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十八章
因为有人关照，林还债在牢里的日子并不算特别难熬。
不知不觉间，天气冷了下来。
她依旧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看上去像是即将凋零的花朵，摇摇欲坠，脆弱。
墙上有一个小窗口，偶尔会透进一点光来，是有颜色、有形状的光，方形，一格一格，随着外面日夜的交替，变换颜色。
她借着这光，做起了很久不做的事情，刺绣。
白净的手，彩色的丝线，细腻的绸缎，在那一方光照下，好像已经离开了牢笼，飞往更辽阔、更美丽的地方去了。
这些东西都是柳玉宣送来的。
他说：“姐姐，我不会让你死的。”
林还债想了一会儿，没有劝他，而是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拖延行刑的时间，将这个消息送到灵儿姐姐手中。”
“我一个人在牢里也无趣，有点怀念以前坐在窗前刺绣的日子了。”
柳玉宣花钱打点，将东西送进来。
林还债绣的是一副春日图，万象一新，百鸟朝凤。
一点飞沫顺着小窗落下来，她这才意识到，柳玉宣真的做到了，将行刑的时间往后拖，拖到了冬天。
起初，她只是觉得观众看她蹲大牢，应该会很无聊，才想做点什么。现在刺绣绣成，又有一种，临死前还能完成一件有价值的事情，不枉此生的感觉。
对于裘慕灵赶来救她这件事，其实她并不抱任何期望。
当初她被特尔阿部族的人掳走，就与裘慕灵、柳玉宣擦肩而过，这一次也只会是同样的结果。
因为只有主角，才配“刀下留人”，及时被救。
至于炮灰、配角、反派，都是没有特殊优待的。
走出去，阳光白的刺眼。
她抬手挡了一下阳光，外面大雪纷飞，犹如鹅毛，世界几乎是白茫茫一片。
好在她修炼《永生》，有灵气护体，不觉得太冷，也就没破坏形象。
其他人都是穿的厚厚实实，眯着眼睛，脸色冻的发红发紫。
这样衬托之下，身穿囚衣的女子，反而不像犯人，更像是神仙。
她被人押送着来到刑场，雪花落到头发上、眉毛上、眼睫上，并不融化，她仿佛是一个雪人。
即使天气这样冷，来围观的人也并不少。
一层一层、一圈一圈。
她走上邢台，看见漆黑的刀、血亮的刃，地缝里难以清洗的血迹。
心脏扑通扑通跳着，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到了恐惧，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
朱春闲是怎么做到的？
她迟缓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走过去。
跪下，看见地缝里的血迹离她更近了。
或许她也会变成这些血迹中的一点。
【没想到有生之年，看到反派被砍头。（怀疑人生）】
【担心，希望女主快来，救下她。】
【嘤嘤嘤，我不敢看了。】
【有什么办法能救她，比如说什么道具之类的？（着急）】
【如果可以的话，反派应该早就用了。】
【可恶！】
石榴看向林还债，问：“宿主。”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别人家的反派都是死了大快人心，为什么她家宿主不是……
林还债回过神来，告诉石榴：“记得把我拍的好看点。”
石榴：“……”
石榴的思绪混乱了一阵，想：“这种情况，能好看得了吗？”虽然不明白自家宿主在坚持什么，但她还是选择了听从。
只见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疼！
疼死我了！
怎么还有感觉啊？
林还债懵了一会儿，才有知觉，脑袋天翻地覆了一阵，才停了下来。
她眼前一片鲜红。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嗡嗡嗡的耳朵，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
“知音——！！！”
好像将雪花都震开了。
她脸上有了温度，热的，湿的，像是眼泪，但她睁开眼睛却看不见裘慕灵的样子了。
一个记忆突然跳出来，像是被眼泪浇灌，以为遇到春天的嫩芽。
破土而出。
“知音，其实我是重生回来的。”裘慕灵见她不说话，强调道，“你别不信。”
她当然知道裘慕灵是重生的，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对别人说出来。
这不是傻吗？
她问：“你上辈子怎么样？”
裘慕灵一五一十地说出，不带一点儿隐瞒。
“那你怎么不报复我？”
裘慕灵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掰着手指头，“上辈子，我恨你。可这辈子，我又喜欢上你。我两世的爱和恨，都和你有关……”
“那岂不是说，我是你的克星？”
“哎呀，我忘了刚才想说什么了，你别打断我。”
记忆慢慢褪去。
她看见了白色，看见了红色，看见裘慕灵抱着她的脑袋，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看见弟弟柳玉宣拿厚厚的袍子，替她收尸，将她身上的雪掸去。
她闭上眼睛。
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感知不到任何事物了。
