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临时安顿
“什么?住家里?!”李氏发出一声尖叫,满脸的不乐意。
在知道顾筠溪被赶出来的那一刻连茶都舍不得给他喝,又怎么可能留两个吃白饭的到家里?李氏愤愤的扯着顾筠溪的衣服,一边扯一边哭嚷着:“走,走!”
“你脸皮薄,舍不下面不知道算计,我不要脸去给你给顾家赔礼,求他们把你认回去,你要是拿不到家产你就别回来!”
顾筠溪被她大嗓门嚷得头疼,再一听她这话,心里就发毛,手上也发了狠把她甩开,炸毛般嘴里如炮仗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家产?哪里有什么家产?那是我的东西吗?你就要我去拿!”
“我还要问你,换孩子这事你知不知道?你拿没拿顾家的钱?人家顾筠衡一回去可就说了,说你们虐待他,顾家人心里恨得要死。
你要是说你不知道,那你对我恐怕也好不了多少,他的遭遇就是我的未来。你要是知道,你换了人家的孩子还虐待他,末了还拿了人家的钱,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只怕到时候别人没发现你都要故意去说一说,好让我们给你养老送终是呗!”
顾筠溪犹如小炮仗一般疯狂输出,他素来恣意妄行,唯独这几天活得憋屈又理亏,还要被昔日温情友善的家人卖掉入赘。
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被李氏气得浑身发颤。
若说发现自己被卖了给顾筠衡铺路是心冷,此刻被亲生母亲逼着去夺家产那是真的打心里发寒。
他愤愤的整理衣服,心里怒气更重。
斜里伸出一双手要给他整理,顾筠溪抬头一看是身边白衣大美人,漂亮的眉眼认真温柔,连忙摆手随便理了理衣服就算了。
面上也缓了不少,直接说:“你也别借我做什么,我户籍在顾家,就算是迁出来了也是独户,我不认你就不是我娘,顾家的家产你一分也得不到。我也不会要你什么好处,你我就当陌生人罢了!”
顾筠溪一容色俊俏十足的少年人,少年意气风发是一点没被这些破事落下阴影,落下狠话也不卑不亢,便是冷着脸怼人也有着金玉娇养出来的贵气,与十足的少年气也算是相得益彰。
“你这!”李氏言辞急切,还欲再说些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意图,算盘打的啪啪响。
“够了,李氏!”陈大实在忍不下去了,出声呵斥。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男人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知道顾筠溪这样是不可能留下来了,叹了口气:“彻哥,你带着你弟弟先在老宅那里安顿下来。”
又对顾筠溪说:“你匆忙回来是我们对你不起,你不想在家里住,我让彻哥带你先在附近安顿,其他日后再说。”
顾筠溪目光微动,在他面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多谢。”
他带着亓官婌往外走,李氏还要闹被陈大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亓官婌看着这一切,躲在顾筠溪的身后,以白纱遮面露出一双盈盈眸子,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几分冷意。
陈大疲惫的朝他们摆了摆手,让陈彻带床被子过去。
陈彻拿了家里的新被,帮着从院里牵马出来,低声说:“跟我来吧。”
这场闹剧才勉强停歇。
陈大说的老宅是之前陈家的宅子,三年前陈彻从战场回来才盖了新屋,老屋破旧一些但屋顶什么的都还没有坏。
陈彻黑着脸,高大的身形健壮优秀,把身边的两个瘦弱的衬得小一圈,沉默很久才开口:“三……筠衡说我们虐待他?”
