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见无期

季然的生活似又回归平常，上班、下班，两点一线。

        季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待着，她喜欢独处，所以她拿微薄薪水的时候，也并不想与别人合租房屋以便省点支出，她选择租了间环境稍微差些的房子一个人住。

        季然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自从她爸妈离婚之后，她就很少回家。父母离婚是在她大四上学期时候。她在第一天前往实习公司的路上接到父母电话，说他们决定离婚，几天后，他们就真的办理了离婚手续。

        其实，对于父母离婚这件事，季然并不感到意外。大概是从她高中时候，父母就常常吵架，双方怀疑对方有婚外情。季然对他们反反复复吵来吵去已经厌烦，她只想逃到大学里去，逃离那个家。

        她的母亲的确有婚外情，季然知道。因为父亲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但是季然不明白，父亲把那样的证据摆出来给她看是什么用意。是希望她恨她的母亲？她没有去问父亲，她只是默默接受。

        母亲也向她哭诉父亲的不好。季然没有办法，她真想叫他们快些离婚，好过他们三个人都过的痛苦。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默默听着母亲的哭诉。

        父母也提过离婚的事，多次，但是仍旧只是吵来吵去，并没有真的离婚。

        那时候她已经在大学里，她竟然庆幸自己不用待在家里时时刻刻听那些话。

        终于在她大四那一年，父母决定结束婚姻。

        她一点不觉得难过，甚至有些高兴。

        如今，父母的身边都有了新的爱人，不过还都只是同居状态，并未有再婚。也许那是迟早的事，季然有感觉。

        季然躺在沙发上，那是下班回家后她最喜欢做的事，或捧着平板看电影，或那本小说来看，或只是静静躺着。

        突然，她手机响，是部门经理卫阳。

        “季然，今天的报表有问题，你提交的时候没有检查？”

        她立刻坐起来，她明明认真检查过，怎么还出错？“抱歉，卫经理。我——”

        卫阳并不等她解释，便打断道，“立刻改好。”

        “可是——”

        卫阳已经挂断电话。

        卫阳是刚调过来的部门经理，她之前的主管是江琳，她已经习惯江琳做事方式和管理风格，也得到江琳赏识，半年多前，也是江琳提议升她为组长。但上个月江琳被其他公司高薪挖走，她的直属主管便换成了现在的卫阳。

        卫阳总是这样冷冰冰，似乎一点也不通人情。他像是对季然有很多意见，她做什么总要被他数落一番，所有文件总是要先打回叫她重新修改。

        今天的这份报表她中午之前就发到卫阳邮箱，他等到下班才查收，现在已经八点，她不想再回去公司。她只好硬着头皮给卫阳打电话。

        “卫经理，不好意思，能否麻烦您把报表发到我个人邮箱，我在家里改好，再发给您。”

        他们公司邮箱只能在公司内网登录。

        “好。”

        季然有些意外，她以为卫阳又要再数落她一番，甚至会要求她自己回去公司，但是他没有，他竟然很爽快答应。

        “有问题的地方我已经圈出来了，你待会看一下，下次注意避免同样问题。还有以后尽量不要用到你个人邮箱，公司比较忌讳这个，我这次发给你，也是因为这报表不算什么重要文件。”短暂沉默后，卫阳又教育她。

        “好，谢谢卫经理，麻烦了！”她毕恭毕敬。

        这次卫阳语气温柔许多，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明明前一个电话他语气还那样咄咄逼人。

        如果她工作有失误，她倒也能理解卫阳的批评。只是，她仍旧不相信自己有失误，况且她有检查过。以前她的认真细致就多次得到江琳认可，这次怎么会……

        她迟疑着打开卫阳发来的报表，她找到圈出来的地方——天，是她问题，她点错小数点。

        她突然对卫阳态度改观，他才真的细致入微。

        她改好那两处错误地方，又从头到尾看一遍，确认真没问题之后，才发送给卫阳。

        卫阳过一会回复她：“okay。”

        季然终于可以继续安心躺在那张沙发上，有时候她笑自己就是那个couchpotato——沙发土豆。

        她用手机播放着徐佳明采访的那个视频，她早就把视频存在手机里。她努力回忆着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徐佳明的脸，想要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她想着要回家一趟，那个家，现在已经没有人住在里面，父母都各自搬出去新地方，那房子几乎成为她自己专属。

        她记得她还存着小学一年级的那张入学合照。她搬过几次家，照片也不记得收到哪个收纳箱里，但是她确定，那张照片她并没有丢掉。

        徐佳明还记不记得她？他们小学时候其实除了是同班同学，并无过多交集。她也许是看过太多浪漫小说和电影，所以才会对多年之后的重遇特别期待，不然，她的这种某名想要再见徐佳明的情绪要怎么理解？

        那晚，她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落地灯她也忘记关掉，直亮了一整夜。

        半夜，她的手机从她身上滑落，掉到地上，还好地上铺了地毯，不然不知道她的手机屏还能否保持完好？

        醒来的时候她几乎分不清外面是否凌晨还是夜晚，阳台的窗帘紧闭着，外面的光只浅浅透过来。

        她四处摸索着手机，才发现手机背面朝上掉在地毯上。她捡起来，看了眼时间，刚五点钟。明明她有一张大大的舒适双人床，她却在这狭窄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她留意到手机上有未读信息，是江琳发来的。她点开信息——江琳说：“然然，周末出来走走？”

        江琳跳槽到别的公司后，她们两个人倒成了朋友。

        “琳姐，我这周有事要回家一趟，要不改约下周？”她回复。

        “你起得好早。”很快，江琳就又发过来文字。

        “哇，你也是。希望不是我的信息吵醒你。”

        “没有，我一向起得早。”江琳回复，“好，那约下周末。”

        季然又去看江琳前一晚那条信息发送时间——23：45。难道琳姐不用睡觉？季然向来要睡七八个小时第二天才觉得清醒。

        她再看一眼时间，5：05，有点早，但也可以起床了。她平时就早睡早起，很少熬夜，只是平常差不多等到六点才起床。

        她换了身运动衣，在阳台铺开瑜伽垫，静坐了10分钟，然后才开始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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