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侣
“快坐，快坐。”林木森帮楚烯拉开了自己旁边的位置。
小小的会议室里有一张桌子和六把椅子，但楚烯没来之前，加上教授也只有五个人，第六个凳子看起来是为楚烯准备的。楚烯想着，应该是教授搬的吧。
“我就说为什么昨天庭燎要去拿椅子，原来是来新人了。”夏柟学姐走到了位置上，看着庭燎笑了，“不过，你为什么知道楚烯今天会来？”
庭燎露出了一个眼神，当作是回答。然后把正准备坐下的楚烯拉到了另一个位置，说：“这离我近点。我们之前就已经分好位置了。”
桌子旁边很整齐的摆着六把椅子，庭燎把楚烯从离门最近的地方带到了离门最远的地方，看起来庭燎以前就坐这块。但六把椅子完全平起平坐，李教授这么随意啊？楚烯想着，慢慢脑海中浮现教授跟自己几个学生讨论的场景，严肃认真，不过也有点老式的幽默风趣，不禁感到放松，对着庭燎回答：“好。”赢得了一众目光。
夏柟做起了学姐的样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庭燎：“所以前天让你翘班陪她逛校园的小学妹就是楚烯。”
“不是我让的！”楚烯插了一句，摆出了无辜的表情。
庭燎本就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感到尴尬，楚烯的一句到把他逗笑了：“是！是我自己想陪她逛的。”
“啧啧啧”另外三人异口同声。
“我们在实验室里工作，你在外面谈恋爱！你是人吗，庭燎？”夏柟学姐露出了不屑的眼神，有一种下一秒就可以让庭燎横着出去。
庭燎一点害怕都没有，对他来说，被夏柟恐吓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只要进了这个实验室就没人没体验过。庭燎仍然带着笑意：“前天不是还激动要教我追人的吗？今天就翻脸了？”
“这能一样吗？我们家刚来的白菜就被猪拱了，我能不生气吗！”夏柟看上去满脸气气愤，不过脸上挂着笑，是很明显的开心。
庭燎无言以对，在桌子上做了个下跪的动作。
夏柟觉得庭燎有心认错，而且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怪他，就“高傲”地点了点头，说：“行吧，下不为例。”
就在庭燎以为这事可以先过去一下了，宣灏突然来了句：“所以你们两已经在一起了？”
庭燎有点羞涩，不过也有点激动点头，“嗯，算是在一起了吧。”
“什么叫算是在一起了！庭燎你不会想当渣男吧。”夏柟听着感觉不对劲，越说越勇：“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负责任。尸体也不会给你留。”咬牙切齿的说道。
庭燎连忙回答：“不是，不是，只是我们两个好像还没有真正确认在一起，对吗，楚烯？”庭燎看向楚烯有点想笑的表情，表情一下子就更尴尬了。
楚烯似乎明白庭燎的顾虑，可也搞不懂他的胆怯，他好像很害怕和自己在一起？谈恋爱很可怕吗？楚烯不大明白，但庭燎确实有太多她不了解的地方了，她对他的记忆似乎只有名字和怦然心动的欢喜。
那庭燎对她呢？除了喜欢还有什么？
楚烯看着庭燎脸红了大半，自己也找到了点乐子，还是帮忙解释道：“我们就是互相告了个白。我们算在一起了吗，庭燎？”
“你说算就算！”庭燎很快回复。
这是楚烯意料之中的回答，脸上的欢喜早已经藏不住了。庭燎的顾虑很奇怪，总让人感觉轻飘飘的，梦幻而不真实，只要楚烯的一句话，就一散而空，跟白云一样。
楚烯对着夏柟甜甜的笑着说：“嗯，现在在一起了！”
话音一落，鸦雀无声。
夏柟有点没反应过来，小声对着站在旁边的宣灏说：“所以他们刚刚在我们面前表了个白，当着我们的面在一起了？！”
宣灏冷静的点了下头，很快翻了个白眼。
见过秀的，没见过这么秀的。
我们怎么感觉跟别人免费当了个司仪？夏柟用眼神传递信息给另外两人。
我们是不是还要说一句，将两人送入洞房。林木森回应了夏柟的眼神。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夹在中间的宣灏满脸懵——这两个傻子在笑什么？
一边笑得和乐融融，另一边的庭燎却有些发愣，一动不动。
他本该知道楚烯会这样回答的，也明白了楚烯对自己的喜欢。一切的不真实，一切自以为的幻想，已然成真，已经流动在属于他们的时间长河中。
他们就是在一起了，彼此喜欢。即使懵懂慌张，又手足无措，却仍旧欣喜若狂。
他们两个像是发了高烧一般，不过格外清醒。
喜欢就是喜欢了，不管是三天还是三年
“楚烯——”庭燎小声叫着。
“嗯，怎么了？”楚烯回道。
庭燎笑了，抑制不住的开心，但又似乎夹杂了些哽咽：“没事，就是好开心，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庭燎把头转到了另一边，肩膀颤抖着，却又往楚烯那靠近了一点。
楚烯任他靠着，只是说道：“嗯，我也很开心，庭燎。”
我也会有些害怕庭燎
另一边也笑够了，戏也看够了，要开始工作了。
“行了啊，新婚小情侣。有爱情还要有事业，开始工作了。”夏柟打断了楚烯和庭燎的氛围，两边很快都恢复了正轨。
“这项研究是和国家研究所一起进行，前期的预测和小实验交给我们，当我们基本检查出所含基本成分和大致污染程度便好。简单来说，我们需要识别这个新物质是否有利用价值。”宣灏解释着，当然主要是对楚烯说的，另外几个已经开了好几次会。
