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年与尾声
“你所使用的皮带的金属扣件坏了，虽然我从未听过这里会坏。”
“也就是说那家伙，用坏掉的装备保持了一时平衡……好厉害！”
男孩在人群的喧哗与感叹声中收获了适应性判断成功的大好消息，一瞬间，前所未有的璀璨从他瞳中绽放。
他看向三笠，阿尔敏，莱纳……最后是郁三。怎么样，特里，我还是做到了……我能成为一名士兵！我也能和巨人战斗了！他笑得欢畅又兴奋。
面无表情的女孩依旧没有笑，好像昨晚的光景只是一场梦一般。她跟着人群鼓掌，见他看过来，只是指了指那条皮带。
艾伦：？
他回到朋友们中间，问郁三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多反思这个。”郁三叹了口气，“多观察。这三年过去，我们就没有闲时间了。”
……啊，所以说特里果然早就发现了吧。
“大家夸你也夸够了，还要听我说吗。”
他的意志确实是郁三在这个世界上第一被打动的东西。所以夸夸他也没问题吧。郁三想。她等着艾伦回话，可对方还在怔愣，就只好无奈地留下一句：“你很厉害，耶格尔。”
她夸完就不再开口，默默走开，和夏迪斯教官装作不经意地对上目光，持续三秒，她缓缓移开。
话说，训练兵团竟然有三年啊……还是说，竟然只有三年啊。
最后三年安生的日子。
艾伦回了神，对来关心他的朋友们道一声“没事”，心情复杂。
所以说这个人完全打算一辈子不叫他名字是吧！
······
郁三在心里盘算着收拾「天理」的办法，可急骤的雨和似乎永无止境的奔跑却不得不让她先放下思考，专注于目前的负重训练。
……她真的很菜。她清楚自己的体力完全不是强项，因为身体素质不好。她的优势主要在爆发力和观察力上。
她保持在队伍的中游，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她一定是在保存实力吧……”
保存个屁。她压根就没有这种实力。中考体测800米练了很久都只是压线满分，比她快的小学生初中生多了去，别说现在周围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她顶多就是知道合理安排体力才没现在就趴下去。
旁边窜过一阵风，被莱纳帮助的阿尔敏咬着牙冲了上来，就在她前面。
“我宁可死也不愿意拖别人后腿！”
郁三：。
她还挺想拖一下的。
算了，她今天真诚做人。
……
“阿尼·利昂纳德。”
“在斩击方面无可挑剔，但是不太合群，有些孤立。”
“三笠·阿克曼。”
“完美掌握了所有科目，可以说她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艾伦·耶格尔。”
“没有突出的特技，仅靠努力提升着自己的成绩，但他有比别人强一倍的意识。”
士兵们在林中穿梭，不断寻找，斩击巨人模型。夏迪斯在一旁紧密观察记录着。郁三保持着中档速度，没有多余的动作，以标准姿势斩下，不深不浅。
“……鱼三。”
“某种程度上也是‘完美’掌握了所有科目，所有训练几乎完全贴近标准，体力不强，格斗精通。”
“她同样有一种意识……并非艾伦·耶格尔那般，但无法被忽视。”
······
这位“无法被忽视”的人本来在格斗课上也维持着标准，练完了就歇下来。
在艾伦反问莱纳“为什么士兵要以人类为对手”后，莱纳眼珠一转，套路艾伦说：“你说，我们去教育下那两个不认真训练的人，怎么样？”他指的是阿尼和郁三。
郁三特意没有和阿尼待在一起。她和阿尼目前依旧仅限于食堂同桌关系。为了女巨事件后不被确切怀疑，她不打算和阿尼过于接近。……虽然同宿舍大概率会想到她，不过她尚且可以演过去。
正想着就有脚步声过来，她抬眼一看。
……莱宝，这种事情能不能别拉上我，更别提你还带上了艾伦。
“如果不想让自己的个子再矮点，就去想想你刚来时候的样子认真去训练。”
一句话内涵两个人。虽然知道他是在特意坑艾伦从而故意说重话，作为常年还在160cm徘徊的佼佼者，郁三的表情还是瞬间阴沉了下来，她上辈子也因为长不高被某些男人开玩笑。没有郁三高的阿尼则更甚。
