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十八章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林还债步行至海底城最中央的宫殿。
宫殿里的鲛人又比外面的更年轻美貌几分，肌肤在深海之下也犹如珍珠般光泽莹润。
“你们！”
刚刚起疑心，要质问林还债的小鲛人们脸上的怒容一顿，“原来是火凤凰之主，请贵客稍等，我们这就将圣女请出来。”
她们脸上换上标准的笑容，朝林还债微微欠身行礼，下去端来座椅和海底城的特产，热情招待。
紫眸的鲛人愣了愣，像是想开口询问什么，但只是动了动嘴唇，并没有打扰被一众小鲛人热情“招待”的林还债。
林还债坐在柔软的贝类肉垫上，抿了一口鲛人族的酒，看向欲言又止的紫眸鲛人，“桑歌。”
桑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人竟然知道它的名字，它之前从没提过。
“有什么事情？”
桑歌弯腰将耳朵附到林还债唇边。
“鲛人一族的好东西真不少，这一回来真叫我开了眼界。你说，想要离开这里，不如将这些好东西带出去……”
林还债侧目看向身旁的鲛人，虽然口中说着“好东西”，但语气仍旧平常。
“你要……打劫？”
桑歌愣了愣。
“是做生意。”
林还债纠正道。
“我只是一个平民……”
这些林还债看不上的东西，对桑歌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只从别的鲛人口中听说过。
它并没有资产，怎么做生意呢？
林还债没有解释，不一会儿，一位戴着面纱，白发蓝眸的鲛人女子摇曳游来，远远一拜，“不知贵客到访，有失远迎。”
她衣饰华丽，鱼尾如玉，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克制端庄。
让林还债不由想起某个同样白发蓝眸的人，相比之下，似乎更加清冷，倦怠厌世，也不知道在《王妃她会读心术》的位面过的怎么样？
收起发散的思绪，她并没有起身，只抬了抬手：“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鲛人一族珍宝无数，只可惜明珠蒙尘。”
圣女浅笑：“人族文化博大精深，小女也时常研读，却不解其意，不知大人可否为解惑一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鲛人一族宝物虽多，却并不善战……”
她叹息一声，眉宇间萦绕一层愁绪。
如果是李胜，见美人蹙眉叹息，哪里还听得清人说了什么，恐怕早就将这位圣女搂紧怀里好好安慰了。
可林还债只是笑笑，放下酒杯道：“这个典故用的不错，但圣女恐怕体会错了意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的不过是一个老掉牙的道理，实力才是守护财富的基础。”
“怎么到了鲛人一族口中，便成了守城不出的借口？我们人族一向信奉强者为尊，只有强者才配拥有更多资源。”
林还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鲛人圣女的美貌也是一种资源，鲛人一族几乎是靠着与强者联姻才活下来的。
圣女虽然在鲛人一族看来至高无上，实际也不过是一份强者的资源，一个后宫里的摆件。
圣女闭上眼睛，三秒后，睁开眼睛，吩咐周围的小鲛人：“你们都退下。”
那些小鲛人依言退下。
“大人的指点，小女受教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堂堂正正的活着，靠自己的力量，而不仅仅是皮囊？但她没得选择。
圣女开始向林还债介绍海底城的特产，姿态从容，虽然有些克制，但在打探外面的世界的时候，目光中仍是不可避免地染上几分好奇与期待。
说定交易的事情，林还债随口道：“就让桑歌负责吧。”
“我……”圣女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林还债打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圣女之前还向我讨教呢，这么快就忘了？”
圣女只好点头。
她的鱼尾没有力量，遇到危险没有自保之力，只能任人宰割，桑歌的确比她更适合。
桑歌听到自己的名字，低头握紧了手。它知道这是它的机会，朝林还债投去感激的眼神。
“大人要留下来过夜么？”
圣女发出邀请，她早已经摘下面纱，露出完美无瑕的脸，对林还债露出笑容。
“我还有要事。”
林还债自认是个十足的颜狗，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圣女，毕竟不能让美色污染了这场纯洁的交易。
接下来她还要去见龙族，恐怕还要打一场硬仗，毕竟龙族的性格没狐族、鲛人好说话。
如果真留下来，恐怕就不止是一夜了。
再次来到海面，天依旧是黑的，一轮弯刀似的弦月挂在云端。
桑歌犹豫着，开口道：“大人，您还未说什么时候来取货。”
“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林还债这样尽心尽力，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季不凡奔走，她自有打算。
