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腊八粥
晚上刘娥把爆米花捧给蛋子僧吃。却发现他刚从净室出来，平日里邋邋遢遢的衣服也整齐干净的穿在身上。
“师傅，您这装扮一新是准备过年了吗？”刘娥笑嘻嘻的手捧着腮。
蛋子僧摇摇头，“阿弥陀佛，老衲明日一早前往禅林寺去，莫要顽笑。”
“禅林寺去干啥？”刘娥一头雾水。
“明天是初八了。”蛋子僧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继续收拾他的袈裟。
“初八，初八跟禅林寺有啥关系。”刘娥叫龚美出来。
“十二月初八是佛祖布粥之日，必要煮七宝五味粥，分发给世人。”龚美耐心地把刘娥忘记的习俗给她补课，“明日师傅得去禅林寺作浴佛会，并送七宝五味粥给门徒，以供人家用来供佛祭祀，祈求来年风调雨顺，除灾消难。”
“腊月初八？”刘娥恍然大悟，“腊八节到了啊。”
刘娥只听说过腊八粥，七宝五味粥是啥？蛋子僧想了想，“胡桃、松子、乳蕈、柿饼板和栗子等等只要对应七字真言，任意杂粮皆可做佛粥。”
“那师傅，为啥腊月初八要煮粥呢？”刘娥打破砂锅问到底。
“阿弥陀佛，佛祖苦修昏倒在地被一个牧女用杂饭拌牛乳煮粥救起，使其恢复了元气，来到一棵菩提树下静坐沉思而觉悟成佛，这一天正是十二月八日。从此，佛寺便要在这一天煮粥以示纪念。”单子僧此时像一个真正的僧人，双手合十，唱念佛号。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明天也煮腊八粥吧。”刘娥想了想，得先把红豆浸泡一夜才行，兴冲冲的找厨娘去准备。
龚美和单子僧看着刘娥奔走的背影，“她还是没有记起来。”“娃娃这样就很好，再来一次疯狂刺杀，老衲都不能保证是否能全身而退。”
“师傅，那人究竟是什么功夫？”龚美实在不能想象自己师傅都奈何不了的人武功该有多高强。
单子僧摇摇头，“诡异多变，深不可测。”
“明日我不在这里你要好好看着些，那些宵小之辈如有来犯不必留情。”蛋子僧横眉一竖，佛目怒睁似金刚。
“绝不留情。”龚美点头。
刘娥认真的让厨娘把所有的杂粮都摆出来。豌豆？好像没有豌豆，白芸豆好像应该有。大红豆，大米，糯米，松子，花生，栗子，杏仁统统翻检出来，像开了个杂粮铺子。
“这个，这个都泡上。”刘娥指着红豆和白芸豆道。
“是，东家。”
“糯米、杏仁、花生也泡上。”刘娥仔细回想。“恩糖拿出来备好，就这样吧。明日四更就起来煮上。这几个大锅全煮上。”
“是。”
徐掌柜这时拐进厨房，“啊，东家你在这里呀。正好明日去寺里领粥的事情我要跟她们交代。”
“去寺里领粥？”刘娥有些纳闷，一定要寺庙里的粥吗？
“是啊，不过咱们蛋师傅应该会去大寺庙，老夫想着可不可以带回来，那就更好了。”徐掌柜搓着手，立刻他低头就看到了地上摆着的粮袋。“这是？”
“明日咱们煮腊八粥吃，店里也可以卖。”
“可是，不都是寺庙里领粥的吗？”徐掌柜有些疑惑道，今年为啥自己煮粥？
刘娥想了想，“今年大旱之年，寺庙的粥未必够分，我师父这个得道高僧待在我们这，请他开开光，咱们的粥不就可以礼佛了吗？”刘娥笑眯眯的道，她是不信佛的，这话没敢跟单子僧讲过。佛家弟子不信佛，师傅知道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气晕倒。
天还没亮，刘娥被绿萝小心的晃醒，“东家，醒醒。厨娘说粥煮好啦。”
刘娥睡眼惺忪披上里外烧的大氅，来到厨房。
“东家您看，这粥多稠。”
刘娥一看，水有点少，眼看快要糊锅底了，“加水。”
“是。”每锅粥里又加了慢慢一桶水。刘娥打个哈欠，叫厨娘不停地搅拌以防糊底，捏了一下花生的软硬，说道：“再煮一个时辰，就盛在桶里送到遇仙楼。”
刘娥叫伙夫拿稻草整齐的在粥桶外包上厚厚一层，麻布缝好，像包了一层厚被子，可以给粥桶保温，寒冷的早上，运到遇仙楼就凉掉了可不行。
刘娥回去又睡了一会，等将一身公子行头穿戴齐整，厨娘又喜滋滋的跑来叫东家。
“东家这粥太香了，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香的粥啊。”
刘娥过去一眼就确定了，这次杂粮确实都煮烂了。
红豆染红了整个粥面，浓滑的粥油亮亮的，大颗粒的白芸豆入口即化，花生杏仁软烂甜美。刘娥把砂糖每锅加了一点。用勺子翻淋至全部融化。就先给师傅盛出一碗来。