和兵长一个身高怎么了？怎么了！
“艾伦，你上！”艾伦急忙试图拒绝，还是被莱纳推向她和阿尼面前。
郁三毫不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将碎发在脑后扎起一个揪：“莱纳，你上啊。”
“来，站这儿，站我对面。”她毫不留情开始迫害。
莱纳，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金发男子被一阵阴冷的气场包围，一瞬间有些莫名恐惧。可是想起郁三并不突出的格斗表现，也暂时放下了心。“……好。”
两组人同时开始，三秒内一声巨响，同时结束。
……什么？！莱纳还没反应过来，被摔到人仰马翻，头和大地亲吻，十分眩晕。
“如果不想让自己除了胸部什么都发育不成，就拿出你的自尊滚去好好训练。”郁三以原话还了回去，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的金色双眼。
说别的她都无所谓，偏偏身高这一点完美撞她枪口上。精准踩雷啊，莱宝。
艾伦以诡异的姿势半身躺在地上，目光盯着郁三和阿尼。尤其是特里，他想。刚才看到她的训练也并无亮点，可她竟然这么强吗？果然在隐藏着吗？
“特里，你能和阿尼比一场吗？”他忽然开口。莱纳也深表赞同。
郁三和阿尼对视几秒，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她其实也很好奇自己对阿尼是什么水平啊。
两人不打招呼就迅速开始，踢技，拳技，十招，二十招……旁边两人越看越震撼，这场对决也吸引了周围一圈人，逐渐辐射增长。
第二十三招，两人默契收手，没有胜者。是郁三提前看到教官的到来，悄悄暗示了对方一下。
但是，果然和阿尼决斗，太痛快了啊。
两人都没用课堂上的决斗方法。阿尼的格斗技属实强悍。她自己使用的是21世纪格斗术，按理说具有时代进步性优势，但对方的强大对上这种体术也丝毫不让。
其实继续下去输的应该是她。她体力支不住，这就是最大的破绽来源。
两人对视了几秒，无人言语，但心中都有各自的赞赏与反思。最后郁三先上前和她握了握手。
“期待下次对决，阿尼。”郁三笑了笑，“你很厉害。”
她目光移向一旁的艾伦，男孩似乎若有所思，环视人群，目光忽的有些后知后觉的可怖。
……等等，她是不是打消了阿尼向艾伦点明“人类本性”的剧情？
算了。毕竟，本性这种东西，本就是正常的啊。
但现在看着这家伙……好像已经自己悟到了。看来自己幼教工作还不错。郁三想。
这下耶格尔的头脑战起码能从3到5了吧。
······
郁三也没想到三年会这么快。
就像上初中高中那样，转身回头，已经离起点太远。有时候她也会霎时间茫然。
她到底该做些什么？做什么是有意义的？
如果重大事件无法被改变，那么怎么解决地鸣？……我是为什么非要解决结局来着？
明明我只是一个人，还是个没什么作为的小屁孩。
顶多上辈子是恶魔的孩子罢了。
这时候她才起了些感情，对坚定到死的人产生一种油然而生的敬慕。
……我这样时常懒散的，上辈子连电子产品都抵御不了的无趣之人，到底凭什么改变结局啊？
她在一阵忽然袭来的疲累中飘忽着目光。食堂的另一边爆发出嘈杂的骚乱声，熟悉的声线传来。艾伦和让又吵起来了？
合理，非常合理。毕竟是意愿截然相反的两个家伙。她不打算参与，今天她精神状态并不怎么样，打算早点回去睡觉。
她端着餐盘路过时，周边忽然静下来，男孩的声音响彻角落。
“放纵感情肆意地活下去就是现实？”他语气激烈地质问，“你这样还能算是一名士兵吗！”
“这里五年前也是内地啊！”
郁三脚步一顿，她瞳孔一缩，熟悉的感觉。那种暌违已久却仍然记忆犹新的……她在逃离希干希纳区的船上，紧盯着艾伦时的感觉。
她恍然大悟，扯出一个笑来。
改变这种事……不问问本人，怎么会有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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