云端。
尚善若愁眉不展：“已经三天了。”
火凤凰虽然心里急，但契约显示林还债并没有危险，她一直没开口。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海面，云端坠下一颗红色流星。
噗通——
林还债再次落水。
她看向怀里化为人形的火凤凰，四周海水迅速蒸发。
“啊啊啊！！！”
一道惨叫声划破天空，尚善若抱着玉琴，害怕地紧紧闭上眼睛，从喉咙里扯出充满节奏感的惨叫。
林还债：“……”
跟唱歌似的，肺活量还真好。
她再次游上海面，打趣道：“你来的到快，把他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他身负大气运，不会轻易死的。”火凤凰撇过头，朝尚善若坠落的方向看去，解释道，“我并不是在意你，你死了，我正好无拘无束。”
林还债缓缓点头，也不知是信了没有，“走吧。”
不一会儿，她就乘着火凤凰找到了尚善若，对方果然没死。
海面冰山之上，尚善若被冻的浑身发抖，面色惨白，在看到林还债之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眸光一亮。
“你先去火凤凰那里暖暖。”
林还债在四周探查起来，她记得《光之主宰》这本小说里的女主就被封在冰块中。
很快，她便在尚善若落下的地方看到了冰块中封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来试试。”
她退后，让火凤凰上前。
一团烈烈火光将冰山融化，折腾的水汽，热的尚善若浑身冒汗。他躲到林还债身后，见冰山中出现一个蓝衣女子，愣了愣——《光之主宰》这本小说里的女主，王瑶就是被封印在冰山之中。
据说王瑶的家族，被一个魔道恶人屠戮殆尽，对方强大至极，王瑶准备来个玉石俱焚，谁知对方轻松离开，反倒让她自己被封多年。
后来，这恶人便是“他”解决的。
王瑶在复仇的路上，只负责爱原主，帮助原主，替原主挡劫，不曾做过什么复仇的事情，看起来像一个妥妥的工具人。
所以，王瑶的痴情，尚善若并不感动，只觉得疑惑，甚至有些排斥。
蓝衣女子容貌不俗，清丽秀雅，双眼紧闭，倒在一块浮冰上。他叹息一声，还是将人扶起，安置在一块没有融化的地方。
冰山深处，一只红色烛台嵌在那里，蜡烛堆积在烛台下，凝固不动，犹如堆积起来的头骨，簇拥着那点微弱的光芒。
林还债正准备一举拿下藏身在冰山深处的烛台，谁知这东西直接投进尚善若身体里。
她眉头一皱，见尚善若转身，又恢复平常。
注意到林还债的目光，尚善若立即摆手解释：“我对她没什么……”
“我不是问她，我是问刚刚你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暖和了许多，除此之外就没别的感觉了。”尚善若一脸天真地摇了摇头，接着又焦急解释，“你千万不要多想，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什么感情。”
尚善若并不知道林还债想夺他机缘，看这人急于解释的样子，林还债心中十分疑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让烛台选择这小子？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唯有心怀善念，不惧奉献和牺牲的人，才能得到我的认可。”
尚善若胸口处闪过一抹亮光。
林还债思索了片刻，明白了关键，王瑶为救族人，愿意玉石俱焚，引来了烛台。
而她虽然救出王瑶，却表现冷漠，反而是尚善若，将王瑶扶到安全处，这才让烛台选择了对方。
这是典型的好人有好报桥段。
她不爽的“啧”了一声，对尚善若体内的烛台道：“虽然他是好人，可他未必是为了好人奉献和牺牲，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烛台沉默。
尚善若也明白了关键，低头叹了口气，“原来你是为了这份机缘。”
不然呢？
当然，这个问题林还债没有问出，但她也知道自己与这份机缘没有可能了，强求只会落得玉石俱焚的下场。
听到这番话，火凤凰的脸色却又些古怪，回头看向林还债，“你早知道这里有机缘？”
她想起自己之前嘲讽林还债企图契约她，是自不量力的时候，不由问道：“你是重生者？”
这个世界转世重生夺舍，皆有可能。她也疑心为什么一个铁松山出来的普通人，会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
“不管我是什么，现在我都是你的主人。”
火凤凰并没有反驳，哼了一声，“接下来该前往龙族了。”
天空出现一抹光亮，预示着白天到来。
月亮已经隐去身形，海面平静如镜。
一抹红光飞过层云，跃入天际。
很快便到了龙族居住的九州。
这里也是一片水地，布满大大小小的岛屿和“洲”，顶上云层铸着巍峨宫殿，一道道水柱从云层里倾泻而下，注入水地当中。
龙蛇鲛鱼生活其中，给人相当震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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