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撩人
“看的怎么样？”庭燎端了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放在楚烯没有文件夹的一边，然后似乎很悠闲的坐下了，细细品着自己的咖啡。
楚烯的注意力依然在那几个实验报告上，顺便回了庭燎的话：“还行，基本上已经清楚了。”
庭燎，“那就好。”继续品咖啡。
等到楚烯把最后一本文件夹放下后，注意力才微微转到了庭燎身上。某个人一手拿着咖啡杯细细的品着，喝一口还不忘突口气，另一只手把玩着放咖啡杯的盘子，似乎别样的有趣。
全身都散发着轻松舒适的气息，他不像来搞研究的，倒像是来养老的。
如果喝的是茶不是咖啡就更像了。
楚烯把庭燎刚给她的那一杯也打算来品一品，一喝表情就变了，满脸无语的瞪着眼前悠闲过头的人，“为什么你的是咖啡，我的是茶！？”
庭燎缓慢且优雅地放下了右手的咖啡杯，露出丝丝微笑，“小孩子喝什么咖啡。”
楚烯无语，“你见过几个小孩子喝茶？！”
庭燎很迅速且平静的朝楚烯张开了手掌，“五个。”语气十分坚定。
“你还数这个”
“闲的。”
某个人不是说过，被李教授拖来实验室后，一定会被榨干吗！你为什么这么闲！
楚烯更加无语。
庭燎看着楚烯的小表情，有点赌气的嘟着嘴，眼睛半眯着，眉毛也向下皱着，有点苦瓜脸，不过很可爱——小孩子闹脾气呢。
庭燎很容易就看出了楚烯的想法，“不是所有的研究员一年四季都在研究所里待着的，总会有闲下来的时候。比如说我现在。”然后又品了口快见底的咖啡。看了看楚烯就喝了一小口的茶，问着：“还喝吗？要不学长给你买杯牛奶。”
楚烯是知道了，庭燎完全把她当小孩惯着呢。
楚烯面无表情，冷漠的回了句，“喝！我就爱喝茶！”气死你！
庭燎依旧平静的点了头，“喝茶好。以后要多茶，别喝商场里卖的牛奶和饮料，不健康。”
“哦。”楚烯觉得庭燎有点像她妈。
“两位爷看上去很轻松啊。”身旁传来了熟悉的女声，是夏柟，正愤愤地看着他们。
“没，学姐，忙着呢！”庭燎回答。
“忙什么？我看你闲得把咖啡都品出花来了。”
“忙着谈恋爱。第一天在一起，还要适应适应。”
夏柟想让庭燎横着出去。
“庭燎。”楚烯的语调慢悠悠的，像是在撒娇。
庭燎立刻收回了对着夏柟嬉皮笑脸的表情，很温柔地看向了楚烯，问着：“怎么了？”
楚烯微微低着头，说话声音很小，有点娇，“饿了。”
说时迟那时快，庭燎立刻拉着楚烯出了会议室的门，丢下了一句，“我们吃完饭就回来。”很快的跑走了。
跑走的两人快到夏柟都是没反应过来。
“庭燎，你给我等着！”几秒后，才传出来一句怒吼，但该被吼的人已经跑远了。
身边传来了宣灏的轻笑声，夏柟听着欠揍的不行，骂着：“笑毛啊！”
宣灏走得离她更近了些，“你让他们两个多腻歪几天吧。等开学了，只有天天在实验室打地铺的份。”
夏柟听到这话，本有些生气的感觉都一闪而空了，也不忍地笑了起来，“说得也是。”
“我们这个项目也快完成了，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吧。说不定，在放松的时候还能想到什么鬼点子。”
“你把化学说得跟个玄学似的。”
“在跟多人眼里，化学跟玄学其实差不多。而且那些自今无法形成科学依据的事物，不就是玄学吗。”
“说得也是。”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气氛有点凝固。气氛调节者林木森去实验室检查东西去了，会议室只有宣灏和夏柟两个人。
打破这份沉静的是夏柟的一声叹气，她重新看向宣灏，说：“你也觉得庭燎变了很多，对吗？”
宣灏还是站着，表情也凝固了一些，看着刚刚两人跑出去的门，略带悠闲的话语出口，“庭燎本就该是这个样子，不是吗？”
夏柟也看着那个还很新的门，“昨天的庭燎就让我很大吃一惊了，今天更像是换了个人。”
“那你是觉得他像现在这样好，还是像以前那样一天也不说一句话的好？”宣灏的语气温温和和的。
夏柟微微低下头，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想到他刚来的时候就不爱说话，但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很礼貌。但看人又总是冷冰冰。”有点像孤高自傲的梅，夏柟想着。
“但被那样看着，也很难去讨厌这个人。”宣灏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个人天生就有一股吸引力，会让人觉得他温和善良，好接近。”很像是那种恋爱漫里的高中初恋校草的模样，阳光干净，充满了只属于那个年纪的少年气，但又多加了几分阴郁。
