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包装

一道刺眼的亮光让我睁不开双眼，无尽的黑夜也到了尽头，我再也无法用黑暗掩盖自己的脆弱，自己狼狈丑陋的样子就这样被暴露在阳光下。

        “睡你麻痹的，还特么躺在地上装死呀！”打开门的人正是昨晚揍我的阿彪，他狠狠地朝躺在地上的我踢了一脚，我挣扎着站起来，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这时，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飘进潮湿的小仓库。韩筱凤换了一身紫色的包臀紧身连衣裙，裸露出白皙的肩膀和手臂，脸上还是那样夸张妖媚的浓妆，腿上换了白色的丝袜。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透出一种厌恶鄙弃的神情。

        “阿彪，不是要你给他培训培训嘛！怎么蔫儿成这样了！”韩筱凤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看我了。

        阿彪笑了笑：“嘿嘿~！凤姐，现在的大学生真差劲，我都没怎么打他，谁知道成这样了？”

        “行了行了！”韩筱凤把小莲招呼过来。“带他去收拾收拾！”

        小莲叉着手看着我，我恶狠狠地盯着她。就是这个女孩，昨天晚上害我中了圈套，现在，她却像看着一条狗一样看着我。我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那张淫贱的脸。

        小莲厌恶地看着我，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打在我的脸上：“看你妈呀！，昨天晚上折腾老娘折腾的不够呀！今天还想吃白食怎么的？”

        想起我昨天晚上竟然和这么一个的女人缠绵，我心里就泛起阵阵恶心。我紧握着拳头，大脑不断充血，仿佛刹那间就会爆发。

        “妈的，不让你看，你特么还看！”阿彪冲我肚子就是一拳，空空的胃在肚子里晃荡。小莲走过来，朝我狠狠地推了一下：“快走！”韩筱凤摆了摆手，阿彪，你看着点，别让小莲受欺负了。

        阿彪笑了笑：“放心，凤姐。我咋能让小莲受欺负呢？”话罢他那双大手就在小莲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彪哥，你真讨厌！”小莲做作地媚笑了一声。

        脱下衣服，我才发现，自己早已伤痕累累。背上的淤青和腿上的肿胀，让我分不清那些是昨天晚上挨的打，还是半个月前挨的打。热水漫过每一块青紫的皮肤，都会让我感到钻心的疼，我一个人躺在浴盆里，却怎么也洗不掉心里的污浊。

        我披着浴袍坐在椅子上，一个熟练的理发师在整理我的头发。原来学生的发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紫色卷曲的烫发，就像街上的小混混一样。阿莲不耐烦地坐在后面玩手机，她招呼另一个女孩来代替她，因为她着急要去修指甲。

        ：◇.

        “晴晴！快来，凤姐让我给他收拾收拾，快好了。一会换个衣服就行，你替我看着！”一个瘦弱腼腆的女孩走了过来，这个女孩就是晴晴。

        晴晴不喜欢说话，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就默默地坐在那里。等我被弄好发型之后，晴晴就拿出一套衣服：“换上吧！”

        那是一件蓝色的小西服套装，无论是发型还是衣服，都不是我喜欢的。可是我却无法去选择，突然间，我仿佛明白了，自己同那些夜店里的女孩一样，都是被包装好的商品。我心想，忍忍算了，谁让自己栽了呗！

        晴晴给我一份盒饭：“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没吃饭。快吃吧！”

        我狐疑地看着她，在这里，每个人都不能够相信。

        晴晴见我不动，就解释了一下：“别担心，这个是我自己花钱在外面买的，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快吃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里的女孩都是一个货色，都是下贱而又龌蹉的女人。

        “每个人刚到这里都和你一样，我们这些女孩都是从你现在的样子过来的，现实就是如此，习惯就好。”听晴晴的语气，她似乎在安慰我。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理解，虽然我现在被韩筱凤限制，但是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还了债我就自由了，我还幻想着能够恢复以前平静的生活。

        “以后你就明白了。”晴晴转身就要离开：“对了，晚上，你最好顺从一点。那样你会少吃点苦头。”

