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自横天向天笑呢？

　　
厮杀奔走半夜，石南二人吃点东西就睡下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石南洗了把脸，给师傅请安后，坐在饭桌前，端起一晚豆花吃起来。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石南不以为意，毕竟昨晚颐和园那么大的事，朝廷肯定会大索全城，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左宗生，打趣道：“师兄，可是刀法修炼中遇到什么问题了？”
左宗生横了惫赖的师弟一眼，对王五道：“师傅…全城都在抓人，他们说……街上都在传太后又垂帘听政了，皇上被软禁，谭大人他们都被通缉了。”
王五听到后愣愣的起身，长叹道：“苍天啊，想要救国怎么就那么难啊！”说完眼泪就留了下来。
石南只觉得自己师傅像是突然老了，再也没有初见时只手开天的豪迈。
众人打探消息，大多镜湖朋友都怕引火烧身，闭门不出，过了两天，才传来具体消息。
就在石南等人围园杀后那天，慈溪太后突然提前一步从颐和园赶回紫禁城，直入光绪皇帝寝宫，将光绪皇帝囚禁于中南海瀛台；然后发布训政诏书，再次临朝“训政”，“戊戌变法”宣告失败。
当天慈溪听闻颐和园刺杀，下令捕杀在逃的康有为、梁启超；逮捕谭嗣同、杨深秀、林旭、杨锐、刘光第、康广仁、徐致靖、张荫桓等人。、
杨锐、林旭当日被捕。刘光第投案自首。杨深秀因诘问慈禧太后为何罢黜光绪帝，在闻喜会馆住处被捕，谭嗣同本能逃走，却自愿留在浏阳会馆被捕。
而梁启超听到风声后深夜就随康有为迅速离京。
消息一天三变，有说改革派造反的，有说守旧派造反的，还有的说皇上遇刺身亡的，但不论是什么消息，都改变不了维新派抓的抓，逃的逃。
随着慈溪的一道旨意，所有新政措施，除新开办的京师大学堂（今北京大学）外，全部都被废止。
石南看着端着饭的左宗生，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问道：“师兄，师傅还没出来？”
左宗生哭丧着脸道：“师弟，师傅从听到谭大人入狱就把自己关在房内，他最疼你了，你劝劝他吧！”
石南叹了口气，走到王五门前，没有敲门，直接道：“师傅，变法虽然失败了，可谭大人不能不救，恐怕这两天就要问斩，你开开门，我们想想办法。”
连石南都没想到，王五竟然回应了：“你们两个进来吧，门没关。”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赶紧推门进来，发现王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低沉，反而目光清冷的在擦拭宝刀。石南感觉那个豪气冲天的师傅又回来了，可心却更难受了。
王五笑道：“让你们担心了，宗生，阿南，师傅在老家还有些房产，只是好久不曾回去，怕是也快荒废了，我们收拾行李，这几日就回沧州老家，你们先去准备，提前动身，师傅变卖镖局资产，会尽快跟上。”
石南听后没有说话，左宗生高兴的道：“师傅，我们要离开京城了？太好了！回了沧州，再没人能欺负我们。”笑完突然反应过来，问道：“师傅，谭大人……？”
王五眼神一闪，道：“谭大人是自愿被捕的，为师也没有什么办法。去收拾行李吧，今天就动身，你们两个一起。”
石南笑着接口道：“师傅，让师兄去老家先收拾，我殿后，这样我们师兄弟一前一后，保着师傅。”说完似有深意的看着王五。
王五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左宗生先去收拾。师徒二人一阵沉默，还是石南先道：“师傅，师兄刀法已尽得真传，我跟着你！”
王五看着这个刚收了两个多月的徒弟，苦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石南笑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师傅，你知道的，我现在功夫不比你差多少。”
王五道：“不，你刀法与我仅差一线，但有横练功夫打底，师傅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所以更希望你把我的刀法传下去。”
石南平静的道：“师傅你也说，我功夫不差，再说我横练在身，硬打硬冲的时候你需要我，说说你的计划吧。”
王五深深的看了自己徒弟一眼，叹气道：“谭兄被关在刑部大牢，我要去救他出来。”
“叮~发布任务，帮助王五进天牢见谭嗣同，任务奖励：少林童子功，经验50”
看着眼前的光幕，石南忍不住吐槽，少林童子功是什么鬼？另外，谭嗣同没在刑部大牢反而在天牢，难道是陷阱？见谭嗣同，不用救？
“师傅，谭大人被关在刑部是真是假我们都不知道，贸然去救，怕是会把自己陷进去。”
王五沉吟道：“可我们如今没有其他办法，告示上说已关在刑部。”