乔独画深吸几口气，却发现自己竟然忍不住哭了。她实在恨林还债，竟然真这么死了。
魔女尤醉一脸嫌弃：“你哭什么？”
“呜呜呜，别人的爱情好伟大，为什么我的就这么……”她不想再谈这个吸血鬼男主，话说一半，又止住了。
“即使她们的感情再真挚，又有什么用呢？那个小丫头是反派，无法获得【真爱之心】。”
魔女尤醉觉得这就是浪费。
“我只是觉得……”乔独画擦了擦眼泪，想了一阵子，说，“不公平。”
“为什么我费尽心力打扮自己，讨好那个吸血鬼，和他上床，他却不能像林还债那边的女主一样对我好？她们俩可没上过床。”
这让她大受打击。
魔女尤醉笑道：“你指的是哪种？”
她将林还债和裘慕灵之前形影不离的记录转到乔独画面前。
看到两人的确在一张床上。
乔独画：“……”
不是这种，盖被子纯聊天，当我好糊弄吗？
她还以为有什么，原来是这个，一点都不刺激。
“呵呵，那个小丫头的目的可不是爱情，裘慕灵的感情，在她看来，也只是可以利用的一种手段，她真正的目的……在那副死前的刺绣上。”
魔女尤醉觉得林还债虽然有点天分，但志不在此，不足为虑。
“师父也太高看她了，她已经死了，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乔独画就是如此，离开位面以后，所有的改变都会复原。
只是……
让她意料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在林还债死后，直播仍在继续。
裘慕灵和柳玉宣将尸体安葬。
春日图，绣的正是天地一新，百鸟朝凤。
裘慕灵摸着这幅图，忽然明白了林还债的用意。
直播间画面一闪，燕王人头落地。
“你竟然敢以下犯上！”
他声音里透着惊恐。
【弑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为啥反派不在了，直播还开着？】
【不晓得，不过我想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裘慕灵成了新的燕王，又灭了赵国，将四国统一，成为一代女帝。
当坐在金銮宝座之上，看着殿前文武百官山呼万岁时，她看的却是外面的天空。
作为第一位女帝，裘慕灵青史留名。
【记得一开始的时候，我吐槽过《重生嫡女》里女主一家打天下，结果位置却让陆南寻来坐。现在女主竟然真成女帝了……】
血月高悬，黑雾弥漫。
焦土枯木，漆黑的树木犹如鬼爪。
血池粘腻浓稠，温热潮湿，带着浓郁的腥气。
林还债醒来是第一件事，就是爬出去。
焦土相当脆，像是薯片，踩上去会发出“咔嚓咔嚓”声，给人极其不牢固的感觉。
黑雾带着一股子煤烟味，她咳嗽两声，捂住口鼻。
这个空间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像是在刻意赶她走，多多去位面劳作一样。
抱着一颗小石榴的石榴出现：“宿主，血池底下还有一个空间，适合人类居住。”
再次投入血池，血池里的血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林还债身上的血液也被剥离开来。
她朝下走去，看见一个漆黑的地方，虚空中一棵树茁壮生长着。
这棵树和上面那些鬼爪树不同，枝干很少，没有几片叶子，却垂着一穗穗洁白的花，正是灵槐树。
花朵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察觉到林还债来了，这些花朵摆动着，像是在欢喜她的到来。
石榴介绍道：“这棵树自带一方虚空世界，原本是在直播间里停留的，自从有了系统空间以后，就到这里来了。”
林还债浮在虚空之中，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空间竟然也不小了。
边界处，轻轻一碰，就会浮现白光，无法推开。
林还债脑海中浮现“完整的系统空间是怎样”的这个念头，一个缩小版的系统空间浮现在她眼前。
整体犹如蘑菇。
上面“盖子”的部分，是原有的系统空间，底下“柄”的部分，则是装着灵槐树的虚空。
有关于空间的所有信息，展现在她眼前。
一眼扫过去，上面的系统空间并不适合人类居住，底下的部分则勉强可以。
所以，要上面那部分究竟有什么用？
像是察觉到林还债的不满，石榴低下脑袋，小声道：“对不起。”
林还债倒不至于怪罪石榴，毕竟这并不是石榴能控制的事情。
她一边观察裘慕灵那边后续的发展，一边用小号【阴慈】搜索【系统空间】。
系统商城里的系统空间，基本都是统一基调，不是阴森可怖，就是诡异恶心。
像什么动物食道一样，堆满食物和粪便的空间。
又或者，燃烧着绿色火焰，被呱呱叫的蛙类占领的空间。
再比如，粉红色泥土空间，据说这个空间的宿主已经放弃治疗，并患上粉色恐惧症了。
好一点的，就是黑海空间、鬼火空间、尸骨空间、忘忧花空间……和她现在拥有的血月空间。
其他更高级的空间基本都是经营改造得来，不会转卖。
事已至此，她只好接受。
【攻略系统vs反派系统】
【乔丽vs林还债】
一条斜线分开两场直播。
铿锵一声，斜线犹如兵刃对撞，朝【攻略直播间：桃花朵朵】移去，让【反派直播间：石榴】占据更大的位置。
胜负已分！
【胜利方：反派！】
【胜利者：林还债！】
【优胜者，可剥夺对方的一样东西，包括称号技能、专属技能、部分空间、部分财产……】