        晴晴的话让我一脸茫然，她不等我询问，就已经走了出去。我狼吞虎咽地吃完盒饭，已经到旁晚了。我急急忙忙就往楼下的夜总会跑，生怕自己要是怠慢了，韩筱凤还会刁难自己。

        在走廊里，我遇到了阿彪。窄窄的走廊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躲是躲不过去了。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转眼阿彪魁梧的身躯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朝向一侧，他也跟着摆动身体。很明显，他是在找茬。但我并不想惹是生非。

        “请你让一下。”我强压着胸中的不满。

        阿彪二话不说一个耳光就上来：“我草你姥姥的，你特么挡我路了。”

        我没有还手，不过这好像给了他动手的勇气。

        “你特么聋呀！我说话，你没听见呀！”阿彪提起我的衣领，重重地把我摔在地上。我恶狠狠地看着他，心里聚集了一团怒火。

        “彪哥，为了个小白脸，怎么又大动肝火呀？”走廊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哒哒声，阿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正眼一看，才看出来，她是给我盒饭的晴晴。

        晴晴大变她在我面前冰冷柔弱的样子，反而和小莲一样，那样做作和淫贱。她马上就拉住阿彪结实的胳膊，阿彪色眯眯地看着她略有起伏的胸部。

        “凤姐找这小子，别让凤姐生气喽！”晴晴瞧我一眼，轻轻地笑了一下。

        “妈的，这骚老娘儿们，这就等不及了。”阿彪骂了一句。他看着躺在地上的我：“今天算你走运，赶快滚。”转过头，阿彪就又色眯眯地看着晴晴，他结实的大手摸着晴晴的屁股：“晴晴，今天晚上陪陪哥呗。”

        晴晴笑了笑：“哎呀，真不巧。今天王老板点名要我和小莲，彪哥。你找别人吧！”话罢，她就看着我：“快跟我来吧！”

        我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赶快跟紧晴晴的脚步。

        “真特么邪门！”阿彪骂了一句。

        “谢谢你救了我。”我看晴晴不算是太坏的女孩，她好像和小莲那种女孩不太一样。

        “别急着谢我，是凤姐要找你，我也是奉命行事。”晴晴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那个阿彪，你最好别惹。这个场子是他罩着的，凤姐高薪聘用他，他还是柳老大的人，阿彪在场子里乱搞，只要不出格，凤姐都不会管。”

        “所以，他和这里的女孩都有一腿？”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但又感觉有点不合适。

        晴晴停顿了一下：“算是吧！”

        我深感刚才的话题有点冒昧，就赶紧换一个：“凤姐这一次找我干什么？给我分工作？”

        晴晴还是淡淡地说：“算是吧，你的活儿也算工作。”

        什么叫也算？我有点不明白了。

        “算我忠告，你最好顺着凤姐的意思，那样你会少吃点亏。”晴晴突然停下，转过来脸，严肃地对我说。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这样提醒我了，我很好奇，凤姐究竟要我做什么。但总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穿过走廊，就是夜总会的中心——那个舞池。舞池周边有许多沙发，因为还没到晚上，场子里的女孩都三五成群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补妆、修指甲。很少人会注意我们。韩筱凤的房间在舞池对面深处的一间豪华包厢里，门外占了一个墨镜男。晴晴敲了一下门。

        “凤姐，人带来了。”

        “让她进来吧！”

        墨镜男把门开了一条缝，示意我进去。我看了看晴晴，她并没有要和我一起进去的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心里忐忑不安。昨天晚上要拿刀砍我手的女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我的心不由得一惊。往房间里望去，只见纱帘后里面隐约横放了一张按摩床，床上有个人。

        “楞什么呀~！赶快进来吧！”韩筱凤在里面娇声细语。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包厢，越来越靠近那片白色的纱帘。“凤姐，我还是在外面等着吧。”我觉得纱帘后面肯定有点不太合适的画面。

        “呵呵呵~！”韩筱凤在里面咯咯地笑了起来：“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进来吧！”

        我看是躲不过去了，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拉开纱帘，出现的画面让我窒息。

        一张宽大的按摩床上，爬着一具白皙的女体，洁白的浴巾盖住了大半个身子，宽大的床垫挡住了不该裸露的地方，映入我眼帘的只有那片白皙丰美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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