楚烯点头，其实几年前她也参加过几次国家研究所的项目，不过都很简单，主要也是前期工作。
夏柟将之前的研究数据和基本资料递给楚烯，“我听李教授说，你在国家研究所待过的吧？”
“嗯，十三岁的时候，看到是国家研究所招人就去试了试，没想到还真进了。不过，也没帮上什么忙，做的都比较像是后勤工作。”
“十三岁就被录取了！？”夏柟的惊讶露出言表，不过马上又觉得没什么，楚烯可是靠着一篇论文就在化学届站稳了脚跟的人，她那时也只有14岁。她继续说，“以你的年纪，后勤工作是正常的。”
楚烯点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我本来就是想看看真正的国家化学实验室是什么样的才报的名，能参与实验就已经很开心了。”
林木森听到这，很快的插了一句，“我要是现在被国家研究所录取，后勤算什么，把我当工具人我就开心的不行了。”
“那林工具人来帮忙整理一下资料。”一旁的宣灏手里抱着几大本文件夹，看着林木森。
林木森很快就走了过去：“得嘞。”
宣灏点头，把刚刚整理的一些资料给了楚烯，说：“记得看。”然后又闷声整理去了。
楚烯看着夏柟和宣灏递过来的几个文件夹，着实有点闹心：这也太多了吧。
庭燎把楚烯手上的几个文件夹也放在了桌上，看着某人的小表情不禁地翘了嘴角，“这些不算多的了。”然后帮她把几个文件夹分成了两沓，指着右边的那一沓说，“这边一沓是试验最初的几个数据，错误很多，误差也大。看看主要是帮你避雷。另一沓是最近的新数据，参考价值高。给我们的新物质的量本来就少，现在更是少得不行。所以实验的进度必须快速推进了，而且准确率必须要高。”
楚烯点头，她已经大致明白情况了。
现在的实验已经到后期的检查工作，大多可用数据已经出来，其实她帮不上什么忙。李明辉教授大概就是想让她快速熟悉环境。
庭燎自知楚烯明白，继续地说：“我们现在实验中最不稳定的数据就是污染指数，还有一些数据也存在着细小误差。夏柟的方法最多可以让我们进行三次测试，而宣灏的方法只够进行一次。”
楚烯再次点头，没有说什么。
“所以楚烯，我很想听听你的第三种方法。”
楚烯扭头看着庭燎，有点俏皮的笑着，“庭燎，这不是在做数学题。很多实验测量人们都以为有很多种方法，其实只有一种。在找到正确方法之后，之前其余的所有方法都是错误的。”
庭燎也笑了，有点缓慢的点了头，“我知道。”
楚烯很快就懂了他的意思，本还有点惊讶，但看他的表情有不禁让楚烯多了几分激动，压低了声响，说道：“你觉得他们的方法都是错误的。”
庭燎点头。
楚烯似乎对他的坦率有点惊讶，眼前的少年散发着独属于他的自信和骄傲。从初次见面的时候，楚烯就感受到了庭燎那耀眼的自信和难以遇见的少年气。
“你有什么好方法吗？庭燎。”楚烯的眼神多了几分期待。
庭燎却摇了摇头，“我说了，我很想知道你的第三种方法。”
“庭燎，”楚烯先叫了一声身旁的人，然后指着桌上那两沓文件夹，“我之前完全没有参与过这个实验。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实验结果，我更是一字未看。你的自信心从哪来的？”
庭燎笑意未减，用手慢慢指向楚烯，“你。”
“我只有16岁”
“嗯，我知道。”
“那你还”
庭燎打开了右边那一沓文件夹的第一本，打开给楚烯看，“别人的16岁不行，但楚烯的16岁可以。”
楚烯的视线看向了庭燎摊开的文件夹，扫了几眼实验步骤和结果，有点惊讶，激动的跟庭燎说：“这个项目跟我13岁那个项目好像。”
庭燎点头，笑得满脸宠溺，“嗯。和那个很像。”
楚烯又意识到不对劲，“国家研究所的项目是保密的，你怎么知道我参加过这样的项目。”转头又一想，“是李教授和你说的吗？但科研人员也是不让说项目内容的啊！又或者你也参与了那个项目！”
庭燎看着楚烯变化多次的小表情，觉得眼前这人着实可爱，手不受控制的摸了几下楚烯的脑袋，轻声回答了一个，“嗯。”
获得了庭燎的肯定，楚烯急忙地问，“但为什么那么多天我从来没见过你啊？我明明跟所有人都握过手的。”
十三岁的楚烯是那次研究里最小的研究员，基本上所有研究员听到有这么个小姑娘都上来打了招呼，有些好奇心格外重的，还问了楚烯一大堆的问题，里面的人都很照顾她。甚至到研究结束还有几个研究员问楚烯到哪上大学，要不要自己给她当导师。虽然那时的楚烯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但大家都还是很喜欢这个不骄不躁，一直在后面帮忙的小姑娘。
“我去过几次。那个项目李教授也有小参与，我去当助理的。”庭燎回答，“我每次去都会看见你。”
“我这么显眼吗？”
“我想是的。”
庭燎回答的很快，楚烯站在原地不由的愣住了。
庭燎这是在夸她吗？怎么这么奇奇怪怪
敏捷的大脑在这时疯狂死机，身体的温度从心脏蔓延开来，把死机的大脑烧的更加无法运行。楚烯的脸红了大片，然后是耳朵。
庭燎看着眼前满是震惊的红种人，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又摸了几下脑袋，轻声细语地，“要开始工作了。”
楚烯的理智快速回笼，一把推开了庭燎，声音有点娇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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