顾筠溪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陈彻沉默许久,艰难的说:“娘之前,对筠衡不好经常打骂,要我和爹时常护着。我原以为是因为有人算命说他克亲,生产的时候惹娘难产九死一生才会如此,没想到……三年前我从军归来,送他去读了书,他……”
陈彻没再说下去了。
李氏到底知不知道换儿子的事,这件事她咬死了身为小辈也不好议论。
陈彻带着两人来到老屋,推门里面一片灰尘,一些工具零零散散的堆在里面,到屋里一看就只剩下两张破床。
“虽然破了点,但收拾一下还能住,你们先好好休息,什么事明天再说。”陈彻开口安慰两人,又对筠溪说:“这件事,算家里对不起你,你们夫妻无处可去先在这里住着吧。”
顾筠溪想说自己和齐娘子不是夫妻,但之前她这么说自己没一天就否决有点渣,想着陈家人应该不会乱说,就点了点头。
此时天已渐黄昏,就是没来这里,两人也是要找地方住的,顾筠溪看到这个环境一改之前纨绔的模样,没露出什么嫌弃。
拿自己袖子擦了擦床上的灰,拍了拍示意亓官婌坐。
亓官婌拂袖坐下,又思及之前那些话,低声开口:“我先前那些话……”
还没说完,顾筠溪就理解的点了点头,还要感谢她:“我知道你意思,也是帮我了,若不是你这么说我还不知道我生母的真面目。”
说到这个,他脸微偏,面上泛起一些红似是羞涩,不自在的摸了摸脸声音低哑:“唔,你放心,这事陈家应该不会宣扬,日后我们就当是同屋檐下的住客,之前逃婚的话就别说了,你还是可以找个如意郎君。”
此话一出,空间静的可怕。
顾筠溪咳嗽一声,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好在这时他肚子咕噜咕噜响了,把自己从这莫名诡异的气氛中拯救了出来。
顾筠溪感觉到饥饿,叹了口气:“算了,先凑合一晚,好歹有被子。”
也没精神管这些事了,摸了摸怀里,跑出房间去看了马鞍上捆的袋子,没注意到身后亓官婌那似怨似嗔的目光。
她以衣袖掩唇,幽幽低叹道:“真不开窍。”
马上捆的布袋子轻飘飘的,里面的干粮早就吃空了。
陈彻倒是带了几个红薯和一袋米面过来,顾筠溪捧着面眼巴巴的送到亓官婌的面前,眼神期待:“你会做饭吗?”
亓官婌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顾筠溪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双手白嫩细腻做了非常漂亮的丹蔻,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
“……我、我平素做过一些糕点。”倒没想到还有这一遭,亓官婌眨了眨眼,柔弱又局促的轻蹙细眉,小心翼翼开口试图挽尊。
但实际,她上回做糕点已经不知几年前了。
顾筠溪理解的点了点头,大户人家正常!正常!
左右走了两步烦恼的挠了挠头:“成成,你坐着吧,坐着吧。”
那蛛网从顶上落下挂到他头发上,他烦躁的随便扯了,去厨房找工具。
亓官婌也连忙挽起袖子,借着那井里的水收拾屋子,那井水上面飘浮着一堆枯叶灰尘,她力气不够小半桶一趟一趟打上来才弄来了干净的水。
从怀里拿了帕子,开始收拾屋里。
这一收拾,外边天就黑了,抹黑也看不见什么东西。
一直窝在厨房的顾筠溪没有工具光生火都艰难,折腾的满脸灰,好不容易钻木取火被烟一呛咳咳两声,又饿又累,浑身狼狈。
好在火是生出来了,两人窝在厨房,就着微弱的火光,顾筠溪迫不及待把烤熟的红薯拨出来,拿在手上一边嫌烫一边用指尖掐成两半,送了一半给亓官婌。
剥开红薯外皮往嘴送,软糯香甜的红薯入口勉强填了点肚子,顾筠溪缓过来也在想未来的事,看着一个小姑娘可怜巴巴蹲在厨房陪自己受苦,也有些不好意思。
“只有这个,先吃两口。等我明天去把马卖了就有钱了,这房子我再问问能不能租给我,勉强还能住下。”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盯着火里面的红薯说。
亓官婌也是莫名的狼狈,听闻此言沾了灰的小脸乖觉点头,手指下意识的抚上鬓角:“我的首饰也可以卖。”
她正想从头上取下几根发饰,却发现自己头上不再是满头珠翠而是简单的白幅巾,只是简单以一把玉梳固定发髻,根本什么头面也没带。
亓官婌干脆把腕间那一对白玉镯褪下摩挲两下递了过去:“你把这玉镯卖了,该是能当几千两。”
顾筠溪头也没抬,反手推回去直接摇头:“不成不成,我把你带过来受苦了,还让你卖首饰,我可不就成骗你钱财的渣男了?”
“可我身无分文——”
“我也没有。”顾筠溪也不怕不好意思,直接承认:“所以我打算把马卖了。”
亓官婌愣了一下:“可你身无分文,又怎么……”怎么来的这里?
“我把从小带着的玉抵了三天的干粮,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去。”顾筠溪倒也不可惜,笑得恣意纯粹:“人有手有脚,等度过这一阵安顿下来,肯定能过好日子。”
他笑容纯粹没有阴霾,一双星眸璀璨动人,火光斑驳在隽秀的脸庞。
叫亓官婌也笑了出来,略一点头指挑着白纱遮住微红的脸颊,一双桃花眼盈盈万般情意,轻柔又婉转的开口道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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