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廖秦楚

　　2017年3月18日的下午，莫耶斯堡国际学校已经放学了，住校生们也都聚集在食堂吃饭。廖秦楚今天不觉得饿，不想去吃饭，便想着在学校内四处转转，毕竟贵族学校的风景还是很美的。

　　他独自走在教学楼里，前面一个转角过去就是老师们的办公室了。他慢悠悠的溜达着，听着窗外树叶被风吹着沙沙作响，蝉鸣有节奏的起起伏伏，很是悠闲自在。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楼道里，好像有人在说着什么，这声音好像是从办公室的方向传过来的。廖秦楚心想：这个时候老师们不应该在吃饭吗？怎么还会有人在办公室？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转角处，探出一点小头向办公室的方向看去，没有人。“那应该是在办公室里面吧。”他这样想着，弓着身子，悄悄地走到了办公室的后门。他缓缓站起身，透过后门的玻璃，他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皮质连体衣的瘦小女孩正站在一个老师的面前，女孩侧身冲着他，他清晰的看到，女孩的左侧脖颈上纹着一束彼岸花。女孩的对面坐着一名男老师，这个老师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上任为自己班主任的张士峰，张老师。廖秦楚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赶紧低下了头，但还是忍不住趴在门上听着办公室里的交谈内容。

　　“刚刚说的都记住了吗？”张老师问道。

　　“记住了。”小女孩略带木讷的回答。

　　“那就好，不要出岔子，也不要有任何想法，这样你才有资格呆在这里。你也知道这里对你来说就是天堂，做好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不然你就是1004号的下场，知道了吗？”张老师讽刺的话语里还带着几分轻蔑的语气，“要不是上面不允许，你这副美人坯子真是得让我满足一下。”张士峰一边说着，一边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眼神里满是兽性的狂野，如果没有那最后一丝理性的压制，这小女孩恐怕已经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女孩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冷静没有语调：“爸爸说，老师不能欺负我。如果老师对我有不符合系统设定的举动，我可以杀了老师。”冰冷的语调像是一部没有完全开化的机器。

　　当“杀”这个字一出口，门外的廖秦楚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他在家里也曾听过爸爸说这个字，倒还稳得住心神。

　　他又忍不住慢慢的抬起头，想透过玻璃继续看里面的进展。就在这时，他脖子上一阵刺痛，眼前和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只依稀看到，一个手背上纹着彼岸花的男人，抓起他前胸的衣服，用力一甩，便扛在了肩上。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到的宿舍，都一无所知。

　　廖秦楚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其他同学还在教室上晚自习，而他已经在宿舍里足足睡了三个多小时。

　　廖秦楚第一反应是摸摸自己的脖颈，细摸好像是有一个小小的针孔，他正要爬起来照镜子，只听得身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廖同学，你醒啦。”廖秦楚僵硬的转过头，向声音的方向看去。慈祥的笑容，关怀备至的眼神，班主任张老师正坐在自己的电脑椅上看着自己。廖秦楚头皮一阵发麻，他还记得在办公室里张士峰像禽兽一样丑恶的嘴脸，现在张士峰这副虚假的表情让他感到极度的恐惧，就像看到恐怖片里带着面具的小丑杀人魔。廖秦楚快速的向后退去，直到退到墙壁，再也无路可退了。他紧紧的贴着墙壁，双臂僵直的撑着上半身，牙正止不住的哆嗦，面色惨白。

　　他深知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从小受到上流社会思想熏陶的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嘁！”张士峰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原本满满善意的脸，现在变得面目狰狞，“该死的，药效果然还是不行，真tm麻烦！”张士峰愤怒的咒骂着。

　　廖秦楚知道，当时的刺痛是他们口中的组织给他打的一针化学药剂，看样子药效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样子。

　　“廖秦楚，看来你还记得啊，你下午听到看到的。啊！”张士峰不耐烦的怒斥道，他身体中爆发出来的戾气压的廖秦楚喘不过气来。“你小子！怎么！廖丰洛的儿子就了不起了？他妈的，老子还不能杀你，那你自己来解决啊？！不杀还能怎么着！啊！”张士峰后面的话好像是冲着天说的。

　　廖秦楚听到这里，心里的恐惧慢慢得到平复。他活动活动身体，让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他泰然自若的说道：“张老师，这个事跟我也没关系，我听到的就让他烂在我肚子里。我看，不如咱们定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发泄过后的张士峰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懒散的问道。

　　“你回去禀报就说，那个药起作用了，廖秦楚醒来像个没事人一样，还问你为什么他会在宿舍。而我，就当做这个事从没发生过，我也绝不会伤害到你的利益，而你也不必担心，因为你的失误造成组织信息外露，而承担不必要的惩罚。你看我这个约定是不是很合适？”廖秦楚双手摊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睁开一只眼斜看着张士峰。

　　张士峰用手磨搓着下巴的胡子茬，想了片刻：“这倒是个办法，但你怎么保证你绝对不会说呢？”廖秦楚笑了笑：“这就是信任啊，我相信你会把这样的消息报上去保全我，你也该相信我会把这件事彻底咽在肚子里保全你。”

　　张士峰无言以对，只好点头答应。犹犹豫豫的离开了廖秦楚的宿舍。

　　“呼～”廖秦楚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算是过去了。还好这张士峰不是很聪明，一说就能说服，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廖秦楚心里这样想着，又重新躺回床上，不一会便又睡了过去。

　　廖秦楚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瘦小的女孩，背对着他，脖颈上的彼岸花纹身清晰可见。女孩手里拿着一把修长的剑转身向他走来，他认得那剑身上植物叶脉状的花纹，他曾在冷兵器书上见过，那是非陨铁之外任何金属所不能达到的。这把剑正是失传已久的马来克力士剑。女孩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走到他的身前，而他却一步都动不了，眼看着女孩挥起这把马来克力士剑，快速的向他砍来。

　　“不！”廖秦楚闷哼了一声，瞪大着双眼盯着天花板，呼呼的穿着粗气，冷汗顺着额头流到鬓角，低落到了枕头上。他环顾四周，灯已经熄了，室友们正睡得香甜。他擦了擦冷汗，缓缓的闭上眼，又一次进入了梦乡，这次，一切都很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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