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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竹椅


院子里烤肉声嗞啦作响,一缕缕白烟随着冷风四处飘散,惹人垂涎的香气扑面而来。

        唐武躲在玉兰树后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唐玉山每次吃鹿肉都会派人叫他过来,可他从小被唐玉山吓怕了,别说挨鞭子了,只要唐玉山一个阴冷的眼神瞟向他,就足以令他全身颤抖。

        唐武嘴上虽然馋的不行,却不敢靠唐玉山太近,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他。

        直到看着唐玉山拎着食盒走远了才跑到铁架边,抓起瓷盘中的鹿肉猛吃起来。

        占五颔首叫了声表少爷,又多切了几块给他。

        唐棣裹着唐玉山的大氅坐在榻上,身边的小方桌上摆着碗碟,看着唐武像是老鼠躲猫一样躲着爹爹,忍不住偷笑,明眸一转,大声道:“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武登时吓的双手抓着袍子前襟,把满嘴的鹿肉强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转身偷偷向北望了望,连唐玉山的影子都没瞧见,气的狠狠瞪了唐棣一眼,嘴里嘟囔着,“你这婆娘!”双手一松,前襟上印出两个大大的油手印。

        唐武狼吞虎咽,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半扇鹿排吃个精光。

        唐棣本来吃饱了,看着唐武吃的正香,又跟着吃了几块。

        她接连几日在房中养伤,无法下床活动,吃了鹿肉后腹胀难耐,唐玉山半晌没有回来,她张开双臂让唐武抱着她回房去。

        唐棣从小与唐玉山亲昵,不是搂着就是抱着,长大后也常常钻进他怀里撒娇。

        唐玉山为人粗放,不似寻常父亲那般懂得与女儿保持距离,在他眼中,女儿是他的血肉,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怕女儿将来成家生子,当爹的抱抱她也再正常不过了。

        为此杨君兰没少责备他,说他不懂得分寸,教坏了女儿。

        唐武虽然与唐棣是表兄妹,与她从小一起玩到大,但毕竟男女有别,更重要的是他惧怕杨君兰,从不敢触碰唐棣半点。

        硕大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拒绝了唐棣,与占五一起抬着软榻,把她抬回房。

        唐棣肉吃多了不消化,躺着歪着怎么都觉得难受,唐武转身跑出去,待他回来时,手中拎了个竹子编的座椅,编的虽粗糙,但脚踏、扶手、靠背一应俱全。

        椅面上还铺着个皱皱巴巴的灰色垫子,双侧用麻绳绑好了,可以像书箱一样背在背上。

        自打唐棣受伤起,唐武就从没来探望过她,唐棣本来还有些怨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编这把椅子。

        唐棣喜出望外,从唐武手里一把夺过,发现他手上满是被竹子划出的细小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带着血迹,心里一暖,冲着唐武笑笑,迫不及待地让他背着她出门去转转。

        唐武把竹椅放在软榻上,看着唐棣小心地蹭上去坐好,背起她走到房门口,探着头向外望了望,“我是看你肚子疼才背你出去的,先说好了,只能在梅树底下转转,不能走远。”

        唐棣急着出去,满口应下。

        唐武出门一路小跑,奔梅林而去,好在路上没有碰到唐玉山与杨君兰。

        唐武背着唐棣在梅林深处一圈圈地转悠,唐棣裹着大氅坐在竹椅上,双手抓着扶手,双脚踩着脚踏,悠然地四处张望。

        她整日在房中养伤,闷得心里长了草,好不容易出来,起初看着满院子光秃秃的梅树都觉得新鲜,过一会儿就不耐烦起来。

        回头戳了戳唐武的肩膀,“这里太无趣了,要不你背我去萼州城转转?”

        “我才不去!想见你相好的,等你脚伤好了自己去!”

        唐武气鼓鼓地蹲下身,把竹椅放下,摘下肩上的麻绳,双手抱在胸前。

        唐棣一只脚踩在地上,双手撑着竹椅扶手,小心地蹭到唐武身边坐下。

        唐武的竹椅编的粗糙,靠背上满是凸凹不平的竹节,再加上他走路颠簸,即使唐棣披着大氅,也硌得背上生疼。

        她回手揉了揉后背,心里抑制不住地思念起离善朴来。

        那日她在河边受伤生病,离善朴一路背着她回来,他的背很暖,光滑的脖颈上沁出一层汗水,湿湿热热的,结实的胸口随着喘息剧烈地起伏。

        “我都好多天没见到他了。”唐棣低头回忆往事,双手抱着膝喃喃道。

        唐武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挪,“你脚伤还没好利索,背着你出来都不错了,下山万一再伤着了,舅舅舅母非骂死我不可!”