“我有一个朋友，之前和他是认识的。说他高二之前，就跟个小太阳似的，不停地散发光芒。还说他其实是有点话痨，甚至有一点婆婆妈妈，喜欢打篮球，足球也踢的不错。听说那时候给他送水的小姑娘，能从东城排到南城去，情书能塞满整个书柜。”夏柟继续说着，“但他在高二的某一天突然就变了，每天很早的放学回家，几乎没有了任何的课外活动。我那朋友说庭燎家境其实很不错，不管是衣服鞋子，还是男孩子喜欢的游戏机，都是限量版。但那天之后，他经常看见庭燎在不同的地方打工。”
“没有人知道庭燎发生了什么，后来有人去问，也没问出来什么。从那天开始，庭燎就变成了一个游离的人。”夏柟说完后眉头皱得很紧，很大地吸了几口气，才继续说：“你说庭燎到底经历了什么啊？就一天，整个人都完全变了。”
宣灏，“其实没变，只是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夏柟有点没听明白，但又想到庭燎刚刚和楚烯在一起的氛围，又好像明白了，微微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只是藏起来了。”
在旁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一件事后，庭燎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坚固的盔甲，把所有人隔绝在了盔甲的保护范围之外，这是一种正常的自我保护。但庭燎又有一点特殊，他把自己的性格喜好气质等等的一切，全部藏在了盔甲之下，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看似冷血无情的怪物，始终与人保持着距离，这又有一点像——画地为牢。
他把自己囚禁了起来，抛弃一切享受的机会，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不允许自己快乐。
他好像在惩罚自己
他做错了什么？
——
“想吃什么？”庭燎拉着楚烯到了一个热热闹闹的街上。
喇叭声，音乐声，人声，层出不穷，一片热闹祥和，是烟火气弥漫的地方。
楚烯有些看呆了，在她的记忆里，她似乎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
庭燎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一副傻傻模样的楚烯，嘴巴微张着，眼睛瞪得很大，有着说不出的可爱。“看什么呆成这样？”庭燎带着笑声。
楚烯渐渐回神，目光很快软了下来，“没看什么，只是觉得热热闹闹挺好的。”
“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楚烯想了想，“似乎是来过的，但那时太小，已经记不清了。”
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的挤着已经站在很旁边的庭燎和楚烯，庭燎紧紧地握着楚烯的手，带着她艰难的往前走，“那咱们今天就故地重游，想吃什么都吃个遍。”
“好。”楚烯笑了。
楚烯是真的饿了，看到了一家汤包店就进去点了三笼汤包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像小猫，是暴躁的小猫。
“有这么饿吗？早上没吃？”庭燎看着眼前吃相着实不大好的小孩，笑意完全止不住。
楚烯把汤包慢慢咽了下去，边夹着又一个汤包，边和庭燎说话，“吃过了，又饿了。”
看起来还饿得很厉害。庭燎想着。
“别急，慢慢吃。”庭燎跟楚烯说着，自己又去点了一笼。
楚烯看着又一笼汤包摆在了桌上，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庭燎，“你干嘛又点一笼？我三笼就够了！”
怎么跟喂猪似的楚烯想着。
庭燎笑着，“没，我给我自己点的。”
“你也饿了。还是没吃早饭？”
“看着你吃，馋的。”庭燎学着楚烯在小碟子里到了一半的醋，将汤包/皮都裹上，然后一口吞下。
楚烯看着庭燎大大吃了一口，表情有点狰狞，“怎么样？”
“还行。就是刚吃的时候全是醋味。”庭燎很快开始吃第二个，“越吃越好吃的。”
楚烯嘻嘻笑了，“醋的味道很不错的，习惯了就会非常喜欢。”
庭燎点头，“差不多适应了。”
楚烯一脸骄傲样，又问庭燎，“第一次吃汤包？”
“没，小时候常吃。”庭燎的脸色冷了冷，“太久没吃了，忘记味道了。”
“哦，那要多吃一点，记住味道！”楚烯越说越激动，“汤包很好吃的。”
楚烯一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两眼发光的可爱模样，像是讨表扬的小狗。
庭燎总是会为楚烯这样的表情愣神，心脏漏了一拍，然后大脑晕眩，“楚烯。”庭燎叫着眼前人的名字。
“怎么了？”楚烯还是自然的吃着，完全没理解庭燎的表情崩溃。
别撩我。庭燎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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