现在儿媳妇想通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了，江母喝了热乎的汤面，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感觉身体轻了不少。
云晚在江母睡着之后才出房门，和江父说晚上不用开火她会再送饭过来就提着空罐子回家去，江父在云晚走后才露出点点笑意，等得了空他得去找老李头唠唠嗑，谁说他没吃过儿媳妇做的饭，这味道，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都好吃，虽然他还没吃过国营饭店的。
不待云晚喊儿子开门，就被一道温柔的女声叫住，这声音她死都不会忘，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要慢慢陪她玩，掩饰住脸上的恨意，云晚转身，问道：“有事吗？”
“晚晚，你怎么了？”沈碧莹敏锐地感觉到云晚的不对劲，迟疑了下，试探道。
云晚扯了下唇角，笑意不达眼底，透着凉意，沈碧莹没有注意到，看云晚笑了，暗道自己多想了，这傻子把她当恩人，一直很听她的话，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晚晚，你看你年纪轻轻地，给江家生了三个孩子了，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得有自己的生活，你还是个高中生呢，随便去外面都能很好地生活下去，这几天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个好主意，马上就来找你了。我可以从我爹那里取到介绍信，这样你就自由了，不然你就成黄脸婆了，我有个表哥在云城，他那里有很好的一个工作机会，你要是想孩子，以后挣了钱就回来接他们过去。”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要不我俩一起？”云晚似笑非笑道。
前世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说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哪里有什么工作机会，等待她的就是个人贩子，她拼了命地逃走，辗转各地，落得个身无分文，有家不得归的下场。
云晚吃尽了苦头才慢慢攒了一点积蓄，后面政策越来越开放，经济越来越发达，她才回到西江村，听老一辈的人说起她这个出格的事迹，还听说沈碧莹自愿当后母，替她养孩子，要江彦娶她，江彦在江父江母出事后回来一趟，把孩子们安顿好，说好定时汇钱回来。
这时候云晚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这个女人一开始就不安好心，从她和江彦结婚开始就给她灌输错误的思想，让她作，让她对孩子不好，和婆婆公爹闹。好在她自己还要脸，只是在江家作，加上江父江母是半路在这安家的，不怎么和村里人打交道，不然以这个女人的心机，她已经恶名远扬了。
“我……我要留下来替你遮掩啊，暂时去不了，这样，我晚点和你汇合的，你先去，机会不等人的，我都是为你好。”沈碧莹没想到云晚这傻子还叫她一起去，迟疑了下很快想到这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再说吧！”云晚敷衍道，渐渐没了耐心，以前她是有多愚蠢。
“晚晚，现在不走来不及的，等那三个拖油瓶越长越大，你想走都走不掉的。”沈碧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这个人脱离了她的掌控，没有注意到前面的门慢慢开出了一个小口，激动地劝道，声音越来越大。
“你……”云晚还没说完就看到沈碧莹的脸上和白布裙子上都是泥土，还是混着水样的，从上往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轨迹。
“啊……你这个小混蛋，这是我新买的裙子。”沈碧莹习惯性地去揪沈如安的耳朵，云晚不打孩子，她可没少打，揪耳朵什么的是常见的。
“怎么？沈碧莹，你当着我的面就敢打我儿子，我自己都没舍得打过，你当我是死的！”
“晚晚，你怎么不帮我，你之前不是都站我这边的吗？”
“哦？你多大，我儿子多大，一几岁小孩，这么较真干什么，亏你还是个当老师的。”
“咦，什么味？”沈碧莹动了动鼻子，低头嗅了嗅衣服上的泥渍。
“坏女人，是你小爷我送你的大礼，你就偷着乐吧，一般人还没这福气。”
“啊啊啊……”沈碧莹想到是什么了，尖叫着跑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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