        他摊开手掌,看着满手的伤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闷闷的,搓了搓满脸的络腮胡子,神情沮丧。

        深夜,离善朴在书房内批阅完江州送来的最后一份公文,靠在椅背上活动着早已僵硬的脖颈,泓澄推门进来,递上一封离川海派人自陈州送来的书信。

        离善朴急切地打开,父亲信上说起前几日带兵攻打陈州时遇险,幸得季州刺史王文丙未奉梁王调遣就及时出兵相助,才避免了萼州军大批伤亡。

        如今攻陷陈州指日可待,用不了多久便会回萼州来。

        离善朴不禁为父亲感到后怕,忧心之余想到王文丙在关键时刻出兵相助,感激又不禁心生内疚。

        可他已经深爱上唐棣,若勉强与王姑娘在一起,只会令彼此痛苦一生,退了婚事反而是一种解脱。

        要退婚又不能伤及王世伯与王姑娘的颜面,此次王世伯私自出兵相助,无疑是个难得的契机。

        离善朴收了书信,泓澄臂弯里挂着一件薄薄的兔毛斗篷,上前给他披在身上,二人熄了灯走出书房。

        皓月当空,夜色如银,整个庭院都被裹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泓澄提着灯笼走在离善朴身侧,突然间目光一凛,抬眼看向屋顶。

        离善朴察觉到他的异样,顺在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坐在屋顶向下望,手握长剑,衣袂翩翩,正是徐常容。

        徐常容轻功一展,一身素白的衣袍在月色中宛如一团青烟,单薄的身姿飘然下落,不急不缓地对着浑身紧绷的泓澄道:“是我自报家门,前院的侍卫认得我,才放我进来的。”

        泓澄放松了些,颔首退到一旁。

        徐常容悠然上前,“善朴,得空吗?挑灯对弈如何?”

        离善朴轻轻一笑,“自然是好。”

        卧房内,离善朴与徐常容桌前对坐,玉质的棋子在灯下散发着细润柔和的光泽。

        泓澄端着茶盘过来,倒了两盏茶放在桌旁。

        徐常容抬眼瞥过离善朴,挽着宽大的袍袖,两指拈着颗白子置于棋盘上。

        “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前些日子生病还没痊愈吗?入冬了,你这屋子着实凉了些。”

        说完转头向泓澄道:“去给暖炉再加些炭火吧。”

        离善朴打量着棋盘上的局势,纤长的手指探进棋盒,“没事,只是最近军务繁忙,过几日就好了。我一热便觉得浑身躁动,稍凉一些周身畅快。”

        正说着,泓澄拎着一篮子木炭进来,加在暖炉中,站在桌旁帮二人添茶。

        此时已临近三更,离善朴让他回房休息,不必在此服侍,泓澄把茶炉子搬进房内,又备了一壶清泉水才退去。

        徐常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端详着离善朴明显消瘦的脸,拈起一颗白子在指尖摩挲着,叹道:

        “世人都道做官好,要我说,倒不如浪迹江湖来的逍遥自在,与心爱之人纵情山水了此一生,何必为那些个虚无之事所扰。”

        说完,手中的白子轻轻落下。

        离善朴淡然道:“个人有个人的宿命,既然身为百姓的父母官,便要对他们负责到底,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常容看着棋盘赞许地点头,“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各方诸侯都站出来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过是为了争名逐利,满足私欲罢了。”

        “有离老大人和你这般不为名利,为民做主的父母官,的确是百姓之福。”

        他置下一子,紧接着抬眼,“前几日我去醉春楼听琴,听见有人议论,说梁王派了个姓余的司马到你府上,专跟你过不去。”

        “我便去那人府上一探,发现一个轻功极好的汉子躲在屋顶上,我跟了他两日,没想到那人竟是你身边泓侍卫的手下。”

        徐常容向后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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