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血发剑魔,不败神话
宋行无助扶着脑袋在心里叹气,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跟你论道,而你却在用这个语气问我?
我也不知道的好不好。
虽然内心无语至极,但宋行还是认真的说道,“前辈真是会开玩笑,晚辈不过是一个小小金丹修士,
哪里懂得这种天地奥秘,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如果想知道另类飞升;
其最早便是另类,那自然不能用常理去推论,如果往小了研究,可能会有意外的惊喜。”
虽然无语三丰真人的话,但宋行还是认真的把心里的话重述了一遍。
对方怎么说,也是三丰真人,当年人家随便写的道书,可是让他对未来前进的方向有了足够的见识。
“小的方向?本尊的确也曾想过,不过始终没有找到往小了的方向发展?”
四方青色的光辉缓慢消散,原本的空间的色彩泛起光芒,各色五行之力从四面八方扩展而至。
宋行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看着三丰真人,这种把己身独立出去的手段,简直太帅了。
“前辈手段,当真让人感到艳羡。”
“无聊时刻研究的道法而已。”三丰真人毫不在意说道,看着宋行,“你想学?”
宋行望着三丰真人的眼神,心里陷入思考。
学?
还是不学?
虽然说早些年,自己与他有些香火情,但也仅仅是香火情罢了。
这般热情的要教导他这样的道法,能相信吗?
按照宋行一直以来的性子,谁敢这么跟他说,他一定会把对方的祖坟都给刨了,但如果说这句话的是三丰真人这种德高望重的高修?
可信度还是可以有的,但想想刚刚那种被青色光芒包裹的天地。
时间在赵臻身上仿佛失去了作用一样。
“想学,非常想学。”
听到宋行这么回答,三丰真人捋须微笑着,“那你便拜……”
“还请玄素前辈听晚辈说完,有所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宋行很无理的打断三丰真人的话,“前辈所学惊天动地,但晚辈福缘浅薄,早已有恩师,有道是,人不可二个师;
前辈若执意收徒,恐怕……”
三丰真人脸色有些难看。
堂堂一脉之祖师,却被人这般拒绝,饶是三丰真人站在顶点多年,也有些小脾气。
“小子,你知道你拒绝我的后果吗?”
“若是因此事惹恼前辈,晚辈甘愿受死,吾师无辜之人,还请三丰真人放过吾师。”
宋行不跟他唱反调,满脸羞愧之色痛哭流涕。
三丰真人远离了两步,有点厌恶似的掩鼻喝酒,“行了行了,不学便不学,小狐狸你也别挖大坑给我跳了;
本尊徒子徒孙千千万,不差你这一个。”
宋行显然松了口气,长出一口气。
恨不得把刚刚的坚持与压力全部释放出来。
跟这种超级大佬这样聊天,实在是太难了,毕竟面前这位,可是站在人间顶点的存在。
虽然失去这门能困住他的道法感到心痛。
但宋行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还是觉得,坚持谨小慎微的态度较好。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小伙子。”
三丰真人观察了一阵,开口问道。
他刚刚利用道法天眼,窥探了一番宋行的过去。
但他的天眼,却无法看透宋行的过去,连他的未来,三丰真人都没有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仿佛这个人一旦走过,未来就没有了未来一般。
此中玄奥,以他的直觉,明白这是大恐怖的来临预兆。
站在人间顶点的存在,面对这种来自命运轨迹的变化,极为敏锐。
“在,前辈是有酒想喝了吗,晚辈替您去买。”宋行看了看脚下的青色光纹,“前辈,难得我们这么有缘分,不如我做东,咱们去喝一杯?”
眼下,二者刚刚谈崩了一次,宋行不想待在这片空间内。
直观感觉很危险,就算这片空间无法拿他怎么样,但只要困住他,他就得后悔死。
“呵呵,你师傅,可还好?”
“很好。”
宋行不知道三丰真人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想了想,剑魔似乎说过,遇到过玄素真人,“家师剑魔,早些年已经闭关,不知出关了没。”
“剑魔?”
三丰真人呢喃了片刻,带着一丝疑惑看向宋行,“姓万名流字重云?”