“你们也都辛苦半夜了，赶紧都吃一大碗。”
“多谢东家。”“谢东家了。”
厨娘们欣喜不已，忙接过勺子盛在碗里。
单子僧却早已不知何时出门去了。刘娥只好给他留出一陶锅。
“今日寺里领粥了吗？”行人问道。
“领了，天没亮就去了，人可真多啊。”
“多数都是灾民，哎，今年寺庙施粥行善，菩萨保佑明年不再如今一般啊。”
“那你吃了粥现在还去遇仙楼啊。”
“遇仙楼听说也能喝粥。”行人忙告知其他人。
“遇仙楼可以吃七宝五味粥了吗？赶紧去看看。”
遇仙楼大堂今日人起初并不多，第一个喝了八宝粥的人喝过第一口之后，大叫一声，“好粥！”客人点粥的才越来越多。
“好喝啊，太香了，还甜甜的。”
“真是仙粥啊，香浓绝顶，嫩滑如酥，如此好粥才称得上佛粥。”
“这也是佛粥吗？”
“这怎么不能是佛粥，只要是今日的七宝五味粥，都可以叫佛粥对不对。”
“这么好喝的粥不叫佛粥，就没天理啊哈哈。”
大堂内满满都是滋遛滋遛喝粥的声响，“啊，老夫要赋诗一首！”
“老秀才又要作诗了。”春生拿胳膊戳戳徐掌柜，徐掌柜抚掌称赞道，“秀才有大才！”
“红豆香软琼粮液。”老秀才摇着头大声唱道。一句唱罢睁开眼睛看向众人。
“好诗！”
“好诗，再来。”
“佛祖遇仙一锅粥。”老秀才摇头晃脑继续唱。
“哈哈，佛祖遇仙是何等场景。”
“一锅粥呗哈哈，今日众仙与佛祖一定也在喝粥，这粥供佛再适合不过。”
“是啊，如此美味，我可要带回家供佛了。”有人又买了一碗。
“我也再来一碗。”
徐掌柜一路小跑进刘娥的账房，“东家，粥被抢的还剩两桶啦。”
“那就再送点过去吧。”刘娥心道幸好煮了几大锅。
“哎，我看啊，这粥估计到晚上也还有人来喝。”刘掌柜临走前预计。
刘娥吩咐厨娘：“再泡点豆子，晌午继续煮两锅。”
果不其然，不到一上午遇现楼晕过去的粥全部告罄。徐掌柜又回去讨粥。“东家啊，他们不肯走啊，死活都要咱家的粥来礼佛，您看？”
“那就把留给我们自己的两锅再搬过去吧，我们自己喝的晌午再煮。”
“好，好。”
遇仙楼人生鼎沸，其他饭馆依旧生意寥寥。
“这遇仙楼连佛粥都开始卖了？”程老板皱着眉头。
“佛粥本该寺庙布粥，这遇仙楼懂不懂规矩。”
“哎，这规矩肯定是不懂，但是粥卖的如此红火，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鹰钩鼻师爷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今日一早和尚就去了寺庙。”程老板露出一排黄牙。
“那也不要轻举妄动。”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程老板对着鹰钩鼻师爷握紧拳头。
龚美抱着剑，站在屋檐已经很久了。从天刚亮蛋子僧走后，来了两拨刺探，全被一脚踢飞。龚美再等一条大鱼。
晌午时分，再过一会单子僧就要回来了，这最后的时刻，两个灰色的影子出现在刘家宅院的后花园。
刘娥今日整理杂物，没有出门，只听衣服扑打之声，噗噗几声，夹杂着器物相撞的声响。刘娥立刻躲到房门后面。
“来者何人。”龚美冷冷的声音出现在头顶。
两只灰色的影子立刻腾空而起，银色的剑光刷的一声扫向面门，再下方斜斜的也伸出一只剑稍。
龚美没有拔剑，“报上名来。”
“别废话，给我打。”
二人身体拉长，分别滚向两边，以刁钻的角度把龚美带离现场，龚美正渐渐在打斗中脱离后院的范围。
“像调虎离山？没那么容易。”龚美用剑稍把二人的武器缠绕猛拉，两个剑身咣当咣当掉在地上。刘娥铁听见抬往窗外望去。
只见两个高个子拿着宝剑向像龚美横扫。两个回合过去，龚美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二人急急调转身子，此时已经晚了一步，龚美的长剑稍把两只剑的剑头一起缠的死死的。一个不留神龚美已经将这二人的穴位点击，两人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了。
“这么冷的天还要打闹真是可怜，你们怎么这么想找我麻烦呀。”刘娥见战斗结束，走出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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