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高楼赏月
不知有多少个时刻,没有听见这声音,大略是半年又像是半辈子,阿月的心欢跃着,分不清是喜悦亦或者是慌乱。
又有可能是害怕,也许是个梦吧,因为这点,阿月呆在了原地,并没有回头,也没听清那人说什么,就仅是心头一紧,眼眸一热。
过了好一会,直至那人又说了什么,喊了一句他的名字,阿月才愣愣的随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回头的动作很慢又很快,像是不确定与不敢相信之中带上几分迫切。
时光匆匆,岁月漫长,那日的景与话恍如就在眼前,陈阳在月下,在墙头,温柔的注视着他笑。
很多时候,阿月觉着自己变了,随着时间,他在成长,自以为的坚强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竟还是有些挂不住。
眼眶红了,热了,委屈的睫毛轻颤着带着无尽头的眷恋与爱意,若这是梦,请做的久些,长些。
墙头的人一袭黑色玄衣,竖着高高的马尾,浓眉柔目,他下来时,桃花就落在了他的青丝上。
“阿月。”他又轻唤了一声,声音很低,略哑,带着几分柔情与担忧,又苏又软的,像是桃花划过陈阳脸似的划进了阿月的心底。
这次的他有所回应,嗯了一声,像是还不敢确认,食指轻戳了一下他的胸口。
嗯,不错,硬朗而有温度的,很熟悉的感觉,也是熟悉的味道。
似乎是被他的反应给逗乐了,陈阳略感无奈的低笑了两声,问道:“半年不见,你可是就将我忘记,认不得了。”
这话略带哀怨,似乎在说阿月是个小没良心的,阿月抬头看他,就看见那张好看的脸,脸颊更消瘦了,目光也更深邃与坚定,他又长高了,现在的阿月才勉强到他的下颚。
“你怎么来了?”看着他,阿月的心里酸酸的却又止不住的高兴,活着就好。
对于陈阳能找到这来,他丝毫不意外,毕竟隔壁的那老秀才也认识陈阳,但他突然来访,阿月还是有些惊喜的。
“林州战事告了一段落,想来看看你。倒是你,更深露重的,来这里做什么?”
陈阳声音好像更有磁性了些,语气平淡,却让人感到安稳。
“这话应当是我问你才对,大半夜的你在墙头做甚?别告诉我你是在赏月。”阿月轻笑了一声,语气略带戏谑。
事实上,陈阳也的确是来赏月的,此“月”非彼月,陈阳不看天上,只看地上的眼前的心中的阿月。
他看阿月,阿月也看他,其实心中都懂,却谁也没有言语,陈阳这人着实与常人不同,惯爱大半夜的来寻人。
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让阿月知道他来过,只打算偷偷看一眼就离去。
汉豫书院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以陈阳的本事,要找阿月很容易,黄昏前他就来过。
远远看着阿月穿梭在人群里,一袭白长衫,玉面俏影,尤为突出,陈阳总能在人群里一眼就望见他。
可他也的确并不打算告诉阿月他来过,毕竟时间匆忙,明早他又得走了,边疆战事未停,他的生死就未定。
但好巧不巧的,他正打算走,阿月就出来了,日思夜想之人就在眼前,他怎能不动容。
夜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虫鸣,桃树下,两人对望了好一会才移开目光,不知道为什么,阿月许是也能感知到吧,他知道陈阳很快就会走,心中有些落寞。
相逢总是短暂的,阿月也很快调节好心情,两人都正值青春年华,余生都还很长,他信陈阳,一定能有一番作为,且可平安归来。
坐到椅子上后,想到了那起案件,阿月又叹了口气,看向陈阳也毫无顾忌的说道:“我最近掺进了一件案子里,如今的努力却已成空,我也不知道是否正确的。”
说难过也并不太难过,可阿月毕竟才十五,总归会迷茫,会无措,有时候他也觉着自己的行为过于冲动,又开始怀疑起自己。
许是在冷漠环境成长,阿月生为男子,性格却太过敏感,不够果断,而陈阳不同,他比阿月大三岁,比他成熟许多,总能给出些适当的建议。
“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是与非,你也不过按自己的感觉走,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但这个前提是你得保证自身的安全。”
说着,陈阳也坐了过来,就坐在阿月的对面,他笑了笑又说:“我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案子,可遇到了就是缘也是劫,顺其自然就好,何必担忧?”
