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她夸上天

江父午饭过后休息会就去上工了，上工的地方离村里有几里地，云晚记忆中就初来时去过几次，地里都要半小时左右。

        这会走在路上没有看到人影，在大槐树下倒是看到了大儿子，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上蹿下跳地在那，也没有注意到云晚正朝他走来。

        还是旁边的伙伴推了推他，回头才发现妈妈弟弟妹妹，江如安激动地跑过去，“妈妈，你是过来找我的吗？这是要去哪啊。”

        “瞧你这一身汗，猴似的，衣服怎么洗的干净。”

        “妈妈，你放心，我洗的挺干净的，我可会洗衣服了！”江如安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

        云晚这才又想到了自己的丧心病狂之处，孩子的衣服也没洗过几次，让这么小的孩子洗衣服。

        云晚有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如安，锅里还炖着肉，妈妈送你们到爷奶家，等会我再回去端肉，你是现在去还是等下和我一起？”

        “现在去，肉我也有份吗？”在肉面前，江如安是没有什么原则的，也没有觉得她娘的尴尬，期盼地问道。

        “有，管够。”云晚豪气道。

        “好噢，妈妈最好了！”

        “这就好了，没出息。”云晚好笑道。

        说着说着，经过江家旁边的院门口，门口有个打瞌睡的大爷，云晚有些踌躇，想悄摸摸过去，但是不打招呼是不是不太礼貌。

        “赵爷爷，下大雨了，还睡呢？要收衣服了！”

        江如安调皮地大喊道，眯眼睡的老人吓得从凳子上蹦起来。抬头看了看天上，这时候太阳还没下山，天还透着亮，晴空万里。这小皮猴，睁眼说瞎话。

        本来想好好和这小子说道说道，看到站旁边的云晚，赵老头端正了下表情，把炮火转向云晚，“少见啊，江家的，你还知道带着孩子呢。”

        “老爷子，你最近还好吗？”云晚心虚，想到他之前指着鼻子骂人老人家，说他咸吃萝卜淡操心，还把人好心送的粮食扔地上，说不用他假好心。

        “托你的福，还没咽气。”

        “老爷子，我知错了，你骂我一顿吧！”

        “这还有点样，今天你倒是安分下来了，这抱着孩子，又想干什么？”赵国福听罢，缓和了语气，说到一半注意到云晚还抱着孩子，一口气又提起来，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这不是我婆婆生病了，我在家炖了鸡汤，先抱着孩子们去，老人家吃点好的，看到孙子孙女，病也好得快。”看老人急了，云晚识相地解释道。毕竟她有前科在。老爷子对她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她下乡来到这他就对她照顾有加，平时也会提点她，帮她说好话，给她送东西。

        “你啊，可不能再任性下去，糊里糊涂地过日子，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该长大了，不然你姥姥姥爷该多失望啊。”

        “老爷子，噢不，赵爷爷，你认识我姥姥姥爷啊？”

        “是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没想到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

        怪不得一直对她这么好。前世她路过也不会打招呼，还是那样行事，老人估计对她失望了，也不可能聊这些。听说后面是被孙子接回去了，也没有机会再见。

        “那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姥爷我干的这些事哈，晚上我给您送鸡汤过来，我煲的汤可好吃了。”

        “你这丫头，我可不被你收买。”

        “赵爷爷，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错了，我已经痛改前非了。”

        “好了好了，快去吧，看你表现，一天天的，闲的。”赵国福嘴里嫌弃着，可眼睛里透露出的笑意是挡都挡不住。他就说嘛，这丫头不是那种人，不能一直糊涂下去，这不，还知道孝顺婆婆了，江彦那小子也不亏，本来他还想着让这丫头做他孙媳妇的，被抢先一步了。

        “好嘞，您晚上别做饭啊，等会我送过来。”云晚笑嘻嘻，要不是抱着娃，后头还跟着两个，说是小姑娘也没有人不相信。

        小孩似的，没个正形，赵国福看着云晚那样，叹息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长大。不过，知道孝顺了，有进步，他要记在小本子上，他在信里可是和老伙计打过包票的，要好好看着她这可怜的外孙女的，从小没了妈，被继母养歪了，不懂人情世故，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别人说什么都信。

