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伤得不重？
肖妈妈连忙上前扶着康老夫人，道：“老夫人莫急，大姑娘现在好好儿的。”
康老夫人叹了口气，并未再说什么，只让肖妈妈扶着自己，往乔绵的院子走去。
当看见乔绵还好好儿的时候，她的心不由松了一口气。
想起乔绵刚刚重生回来时候说的，“那些丫鬟婆子都是康家的人，可我在内院却像个瞎子聋子一般”，她的心底便不由一阵发寒。
她屋子的那些丫鬟不该留，也不能留了。
乔绵朦朦胧胧中听见外祖母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果然见康老夫人坐在自己的床边，“外祖母？”
康老夫人见她醒来，连忙问道：“身子可有不适？可是饿了？我让肖妈妈给你准备饭食。”
乔绵点了点头，“我这是睡了多久？”
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坏了风箱般难听。
康老夫人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道：“一天了。
你若是再不醒外祖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绵看着康老夫人这副模样，愧疚道：“都是我太过不小心了。
他们似乎有恃无恐，都敢在家里动手了。”
康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莫怕，你外祖父告他们杀人，你继母入狱，你与乔积也断绝了父女关系。”
乔绵微微愣了愣，“断绝了父女关系？”
她没想到事情能这般轻易的就解决了，她以后能姓康了？
康老夫人点头，她带着一丝小心的问道：“阿绵可会怪我们擅自做主？”
乔积再渣，也是阿绵的亲生父亲。
孩子对父母，总是有一种天然的依赖。
她也不知乔绵是否真的同意他们这般做？
乔绵紧紧握住康老夫人的手，摇了摇头，“我不愿自己担上绝情的名声，迟迟未动手，却累得外祖父外祖母替我出头，我心中实在有愧。”
她是女子，出嫁后便与娘家并没有什么牵扯了。
虽然未嫁前的日子会有些艰难，可她已经十六，若是寻好人家，出嫁也不过几月的事儿。
康老夫人见她不似只是安慰他们，心中不由松了口气，“那我便放心了。”
见她这般，乔绵心中又酸又涩，难受得厉害，外祖母一心为她考虑，将所有污名都背到背上，却还害怕她的不满。
她站起身，扑入康老夫人怀中，声音哽咽道：“外祖母，你与外祖父怎么可以待我这般的好？”
康老夫人无奈笑道：“你这个傻丫头在想什么呢？
我们是你的亲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乔绵又是一阵撒娇，二人好一番商业互夸后，康老夫人方才道：“乔菲来了，如今还跪在我院子外，想让我救她母亲。”
听见这个名字，乔绵只觉厌恶，“外祖母怎会让她跪在您院子外，可莫要脏了我们家的地儿。”
康老夫人好笑道：“你这个性子，真是半点亏都不能吃。
她母亲那般对待你，不然她跪会儿，哦哦心里不舒服。”
乔绵冷哼一声道：“他们便是死了，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梁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她，她岂能这般轻易的将人放过。
康老夫人看着她眉眼间的恨意，微微叹了口气，“阿绵，你有你的人生路要走，外祖母希望你别……”
乔绵知道她要说什么，可她做不到，也无法用谎言欺骗外祖母，她撒娇道：“外祖母，你到底想怎么处置她呀？”
见她这般，康老夫人也不再劝，只道：“你昨夜是怎生回事？”
乔绵撇了撇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半夜在我身上泼了一盆水，将我绑在椅子上，想让我病逝呗。”她狡诈的笑了笑道：“可他们怎么都猜不到我的力气会有那么大。”
其实早晨力气微微恢复的时候，她并无十成把握，只能拼尽所有去逃的。
不过所幸，她成功了，逃了出来。
康老夫人心疼的抱住她，轻声道：“那等天黑了，我们将她捆绑起来，也给她泼一盆冷水？”
乔绵摇了摇头，“乔菲昨夜估摸是真的早睡了。冤有头债有主，我还是比较想让梁氏试试她自己的计划。”
康老夫人微微蹙眉后，还是点了点头，“那便让乔菲回去了？”
“嗯。”
乔菲忽然听见肖妈妈说让她回去，心中并无半分放松，只有压抑不住的紧张，“姐姐醒了，对不对？”
若非乔绵开口，康老夫人怎么会放她走？
肖妈妈点头，问道：“乔姑娘可要跪在我家姑娘院外赎罪，毕竟您昨夜晚上睡得那般的香甜，可是连你母亲要杀我家姑娘都不知道呢！”
她故意在香甜二字上加重了音，话语中满满都是讽刺。
乔菲的脸色白了白，她怎么会听不出肖妈妈的言外之意，可母亲还在狱中，只要……只要乔绵松口，母亲便会无事……
她忍着屈辱，咬牙道：“那便劳烦妈妈带路了。”
肖妈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那便跟上来吧。”