“正是家师,万重云,尊号剑魔。”
“尊号,人心便是这般顽劣,动不动就尊号,称号,你知世间有多少修行之人?”
宋行摇了摇头,他那算过这些,而且他现在的地位实力,也没有渠道获得修真界的具体数据吧。
“十个人中,便有一个自号尊者,上人,真人,唉,功利心太重,往后,恐怕连修真之门都无法推开。”
宋行听着三丰道人的感慨,暗道不愧是老前辈,太师爷一辈的人物。
就这简单的话,便充斥着对当今修真界弊端的不满以及对未来后代的担忧。
当然每个人都会只要脑子不笨,基本都能推断出未来的事情。
但对方是三丰道人这样的太师爷,人家不能有足够的地位实力去避免这样的未来,宋行是真心实意的称赞。
毕竟看得到又做得到与看的到做不到的杞人忧天,完全是天差地别。
“然而万重云,是贫道己身最佩服的人之一。”三丰道人身后出现椅子,直挺挺坐下,“昔年,我俩也曾经是一方传说,人人拍手叫好的美少年。”
“三丰师叔,喝酒。”
宋行何等聪明的脑子,立马就明白,三丰道人这是犯了所有寿命悠久的道人的共同毛病。
回忆过往,唏嘘当下。
换言之,这个老狐狸在道法勾搭不成,现在又开始跟宋行打起了感情牌。
有一说一,感情牌这种事,宋行偏偏挺上道的。
因为想打出有用的感情牌,首先开始打牌的那一方,必然是要率先投入感情。
对宋行而言,感情牌,这位老前辈可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但他宋行也不会亏就是了。
“不错,将奇花异果榨汁成液,其中还有一丝酒味,不错,不错。”
三丰道人喝了口宋行送上的果酒,忍不住称赞了一声,“当年,我跟老万嗜酒如命,曾经为了喝到一个修真世家的小娘子酿的酒;
我俩不远千里奔去西域,可惜,如今那位小娘子,早已作古。”
宋行默默倒酒,绝对不多嘴,反正听着就好了,大家不过是一直在打感情牌而已。
不过看着三丰道人的脸,或许,这也是长生者的通病吧。
有的时候就喜欢回忆一番过往,然后喝酒喝醉过去。
“老万这个人,当年性子火爆,一心想要扬名天下,做一个扬名立万的大英雄,所以最是好侠驱恶;
吾等一文一武,很快便在天下有了不小的名气。”
宋行听着三丰道人的讲述,想起初见老师时,那柄剑中释放出的不羁与狂浪,无视世间规则的束缚,极致的如少年侠客。
为侠义,为心中所求,仗剑天涯以此鸣不平。
“后来,我决定修道,他迷上了剑道,吾等在大江分开,一南一北,互相约定,此后每十年皆至大江之地,
彼此切磋,以此印证己身所学。”
“可惜啊,可惜啊。”
三丰道人摇头叹息,一脸遗憾,一根木棍不知从那冒出来正好掉在宋行脑袋上,他摸着脑子,这才捡起木棍,看到三丰道人手上空空如也的酒杯,“师叔喝酒,师叔喝酒。”
“可惜,自天剑之后,老万,就变了,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我也看不懂了。”
三丰道人说完停顿了一下,等了一会不留痕迹的瞪了眼宋行!
一点眼色都没有,连这点眼神都看不懂,若是在武当,这种顽钝的弟子,非得被他送去刷茅坑不可。
宋行无辜看了他一眼,谁知道你眼睛里是什么眼神?
“那是一个秋后的夜晚,本尊当时,算了。”三丰道人想了想,放弃了说了一大半的话头。
狡猾的小狐狸。
在他说了这么多,透漏出了那么多消息,宋行一点上钩,好奇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是在这当故事听?
这与小狐狸与那些没见识的徒子徒孙们倒是挺不一样的。
但这跟他所想并不一样,决定终止无意义的问题,直接跳到主题。
宋行微微点头,很赞同这种话,过去的回忆什么的,也就听一听就算了,但要一直这么听,恐怕是个人都会犯困。
如果是万重云在他面前跟他说过去的记忆,宋行听到一半就躺下来了。
现在三丰道人要跳过去,正合他的想法。
反正只要不是让他继续听毫无意义的吹牛二人组的过去,他想知道的,只有天剑而已!
