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是我谁啊？
乔翊出了夜店，一看手机就看到了几十通蒋烁给他打来的电话。还有无数条短信，内容几乎都是在问他去哪里了。
看来蒋烁已经先他一步回到家了，从短信内容上看，蒋烁已经因为找不到自己而开始耍脾气了。
可是前一小时不还来夜店寻欢作乐吗，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乔翊想到这，心里一股没由来的怒火和委屈就涌了上来。
明明天天纠缠在他身边，现在又背着他去找别人，还是夜店的小姐！
乔翊抓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觉得胸闷气短，简直不想再回去见到这个浪子！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能说什么呢。
他们没有确认过任何关系，自己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破事牵扯到他，说不定自己只是蒋烁乐于帮助的一个朋友之一罢了。
再次一点，蒋烁只是想让自己帮他通过期末考罢了。
乔翊那些生气全都消解在委屈里，只觉得风声呼呼地从他耳边刮过。
吹得他好冷。
最终乔翊还是没给蒋烁回电话，他绕了远路回公寓，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顺便给舒莲打了一通电话。
“诶呀，儿子又想妈妈啦？”对面传来舒莲愉悦舒畅的声音。
“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得不得了！马上你就要回来了，妈妈可开心了！”舒莲笑着说。
乔翊也不自觉地弯了下嘴角，道：“嗯，快了。要不要先给你买点面膜寄回去？”
乔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这么问，明明运费贵得不行，恐怕内心对明天去找青姐一事没有底。
“傻儿子你在胡说什么，运费多贵呀？你别是不想给妈妈带了喔！”
乔翊轻笑：“当然不是。”
“对了，儿子，前段时间帮你接电话那个男孩子，是你最近新交的朋友吗？”舒莲问道。
乔翊这才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在医院昏迷了三天，舒莲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蒋烁才帮他接了一回。
具体聊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但蒋烁的印象居然在舒莲这留到了现在，乔翊解释道：“妈，我跟他”
“那男孩不错呀，人又有礼貌，阿姨阿姨地叫得可亲热了，你一个人在那么远上学，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妈妈也高兴呀！”舒莲打断了他，一个人说得很开心。
乔翊也没再解释下去，只顺着她道：“嗯，还行吧。”
“你也是，不要总是这么冷冰冰的，要对别人热情一点知道吗，傻儿子！”
“知道了，妈。”
乔翊自从高三绑架案之后，性情变得有些孤僻，这些舒莲都看在眼里。因此也时常担心他一个人在外地读书连个朋友都没有。
一路上跟舒莲聊了些闲话，就走到了公寓楼了。
乔翊和舒莲结束了通话，感觉心里充满乏力，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把在夜店看到的一切置之脑后，才郑重地上楼去。
走到家门口，钥匙还没掏出来，门就被人一下打开，差点撞到乔翊脑门。
蒋烁皱着眉，怒容满面地盯着他道：“你还知道回来？”
这场景在乔翊的意料之中，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若无其事地进门。
蒋烁关上门，追在后面问：“去哪了？”
得到的还是乔翊淡淡的回应：“跟你没关系。”
乔翊觉得有些累，不想搭理他，于是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蒋烁更加恼火。
蒋烁一把抓过乔翊的手臂，把他压在墙上，一手抬起他的下巴，逼乔翊看着他。
一股酒味和香水的味道传到乔翊鼻腔里，让他瞬间想起蒋烁刚刚在夜店被一群人伺候的场景，心里变得更加烦躁。
蒋烁抓着他下巴道：“什么叫跟我没关系？这么晚了，乱跑什么？这里乱难道你不知道吗？！”
被人强行拷问，乔翊心里的火和委屈也像是点燃了似的，低吼道：“我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打电话也不接，你想急死谁？”蒋烁更大声地吼了回去。
“管你什么事，谁让你一天到晚盯着我了？你是我谁啊？”乔翊狠狠地挣开他的手，朝卧室跑去，然后狠狠地把门摔上。
蒋烁被他吼愣了。
是啊，他是他谁啊。
谁也不是。
蒋烁默默垂下双手，一时语塞。
可他今天还特地为了乔翊去夜都会所拜托青姐。
明明自己万分不想喝那些来路不明的酒，可是为了能见到青姐，蒋烁还是接过了云杳一杯又一杯。
蒋烁一开始本想以贷款的名义找青姐介绍高利贷壮汉，谁料青姐对他略有了解，一下就拆穿他有事相求。
于是青姐趁机敲诈了一把，蒋烁搭上了一百五十万人民币，作为和那些壮汉见面的酬金。
他费尽这么一番功夫不就是为了能帮乔翊多找些有效线索吗！
蒋烁躺在沙发上，恨不得当时已经喝个烂醉。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才发现自己许久没抽过烟了，口袋已经没有了放烟的习惯。本来他也不是多上瘾，乔翊说不喜欢他索性就戒掉了。
原来向来特立独行的人居然会为别人轻易改变，蒋烁自己都开始审视内心。
他已经把乔翊看得那么重要了。
眼下乔翊要跟他吵架，他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明日蒋烁还跟青姐约了晚上八点半在夜都见面，在抓到人之前，他暂时还不能就丢下乔翊不管。
蒋烁脱了沾着酒气和香味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按下了启动键。
顺带洗了个澡，走到乔翊卧室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拧开了房门。
好在乔翊没有锁门。
乔翊躺在床上，已经换了一身睡衣，侧躺在床上，被子虚掩了一半，面露倦容，呼吸均匀，估计已经睡着了。
蒋烁轻轻地走到床边，给他把被子盖好，再躺回自己的折叠床上。
漆黑的房间里，蒋烁望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许久，他对着背影轻声开口：“对不起，我不该吼你。”
床上的人没有动作，只有那纤长的睫毛在黑暗里微微发颤。
今晚星夜暗淡，两人一夜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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