林还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佳女主角】。
乔独画的心在滴血，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拿到的称谓，现在轻易就被林还债夺走了！
魔女尤醉却不担忧，十分冷静道：“她永远也成不了女主，就算拿到这个称号也没用。”
“早知如此，我就不跟她连播了。”
乔独画很快意识到，跨系统的东西，放到自己身上都是不适用的，以后不必跨系统连播。
林还债一个反派，拿【最佳女主角】的称号……她想象不出会发生什么事情。
拿到吸血鬼男主的【真爱之心】以后，她和魔女尤醉离开了这个位面。
一切都开始恢复原样。
林还债归纳《重生嫡女》位面的收获。
系统升级，拥有了“血月空间”，但是恐惧值也消耗殆尽。
恐惧值，形状如绿色气泡，会爆炸，发出尖叫和哭泣两种声音。
可以升级系统，维护系统空间，以及升级直播间。
憎恶值已经达到208万，还多出2千5。它形如黑雾，可以购买系统商城里的东西，也可以和其他宿主交易，灵槐树就是这样得来的。
至于喜爱度，最多，已经达到1151万，怎么用还不知道……
除了灵槐树以外，五万憎恶值的防护罩买了还没用。
《永生》功法只是便利了上个位面的生活，现在换回自己的身躯，之前的努力就全打水漂了。
原本三个技能，多出一个从乔独画那边剥夺来的【最佳女主角】，能增加60的魅力。
她的个人页面上，多出魅力值：70（附加60，总共112）
介绍：【无论男女老幼，大部分人看到你，都会心生好感。你在人群中，几乎是最亮眼的崽！】
例如：【生意火爆，a去一家餐馆吃饭，说：“老板，我要一份牛肉。”而后来的你，说自己只要一盘花生米，老板都会先端上来给你，还会免费附赠一壶小酒。】
林还债眼睛一亮。
这个技能不错啊！
但她摸摸脸，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觉并没有什么变化。
暂时无法实验，她便打算先经营一下血月空间。
货比三家，她在系统商城买了“血莲树”种子，种在血池里。
血莲花在补血疗伤方面，拥有奇效，多了也可以卖出去。
再进一批“红斑鱼”鱼苗放进血池，净化黑雾。它们非常好养，几乎不怎么需要投喂，换气时吐出的泡泡，具有净化作用。
“明火虫”适合这种焦土环境，它们像是会呼吸一样，身上一闪一闪，犹如将息未息的火苗，可以让焦土更加结实，增加鬼爪树的数量。
扫过页面，一个特殊的东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织布云。
织布云非常大，可以让体型不大的生物生活在上面，充分利用空间。
月光／星光／阳光，或者其他特殊的光，在织布云当中，会产生丝线，生活在云上的生物就可以利用这些丝线，织成布匹，裁剪成衣。
这样，石榴的【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技能就可以用了，让他们生活在织布云上劳作。
稍微布置一下，就花去100万的憎恶值。
血月空间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
石榴剥开手里的小石榴，一颗颗玛瑙样的石榴籽落到织布云上，化作一个个红发小人。
这些小人没有衣服穿，在石榴的指导下，利用织布云，织成淡红绸缎，做成衣服。
林还债觉得神奇，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它们并不懵懂，会语言，有纪律，和正常人无异，只是身量十分小，犹如米粒。
石榴笑道：“宿主，他们都是我的子孙后代，我的记忆和本能可以传授给他们，他们还可以继续繁衍下去。”
“但是，只要我一个念头，他们会全部死亡，所以他们是绝不会背叛宿主你的。”
石榴眨着大眼睛，一副渴望表扬的样子。
林还债用一根手指摸了摸石榴的脑袋。
石榴眯起眼睛，蹭了蹭她的手指。
在林还债看来，这个技能还挺神奇，竟然能造出生命，并占据绝对控制权。
以后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现在，空间就交给石榴打理，去下一个位面吧。
反派系统的位面很多，但宿主并不多，而且大部分宿主都是男性。
这就导致林还债在选择位面的时候，大部□□份都是男性。
《逆世剑神》一本男频后宫向小说。
她的身份，有些特别。
是男主的亲哥哥，但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男主对这个便宜哥哥根本没感情。
男主资质废柴，而哥哥天资异禀。男主觉得不公平，明明他才是穿越者，才是主角！
凭什么所有人都关注哥哥，而忽视他？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让这群人后悔莫及！
然而族长却将提升资质的灵药给了哥哥，却不给最需要灵药的他！他要将属于他的东西抢过来，彻底击败哥哥，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提升资质的灵药，对当时的男主来说是最大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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