毕竟宋行答应过剑魔,有机会去峨眉一趟。
他对于天剑的唯一消息,就是天剑忽然坠落到峨眉山当中,之后吸引天下剑修前往谋取。
师傅在那场争斗中获胜,再之后,师傅就成了名震天下的剑魔。
至于期间差了那一段的过往,他不知道,也是耐心听三丰道人叨叨不绝的关键。
“前辈,您若告知我关于老师更多的消息,我不妨将这个怎么个小法告知于你。”
“一言为定。”
三丰道人笑了起来,好小子,你总算上钩了,不枉费老夫浪费那么多时间在这里。
“当年残缺的天剑坠入峨眉,吸引天下剑修前往,老万也曾来邀请过我,一同去见识一番,当时本尊正值元婴关键;
没有过多理会,待吾出关时,老万已经灭了天墉城剑宗,剑魔之名凶厉。”
三丰道人讲述中,四方的青色光芒变化,显现出模糊的人影。
其中好似是年轻版本的万重云正不断挥剑攻击一座宗门,宋行饶有兴趣瞧着师傅的凶厉剑招,不同的是,
这个时候的师傅,还没有变成血发。
“本尊听闻后,顾不得稳固境界,离开武当,老万灭掉了天墉城剑宗,屠戮其传承。”
“本尊问之,老万言,以女子心血淬剑,以人魂铸剑,这算什么剑道?这算什么正义?”
“老万拿出许多印象晶石记录下的画面,本尊久久无语,天墉城剑宗,的确该灭,却……”
万重云自屠灭天墉城剑宗传承后,诸多好友同道断绝与他的往来。
万重云不解,他分明是为世间处恶,以手中剑捍卫心中剑道,为何天下同道却视他为妖魔一般?
“此时恰逢大元神朝创立不足十年,天下尚未平定,不少宗门,铤而走险的使用禁止的方法修炼;
其中不少人,是老万昔日的好友,然后……”
万重云的人影,不断寻找到一个个使用了禁止方式修行的道人,不断用天衍剑法,将他们一一击杀;
一如既往的惨烈,屠人宗门。
画面忽然一转,那是朝堂之上,威严的人愤怒无比,随后,大批大批的人追杀万重云。
不断有人戳着他的脊梁骨,怒骂其邪魔外道,然而,不断的战斗中,不断的成长后,万重云在某个雨夜。
跟当时的天下四大名宿对决,四人皆为昔日一同论剑饮酒的好友,长剑所向,剑锋无敌。
万重云败了,打退了神朝追杀,打退了七宗八门的围剿,实力早已达到恐怖的程度,而无敌的剑魔,败了。
“当时本尊便在一旁,问他,你为何不还手,以老万的力量,足以轻松灭掉那四个伪君子,你知,老万说了什么?”
宋行看的正入迷,他也很不懂师傅为什么没有反手,三丰道人忽然来这么一通卖关子。
如果不是二人实力差距巨大,宋行都想挖个坑埋了他就对了。
“哈哈,老万说了他这一生,最重的诺言,剑不为道,要剑何用?”
过去的他,死了,绝望化为了剑气,斩断红尘的剑,所向无敌,鲜血侵染了他的血发。
此后,血发剑魔,天下皆震。
“老万很决绝,机缘了得,然而他的诺言,也害了他,其早可飞升,却要留在世间,本尊曾劝他,
他毕竟是剑仙,若一枚的杀戮下去,早晚有一日会被剑所驾驭,
本尊寻觅天下灵脉,终找到安山洞天,适合净化,他进去待一甲子,出世后,有一丝飞升之机。”
三丰道人缓缓摇头,“本尊引三十六圣一同,将其封印至安山洞天中,奈何,你老师他,执念太深,
这神朝不灭,他是不会放过自己。”
宋行沉默,他知道师傅一直以屠灭诸仙为己任,也知道师傅一直在这么干。
不曾想,其中还有这段密辛,如此的话,也难怪师傅会与天下为敌,从而成就己身血发剑魔的不败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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