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乔公子带来了
虽然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再注意蒋烁,但余光却不听使唤,暗暗追随。
几杯酒下肚的功夫,远远地撇到那边蒋烁和曹力站了起来,跟着云杳往一个后门通道走去,然后其他人拦住了曹力,把蒋烁单独带了进去。
又不知道跟什么人滚到床上去了。乔翊心里想到,无意识地抓紧了杯子,指尖上的骨节更加分明。
像乔翊这样俊雅的男人单独出现在夜店的时候,总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一个一头发胶,眼睛狭小,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拿着杯酒朝乔翊走来,道:“一个人吗?”
乔翊扫了他一眼,选择直接无视,一口喝完半杯酒。
那男人也不放弃,继续开口:“我家酒柜上的名酒应有尽有,不如我带你去看看?”说完便伸手摸上乔翊的手背。
乔翊一把避开,抓着他的手就往后瘸,疼得男人叫了起来:“诶诶!你放手!有话好说!”
乔翊松开他,看也不看,冷言道:“滚。”
男人灰头土脸,识趣地走了。
百无聊赖地等了将近半小时,蒋烁还在里面跟别人“寻欢作乐”,曹力也在卡座上笑得花枝乱颤。
调酒师总算领着一个人过来了,这人一看就是夜店的牛郎。
这位牛郎明目张胆地把乔翊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道:“是个清秀俊俏的小公子,请问贵姓?”
“乔。”
“乔先生,请跟我来。”牛郎一袭纺绸黑衣,伸手牵过乔翊的手腕,把他往一个暗门处带。
这里的暗道还真多。
乔翊把手抽出来,冷不丁地跟在牛郎后,发现除了蒋烁和自己进去的暗门,还有其他几扇藏在阴影处。
进了暗门后,乔翊就发现这后面的暗道就和ktv差不多,有许多小包间,灯光暧昧,四通八达的,可能这所有的暗门都是打通的。
外人进来后一时半会都找不着北。
乔翊心里犯怵,更加警惕起来,实在不行,自己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牛郎带着他七绕八绕地,走到了一条道的尽头,进了一间偌大的包间。
包间里有几个巨大的旋转灯,五颜六色的,配上墙上挂着的几幅肉欲纵横的画,有些光怪陆离的味道。
角落的架子上还摆着一些绳子、铁链、皮鞭之类的东西。
意外的是,包间的中央居然摆着一副实木茶桌。一个体态肥胖的女人正背对着他,身上披着件杏色的丝绸睡衣。
看动作应该是在喝茶。
夜店老鸨居然喝茶?真有意思。乔翊心道。
身旁的牛郎进屋后,毕恭毕敬地对着背影鞠了一躬,道:“青姐,乔公子带来了。”
青姐朝背后挥了挥手,那牛郎就走了。
出去后还把门给关严实了。
乔翊朝青姐走去,青姐听见脚步声就开口了:“坐这吧。”她指了指自己对面。
乔翊坐到青姐对面,这才看清了老鸨的面容。
这个女人看上去大概三四十来岁,平行且宽大的双眼皮让她看上去竟有些慈祥的意味。
如果不注意她锐利的眼神的话。
青姐放下刚饮完的茶杯,又优雅地倒了两杯,递了一杯到乔翊面前。
这才开始看向他,眼神里充斥着那种见多识广的老练,仿佛可以把任何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乔先生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青姐开口。
她没想到刚刚才送走一个蒋烁,现在又来一个,两人的目的还是一个,怕不是有什么渊源。
乔翊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茶杯,没有要喝的打算,大致给青姐描述了一遍那伙讨债壮汉的样貌,问道:“他们这伙人,你认识吗?”
青姐见他不喝,便独自饮了一杯道:“不瞒你说,他们是我店里的老熟人。”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抓住了仅有的线索,乔翊道:“不知道能否帮忙引见一下。”
“当然可以。但是我也不是菩萨,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情,我不做。”
青姐边说着,边用钳子夹起另一杯盛满茶水的杯子,倒在茶盘上,那废茶水沿着茶盘的轮廓慢慢流进沟里。
像是上一个接待的人留下的一样。
乔翊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问道:“你要什么?”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我们这行,钱和色最好使,看你愿意出哪一样了。”
乔翊内心一紧,问:“钱要多少?”
“在我这打探消息的,还要找人的,一百万人民币起步。”青姐说话的语气跟那张看上去慈祥的脸极其违和。
乔翊看着茶水冒出的热气渐渐稀松,逐渐变凉,和他的心境一样。
他现在的生活除了正常上课就是帮蒋烁补习,兼职也不兼了,加上之前住院都是蒋烁帮他付的钱,他回头一定还要还给他。
自己也不可能再找蒋烁借钱,谁知道问他借钱到时候又会被蒋烁找什么借口纠缠。
这一百万,他横竖都是凑不齐了。
“青小姐,”乔翊开口,“这钱,我没法凑。今天贸然打扰,抱歉。”
见他要起身,青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他说:“这么说,你也不愿意用自己来抵?”
“绝不。”乔翊也看向她。
两人这么对峙了几秒,青姐那张皱纹微显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青姐缓缓开口:“小乔先生,好气魄,你这样好看的人,我这还没有,你想见他们,这件事,我就无偿帮你了,当交一个朋友。”
乔翊原本以为这条路已经走死了,此时青姐突然说无条件帮他,他心里生出了不少疑狐:“条件呢?”
“没有条件。”青姐道。
眼下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内心也别无选择,何况,他真的太需要早点挖出真相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好,谢谢。”乔翊看着青姐,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
但青姐终究是混迹社会已久的老鸨,就算心里有些什么算盘,也会不露于表。
青姐笑着点了下头:“嗯,明天晚上八点,你来夜都,我帮你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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