“你总是这样。”阿月瞥了他一眼,又说,“惯爱讲大道理。”
“你不就喜欢我讲道理。”陈阳单手撑着下颚,看着他微笑。
好吧,阿月承认,他就喜欢与陈阳谈天,不管是大道理、废话闲话,还是荤话,他都不会觉着反感,没有为什么,因为他是陈阳。
“是,可你说的对案子的进展没有半点帮助。”阿月撇嘴,眼里含笑。
“那我也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案子啊,阿月。”陈阳将肩前的发丝扫到后头去,又站起身来。
高大墨衣立于桃树下,直给阿月笼上一层阴影,清辉的光下是他桀骜不驯的脸颊。
“瞧你也睡不着了,不如到高楼去,一边赏月一边与我长谈?”他在询问阿月的意见。
听罢,阿月抬头望了一眼那皎洁的圆月,随后皱着眉,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就后同意了。
最近过的太紧张,偶尔任性一把放松放松也不错,此情此景也的确适合赏月,若有壶好酒……
不,算了,想到以往一杯酒醉的经历,阿月又打住了这个想法,就算没有好酒,有佳人相伴,也是快意人生。
不过他们该怎么出去呢,阿月正想开口问,就看见了陈阳那冒着精光满是狡洁的眼睛。
本以为是趁夜深从后门出去亦或者是像以往那样翻墙而出,但这次是陈阳抱着阿月用轻功飞出去的。
跃上墙头后一蹬又上了别院的屋檐,从这个檐顶跳到另一个更高的楼顶上,恐高的人体验了一把飞的感觉,是害怕又惊奇。
若说王岚那两个家仆的轻功算是高,那陈阳的轻功算的上是高人中的高人。
这也与他称号相吻合,脚步轻盈而稳定,落地时就如鬼魅似的无声无息,如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境界,怕是大虔没几个能与之匹敌。
虽以往就在听闻里听的神乎其乎的,如今切身体会才真正感到惊叹不已,在安心的怀中,阿月搂在陈阳脖子的手也稍稍松懈了些,也敢睁眼去瞅下头的风景。
底下的红灯笼如火在眼前飞速的掠过,繁华的豫州夜景尽收眼底,此时已为二更天,街上瞧不见几个人。
黑漆的夜空里星光璀璨,青石板路上绿萤忽闪忽灭,一座座青墙白瓦的院落安静的立在月光中。
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坐在高楼顶上,眺望底下的豫州城,惬意的吹着晚风,偶尔几句闲聊,都忘了出来目的。
不知有多久没有此刻的放松与内心的宁静,两人聊了许久才扯回正题,与陈阳讲述后,陈阳也在思考。
他并没评价什么,他听闻过有关刘爷的事,而这起案子涉及到的地域十分广,盘互交错,十分复杂。
而陈阳这次的任务地点在定州,虽与阿月的不是同一件事,却也在调查途中挖到些别的事,这个刘爷的总部似乎就在定州。
但当时有更要紧的事在身,陈阳并未深挖,正打算回林州复命后再做定夺,但因阿月如今提起,陈阳便也上了心。
“说实话,我并不想你卷入这种案子,毕竟这伙人许是有背景,你只看到了明处,其中暗处亦或者暗处的暗处的人,你也许追查一辈子都不会有结果。”
这话说的也足够清晰也足够委婉,阿月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瞬间也严肃了起来,他知道陈阳这话是说,这伙人是有大人物撑腰及暗中操作的。
“我知道。”阿月垂下了眼眸,最近本就有想过放弃了,与王岚他们的商讨后的结果也是搁置这事。
“也不必有负担,这事本就不在你的范畴,有为民除害之心就足以证明你有君子的做派。”
陈阳的话不轻不重的,阿月也知道意气用事并不会有好结果,他只是个普通人,若一个不慎,许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乱世里的乱事,他想管也是有心无力的,可为什么那个匡扶正义之人不能是他呢。
许是猜中了阿月心中所想,陈阳拍了拍他的肩又说:“别急,我们慢慢来。如今解不了,不代表日后解不了,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一点一点挖,一点一点提升自身实力,总有一日你会有所收获的。”
声音低而轻缓,抚平了阿月燥热的心,陈阳又抬头望着月亮,阿月却抬眸看向了他,这也是陈阳与别人不同的地方。
陈阳十分善于倾听,不论阿月做什么事,他都支持且会记在心中,不会大包大揽的替阿月做决定,而是给了阿月自己成长与试错的空间,暗中默默帮助又不论功名。
很多时候,阿月都没有发现,比如,隔壁的赌徒是陈阳吓跑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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