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在温觉接住池任时,那个人下了车,拎着家伙朝他们走来,看来他并不是无差别攻击。
池任无亲无故,自然也没招惹这种人。
那个人是奔着温觉来的。
此时此刻,不管那个人的目标是谁,面对壮汉,两人都没有还手之力,温觉抱住池任,往后挪。
效果可想微乎其微,反倒会激怒那个人。
须臾几秒,那人扬起的家伙卷起一阵细风,温觉瞳孔一缩,双目忽然被一双温柔手掌护住,她被带着旋了个方向,整个人伏在墙壁上,眼下垫着一双手,后背被温热胸膛抱住。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身体颤抖,池任吃痛一声,身体往下栽。
“池任!”
温觉撕心裂肺地叫他名字。
很可惜,摩托车嚣张轰鸣出的音浪,将她的声音盖住。
池任到底是个少年,身体往下坠很沉,温觉抱不住,两人一起坐到了地板上。
池任闭着眼睛,头垂下软软地搭在她肩膀上,像是骤然失去了呼吸。事发地毫无防备,温觉吓得浑身发抖,指尖颤抖去碰池任的脑后,池任半点反应也没有。
倒是指尖碰到了温热的液体,她烫了似的缩回手,指尖沾满深红的血。
温觉吓得惊叫了一声,抱住池任摇摇欲坠的身体,四处张望,这条巷子很偏僻,几乎没人经过。
哪怕在几分钟前,发生了一起骇人的凶案,也不会有人发现半分。
血水淌进手心,混着细汗,染得一片斑驳丑陋。
“池任,你别害怕。我带你去医院。”
温觉嘴唇打颤,将池任抱紧了一些,他怎么这么傻啊,平白挨了两棍子。
她翻出手机,先打给急救电话。
心脏剧烈的跳动,呼吸急促到将字堵在嗓子口,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她抱出所在地址就足够抽干的身上的力气。
炽烈的太阳照在地面上,温觉直觉有点炫目。
指尖颤抖着按下商浮枭的号码。
每一声机械的提示声,都牵动着她心脏,温觉从小到大,从没这么失态过,顾不得手上的血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就在她情绪即将崩溃边缘,机械声停止,熟悉的嗓音骤然响起,“温觉?”
温觉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她急得大口喘气,嘴唇翕张了好几次,急得眼泪滚了出来。
“商……商浮枭。”温觉感觉嗓子像是破了一道口子,好疼。
“你怎么了?”商浮枭似乎发现端倪,声音变得有点沉。
温觉大喘了一口气,将池任受伤昏迷告诉他了,她听见商浮枭碰掉了什么东西,在地上摔出响声。
他的声音起伏明显,可能是被她的形容吓到了。
她此刻没精力去管,搂紧池任焦急望着巷子口,急救车已经到了,医护抬着担架往这边赶。
温觉宛如看见了曙光,手上一软,手机掉在地上,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地将池任弄上救护车。
等温觉再看手机,通话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结束了。
几分钟前,商浮枭发过一条消息。
商浮枭:温觉,别怕我去找你。
突然的莫名的,一颗心像是瞬间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巢穴,那种感觉很微妙,难以形容。
温觉双手抱着膝盖蹲着,空旷的走廊上,消毒液的味道弥漫鼻息,明明没有风,她却感觉很冷。
一连串脚步声响起,起初是走的,后来变成跑的,在走廊回响明显。
温觉循声看过去,商浮枭站在走廊一头,目光凝在她身上,胸口可能因为跑的而剧烈起伏。
他的脸色很沉,深邃的眸底涌动着什么,可能是担心,可能是害怕,他也有可能是责备。
从他出现那一秒,温觉眼前一片朦胧,好像被水雾弥漫了双眼,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商浮枭重新朝温觉走来,短短一段距离,温觉起身朝他奔了过去,投入他怀中,像失去离家很久的鸟儿,终于重归巢穴。
商浮枭抱住她,手紧紧地扣住后背,仿佛只有通过身体的触碰才能确认对方平安无事。
“商浮枭。”温觉埋在他怀里流泪。
温热的液体浸湿衬衫,洇出一片水痕贴在胸口,商浮枭摸摸温觉的头发,明明才一个多小时没见,怎么就弄成这幅样子。
他抚摸着温觉的头发,心跳很快很难平息,心脏因为她的哭声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痛感。
一种商浮枭无法忽视的痛。
他垂眸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安抚,“没事了,温觉。”
温觉没安全感极了,双臂紧紧地缠着他腰身,以鸵鸟的姿态深埋他怀中,脆弱又易碎。
“池任会不会死啊?”温觉嗓子哭到沙哑。
商浮枭摸她脑后,“不会的,池任没事。”
温觉在他怀里蹭,“他肯定得卧床休息,你要给他换个床垫。”
“好。”商浮枭颇感无奈,过后忍不住强调,“我是看在他救你命的份上买的。”
温觉说:“谢谢你,商浮枭。”
过后她又想起来,挣开怀抱,仰起头说:“我的包也被抢走了。”
“你说那是抢/劫伤人?”商浮枭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污渍,动作很轻很柔,怕把她弄疼一般。
温觉思索两秒,心生疑惑,“应该不是。我的包给他就是了,他没必要,感觉是冲我来的。”
“包里有什么贵重物品吗?”