穿过小径，便到了乔绵的院外，肖妈妈淡淡看着她，道：“乔姑娘既然喜欢跪，那便在这儿跪着吧。”
什么时候成了她喜欢跪了？
可便是再屈辱，她便也只能跪下，期盼着乔绵能够心软，能见她一面，能够放她们母女一马。
乔绵听肖妈妈说乔菲跪在门外，不由蹙眉，“她这是想做什么？”
肖妈妈笑了笑，道：“不过是想让姑娘饶过梁氏罢了。
她们母女向来最是委屈无奈，合该所有人都无条件的原谅她们才是。
若是姑娘不原谅她们，可就成了恶人。”
康老夫人听她说得好笑，不由嗔道：“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什么呢？”
肖妈妈收起脸上的笑，认真道：“难道奴婢说得不对吗？
从认识他们那一家子开始，便是这般。
无论他们做了多恶心的事儿，都会哭哭啼啼的来认错。
态度倒是摆得端正，她们也是各种无奈。
可是哪回不是老太爷老夫人原谅了他们，回头他们又再犯。
生生将我们这些有理的人，闹得无理一般，我们不原谅他们便是小肚鸡肠。”
康老夫人沉默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正是，我们也该好好治一治他们这些坏习惯了。”
乔绵点头，问道：“外祖母打算怎么做？”
康老夫人蹙眉，她一生都未做过什么恶事，要她害人，她还得好生想一想。
见康老夫人这般模样，乔绵忍不住笑出了声，“外祖母可是想不到法子？想不到，便莫要想了，他们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便也莫要将他们放在心上，若是他们送上门来了，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好。”
康老夫人点头，抱着她道：“我们家阿绵真是一个好孩子。”
肖妈妈看着他们祖孙二人亲热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姑娘和老夫人既然没空见她，那我去将人打发了。”
康老夫人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快去，莫要让她脏了我们家的地儿。”
乔绵被赶出了康家，她看着康家大门缓缓合上，忍不住蹲在门口便哭了起来。
秦小大夫从侧门出来，便看见一个娇弱的姑娘蹲在康家门前哭得不能自己，他微微蹙眉，上前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乔菲抬起头，一双泪眼朦胧，琼鼻小嘴，梨花带雨，低声道：“我没事。”
她倔强的模样，一下子便刻在秦小大夫的心上，他从怀中抽出一张帕子，递给乔菲，道：“如今天已黑了，姑娘一人在此，实在不安全。”
乔菲愣愣的看着他手上的帕子，这是今天第一个对她展露善意的人，“多谢你。”
只是男女有别，她不能伸手去接那张帕子。
秦小大夫见她这般，叹了口气，“姑娘家住何方？若是姑娘不介意，我送你回去吧？”
回家？
想到家中乱糟糟的模样，乔绵感觉眼眶开始发痒，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的打落在地上，“我不想回家。”
秦小大夫微微一愣，好人家的姑娘哪里有大半夜不回家的，“姑娘可是遇见什么事了？在下可有能帮忙之处？”
他是要帮我吗？
乔菲抬起头，看着少年的眼，轻声道：“我姐姐告我母亲杀她，我母亲被冤入狱，我……”她声音哽咽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该求谁？”
“你是乔大人家的千金？”秦小大夫满眼不敢置信，“你母亲怎么会被判杀人罪的？乔大姑娘身上的伤并不重。”不过是吹了风冷着了而已，哪儿有那般严重。
乔菲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姐姐身上的伤不重？
那我母亲……我母亲……”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便是乔绵的伤真的不重又如何？
没有人愿意为她母亲翻案，他们能怎么办？
秦小大夫见她伤心，忍不住将帕子塞到她的手中，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实在不安全，我带你去客栈吧，你好生休息一晚。”
乔菲看了他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多谢公子，还不知公子大名。”
秦小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姓秦，是名大夫。”
乔菲愣了愣，问道：“您可是秦老大夫的孙子？”
秦小大夫点头，“正是。”顿了顿，他有些好奇，有些忐忑的问道：“姑娘听说过我？”
秦家与康家是世交，秦家人出入康家都不用通传，她如何会没听过秦小大夫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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