        安顿好孩子，云晚回去拿汤，出门前就差不多了，用小火温着，现在火已经熄了，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馋哭隔壁小孩，还好她们家没有邻居怕，不然还真招眼，本来云晚过的日子就挺招人眼红的。

        云晚装好鸡汤和粥放篮子里，拿布盖着，轻轻松松地提着出门。不是东西轻，是她天生力气大，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也不想展示，那得多累，她可不想当个女汉子。

        云晚掀开布，露出里面的两个大罐子，赵国福惊到了，“丫头，这你一路提过来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把子力气，那你爷爷不用担心你饿着了，你怎么不上工啊，偷懒！”

        “赵爷爷，把你碗拿过来，我给你分点。”自从知道老人和自家姥爷的关系，云晚就当亲爷爷看待了，不自觉地亲昵起来。

        “赵爷爷，你怎么这么坏呢，就想着我去上工呢，那不得晒得老黑，我那会干了几天，哪哪都痛，不然我能嫁人吗？当然了，江彦人可靠，不然我也是不会嫁的，我又不是真的傻。”

        “你啊，不上工就不上工吧，现在也有点正样了，我看你三天两头去镇上，大包小包的，花钱大手大脚，钱不多了吧，我这有十块钱，你拿着用，以后省着点花。”

        “不用不用，我有钱，这个月的津贴还没去领呢。”

        “津贴也不够你造的，拿着，我能白喝你的鸡汤吗？江彦那小子挺好，你要对人好点，少惹事。”

        “好好好，呀，我儿子肯定要饿坏了，不说了，我走了，赵爷爷，回见。”云晚倒好了鸡汤和粥，提着篮子就跑，她怎么能拿老人家的钱。

        “当心脚下！”赵老头追在后头喊。

        嘘，可算是跑出来了，云晚扶着江家门框大喘气，脚上不动声响地黏上了个小团子，吓她一跳，差点没一脚踹过去。

        “妈妈，我饿，你怎么这么慢啊。”委屈巴巴的声音。

        “乖，进屋吃饭。”也亏得是亲生儿子，不然这么吓她，她早骂过去了。

        江母已经能起身了，坐在远处的凳子上指挥着，“老头子，你别这么严肃，吓到意宝怎么办，要不是我怕过病气给她，哪轮的着你抱，你仔细着点，别摔咯！”

        “爸，妈，你们久等了，可以吃饭了，小叔子去哪了，我给他留点鸡肉。”

        “那小子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哪鬼混去了，懒得管他。”江母说起她那个小儿子就气，眼瞅着要到结婚的年纪了，天天没个正形，媳妇是不指望他娶到了，直接打光棍吧！

        云晚摆好碗筷，接过江父怀里的小团子，小团子正在噗呲噗呲奋力地咬手指。云晚拿筷子沾了沾汤，在她眼前晃了晃，孩子现在还小，肠胃弱，之前偶尔会喂米汤，这其实对孩子很不好，母乳是最有营养的，云晚打算再喂三个月，七个月的时候再断奶，给她吃辅食。

        云意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筷子上面，目不转睛。“呀……呀。”云意兴奋起来，手脚并用，挣扎着。云晚看她不咬手指了，也不逗她了，用筷子沾了沾她的唇角，给她解解馋。

        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江母看着眼巴巴的坐着等吃的两个孙子，推了推老伴，使了个眼色，江父看过去，这是三媳妇带过来的东西，他能说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

        云晚和女儿玩够了，感受到周遭的寂静，抬头看大家都停着没动，开玩笑道：“怎么都不吃，味道不好吗？起锅的时候我试过，还可以的。”

        “吃，看卖相就好吃，晚晚你可真能干，我们家彦子以后有口福了，我们家也有福气。”这个不争气的，指望不上，江母只能自己来了，夸着云晚。

        “妈，你们先吃，意宝饿了，我去原先我们住的那个屋里一下。”女儿脑袋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的，找吃的呢，知道大家在吃东西，她也是不甘落后啊！

        直到走出门，江母还在夸，疯狂夸，上天入地下海地夸。她以前是有多差劲啊，才转变一点江母就这么大反应。云晚逃似地带着孩子回去，夸奖越大，责任越大，现在的她受之有愧，希望以后她能配得上这些称赞，日子还长，余生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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