石南道：“师傅，我今夜去查查看。”王五知道自己徒弟一向脑子灵活，点头应允。
傍晚，石南溜达到刑部大牢，眼前的甬道有着百十人的看守，个个顶盔掼甲，石南不用想就知道系统不会出错，谭嗣同一定不在这。
吃着烤地瓜的石南缓缓走过甬道口，连眼睛都没往里瞟一眼，而后径直离开，来到军机处的天牢旁。军机处的天牢是后期改建，一般关押造反或与洋人有关的一切罪犯，和刑部大牢不同的是，这里是类似王府的一处大院，门口站岗的士兵除了必备的腰刀，还都配发了一柄火枪。
石南看着天牢大门，陷入沉思。冲进去是想都不要想的，他可不想用头硬接子弹，哪怕是铅弹丸，他也不想试。扮成送菜的？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回去和师傅商量商量。
他在天牢处待了几个时辰，除了几个洋人，没发现特殊情况，看着东方已出现鱼肚白，才准备回家。半道上想了想，又绕了下刑部大牢，发现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队伍正从大牢里走出来。
“我勒个去，幸好有系统提示，要不然里面埋伏500人，谁进去都得跪啊！”想想自己被500大汉堵在墙角，石南就一阵恶寒。
回到镖局，和王五说明情况，然后问道：“师傅，我们打听下他们的进菜渠道，扮成送菜的直接进去怎样？”
王五看着一向聪明的弟子提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回道：“阿南，朝廷用度都是统一采购，而后拿批文送出，中间要倒换三四道手续，不是外人直接送进去的。”
石南听到后目瞪口呆，心里大喊：“电视上不是这么演的啊，电视误我！”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谭大人之前给我提过，他有个好友是英国人，或许我们可以找他帮忙。”王五沉吟道。
王五让石南回房休息，自己去找洋人帮忙，等傍晚时分，石南起床，发现师傅已经回来了。
“师傅，有办法吗？”石南边吃边问道，话说练了这几项横练功夫，胃口是越来越好，时不时就觉得饿。
王五拿出两套洋务派服装道：“那位洋人给了一封书信，我们代表他去探望好友。”
吃完饭，二人换上衣服，拿着信件直奔天牢而去。
面对侍卫的审查，二人也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毕竟不是朝廷调令，近距离看着火枪，石南无比想念自己的枪：游戏里的加特林—堡垒，或者主神空间无限子弹也挺好？
就在石南又脑洞大开的时候，眼前看完信的守卫由审查怀疑，迅速的堆起笑脸，弯腰拱手道：“哎呀，原来二位是洋大人派来的，快请快请。”
二人看着仅仅是洋人用鹅毛笔写的一封信，就达到了这种效果，心里虽然踏实了许多，可却满心无奈。
果然，这个时代的洋大人是真·大爷。
二人倒背着手，无比嚣张的走近牢房，见到了身在狱中，却犹如在家的谭嗣同。虽然被抓，可待遇却还行。牢头轻声道：“二位大人，小的告退。”
谭嗣同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来人，笑道：“五哥，我就知道你会来！”
王五激动的扶着牢门，道：“谭兄，我来救你出去！”
谭嗣同笑着摇摇头，道：“五哥，当我听到皇宫变故的时候，就有机会逃走的，可我还是不甘心，于是多方活动，筹谋营救皇上。可由于措手不及，计划均告落空。我是自愿被捕的。”
王五连忙道：“谭兄，留着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这次失败，还可以保留有用之身，下次再来！再说，康有为等人早就跑了，你又何必……”
谭嗣同道：“五哥，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不等王五反驳，又说道：“五哥，我决心以死来殉变法事业，用自己的牺牲去向封建顽固势力作最后一次反抗，也激起众多爱国志士的决心。你不用再劝了。”说着拿出几本书，递过来道：“五哥，烦请你把这几本书带出去，这是我写的《仁学》最后几章，希望能流传后世吧。”
王五朝着石南看了一眼，石南明白师傅准备打晕谭嗣同，强行救出去。可谭嗣同多聪明，看了眼王五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快速说道：“阿南，你应该明白，劝劝你师父，就算今天你们把我带走，我也不会苟活。”
石南听后，向着满脸伤悲的师傅摇了摇头。王五痛苦的低头撞向牢门，不几下就头破血流，石南赶紧拉住王五。
谭嗣同回身面向墙壁，吟唱道：“望门投趾思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五哥，你们走吧。”
听到谭嗣同吟诗的石南，突然懵逼，剧本不对啊，不是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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