商浮枭脸色往下沉,极力隐藏的杀伐气还是通过细枝末节泄露几分。
“没什么,两支口红一管香水……”
就这么点东西,也不至于让人兴师动众地抢。
除非——
“你的包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商浮枭问。
温觉仔细回想,忽然想起来,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我……我在办公室捡到一个u盘。”
“u盘?”
温觉点点头,“我也不确认,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我刚捡起来,二叔就找我了。”
商浮枭将温觉拉入怀中,轻轻抱着,“没事了,温觉,相信我。”
急救室的灯熄灭。
医生告知池任脱离危险,需要在重症病房留观。
隔着玻璃探望了一眼,池任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赤/裸的身体上贴满了仪器,显得那么无助单薄。
温觉鼻酸,又想哭,别过脸望着天花板,深深吐气。
商浮枭发觉,将人捞进怀中,指腹在眼尾处按压,“哭吧,不丢人。”
他胸口那团氤氲的痕迹早已干涸,留下难看的污渍。
温觉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我没事,不想哭。”
商浮枭觉着她有时候很娇气,洗个澡都要人抱着去。
有时候,她又像是一株草,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坚韧又不是天真。
医院不需要陪护。
商浮枭将温觉送回家,抱住她坐在浴缸洗漱,泡沫沾在手指上。
尽管今天他状态好极了。
他却难得好心,没拉着她继续。
细致的涂上泡沫,手指掠过她滑腻的肌肤,认真地伺候她洗澡。
这不是第一次伺候她洗澡。
确实最单纯的一次。
室内水汽氤氲,空气里滋生着一种暧昧。
温觉受了惊吓的,被温热的水泡得精神疲乏,眼睛快要睁不开。
商浮枭将她抱回床上。
温觉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商浮枭身体一并靠近,低下头寻找她的唇,,带来一丝温柔地试探。
如春风如潮水,时而轻柔,时而汹涌。
在大难不死后纠缠庆幸亦或者狂欢。
只不过,吻很快就变了味。
室内急剧升温。
温觉轻哼一声,润湿的睫毛颤抖,睁开潋滟黑眸,她仰起脖颈供他索取,感受到他的克制,语气断续地问:“你不想?”
商浮枭撑着床面,将自己拉离开一些,换做平时他可能取悦自己,但是今天状况不同,他没什么兴致。
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皮,唇瓣感受着小幅度的战栗,“乖,睡觉。”
温觉满脸诧异,没想到商浮枭就这么离开床,去到了衣帽间。
几分钟后,他穿戴整齐来到床边,弯腰牵开被角,碰碰温觉的脸。
温觉恍惚睁开眼,很快又眯成一条缝,困倦的嗓音有些闷,“你要出去?”
商浮枭指腹在她脸上蹭,嗓子里低笑,“去做点正事。”
温觉没经历去想做什么正事,阖上眼睛,“你早点回来。”
“好。”商浮枭收起手指,意犹未尽地吻了吻她的唇。
房门被带上,温觉缓缓睁开眼睛,商浮枭关了灯,窗帘拉得严实,屋内有些昏沉。
温觉拿手机看了看时间,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很快放下手机翻身睡了过去。
黑色轿车,急速行驶。
车内烟味浓郁,商浮枭阖眼靠在座椅上,状似休息,手却拨着食指的戒指玩。
benson目不斜视,不敢多言。
到了练靶场,商浮枭长腿迈下车,掸了掸衣服,重重甩上车门。
地下二层,温度要比地表低一些。
空气里渗透点凉意。
进了门,商浮枭给benson使了个眼色,扫描虹膜后,银白色钢构大门打开通道,商浮枭走了进去。
几块屏幕排列在桌面上,商浮枭盯着一块电脑屏幕,点击。
画面骤然放大。
地面上跪着一个壮汉。
商浮枭对着屏幕,问话。
声音听过机器传到壮汉的耳朵里,他立刻停止动作,一双灰眸盯着摄像头露出惊恐表情。
商浮枭去到他身边,壮汉脸色变得惨白。
商浮枭轻哂一声,反问,“谁指使你的?”
壮汉口风紧,商浮枭也不着急,先是让人找到了他藏在身上的u盘,过后又找到了温觉的包包。
商浮枭将她包包直接丢了,这种东西给温觉用——脏手。
他指尖捏着u盘把玩,饶有兴趣的看着屏幕,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嘛,教训的人办法多的是,此刻壮汉被带上一种vr眼镜,无休止地体验跳楼。
很快,他的精神崩溃了,卸了力气瘫在地上。
可精神折磨远不及此。
壮汉的意志力顽强,一点信息都不曾泄露,当商浮枭站在他面前,他仰着头,哼哧一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商浮枭攥住u盘,狠狠一脚踹在壮汉肚子上,听见对方哀嚎一声,蜷缩在地上颤抖。
商浮枭半蹲下,拎起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换个方式,你不用告诉我替谁卖命,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壮汉瞳孔一阵,“你要做什么?”
“给我女人出气。”商浮枭嘴角勾起一点弧度,起身睨着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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