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一章生辰将近心头欢
这个冬天寒冷的不像话，四面都像是破破烂烂的筛子，哪儿哪儿都是漏出来的北风。
幸而是下了场大雪，还有得玩。
安凌裹得像个灯笼，在苌府的大院子里蹦蹦跳跳地踩雪。
日下的雪松软，拿手去团要使巧劲儿才能团成球，安凌总是学不会技巧，团出的球飞到一半就会散开。这下和苏未一众小纨绔玩闹时吃亏不少，还被嘲笑次次都是天女散花。
“等着开春马球会的时候，我给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技术！”
“呦！小姑奶奶，别等来年了，当下就给我们哥儿几个秀一手你惊天地泣鬼神的技术好不？”
安小霸王面上挂不住，但又无可奈何，实在是技不如人，索性今日不去和那帮小子厮混，来找苌楚说说话。
就等着苌楚的当口，安凌忽然想试试在这雪地上摁个手印。小小姐说干就干，立马脱去手套，跪伏在地上就把小手搭了上去。
“阿凌！你在干什么呀！”
苌楚披着袍子匆匆赶出来，看到的就是安凌趴伏在地上，一脸憨憨的把手埋在雪里，还像得了宝儿一样。
“阿楚，来玩雪呀！”
“······”
“就这么冷的天，阿凌你还把手抖搂在外面，不怕受了风寒，有你几天躺的！”
安凌这会儿歪倒在暖炕上，整个人都要融化了，眯着一双眼听着苌楚絮絮叨叨，满足极了。她朝暖火炉靠一靠，情不自禁伸了一个懒腰。
“阿楚，再支一个火盆呗！”
苌楚无奈的耷下眉头，倒一杯姜茶递过去。
“火盆闷得紧，喝点姜茶暖暖胃就好了。”
“好吧~可姜丝我不要，留在底下好了。”
安凌懒散的端起姜茶，一气儿的吹，只把姜丝吹得远远的，然后浅浅淡淡喝下一口，还是被姜味辣得够呛。
她只想把这碗茶推得越远越好，可是撑起身子抬眼就是阿楚无奈的表情。不可一世的小小姐旋即好好的捧住茶碗，讪讪一笑，认命的咽下一满碗的姜汤。
“好阿楚，我喝完就是了。”
安凌举手作投降状，巴巴的望着苌楚，宛若一只淋了雨的小狗。苌楚板着脸忍了一会儿，终于是弯了眉眼，靠着暖炕笑得喘不过气儿来。
两人玩闹一会，终于消停下来。
安凌倚在苌楚身上，无聊的玩她那几缕头发。
“阿楚，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苌楚听她这么一讲，心下早已了然，但还是装作不知，愣愣的说道。
“明天？明天是上元节啊。”
“诶！阿楚，你不然再想想！”
“唔······这实在是，还有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安凌觉得自己好失败，她瘫倒在苌楚身上，用最后一点力气引导正确答案的出现。
“就是，阿楚，你想想，去岁的明日，关于我的？你再想想嘛！”
苌楚看着安凌一点一点瘪下去，捂着嘴笑了好几下，轻轻拍拍她的头。
“好啦好啦~明日是你的生辰，我一直记得的。”
安凌愣了一会，反应过来，顿时蹦起来作势要攻击苌楚胳肢窝。
“好啊，阿楚你也学坏啦！”
苌楚躲避不及，被挠个正着，痒得眼泪珠子不要钱的往外蹦，说话声儿都抖了。
“阿凌，阿凌！过了！诶！过了！实在是！”
安凌这人“记仇”得紧，这下抓住苌楚把柄，可不得赶着占些便宜？当下怎肯放过，自然是不听的。
“阿楚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安凌乖！”
“晓得了晓得了！哎呦，阿凌你放，放过我吧！错了！错了！”
“嘿嘿嘿！那便罚你明日参加我的生日宴！”
榻下侍女点起烛火，烛泪便一滴一滴落下，坠在铜盘上，却不见一分声响。
安凌回府的时候，娘亲安宁已经在厅上等她了。
近来一段时间，宫中灵镜总有异象，闹得圣上不快，安宁亦是日日早出晚归。几日折腾下来，眼角的青灰自然是遮不住了。此时虽是等着安凌，却是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不时喝口茶提神。
“娘亲！”
安凌年纪小，每日都被阿婆催着早睡，所以也是好几日没见着娘亲了，这会儿一下看见，高兴得不成样子，叫着就要扑过来。
“哎哎！慢点！”
安宁一把护住女儿，安凌顺势就搂上去，往怀里蹭了好几下。
“怎么还是孩子心性？没个样子。”
“娘亲嘴上硬，还不是愿意凌儿亲近的？对吗？”
安凌眨巴眼，抬头狡黠一笑，果然看见娘亲扬起笑容。
“就你机灵。”
安凌如愿以偿的撒了一会儿娇，忽然又想到些什么。
“娘亲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因为明日是凌儿的十岁生辰啊，娘来问问小凌儿想要什么来作生辰礼物呢？”
听到礼物，安凌可就来劲儿了。三下五除二端端正正坐好，捧着脸蛋想得出神。
要点儿什么好呢？首饰衣服什么的肯定走一边儿去，太俗气了。吃食什么的虽然好，可阿翁平日里也会给我捎上一些，当作生辰礼的话不就亏了？还是小玩意儿······不成！同一个道理！
安宁看着女儿纠结的样子，内心柔情无限。小孩子是那么干净，简简单单的喜怒哀乐，永远也看不够。
实际上，她早就给安凌预备好生辰礼了。
女儿与她小时候太像了，讨厌摆弄钗环，却独独喜欢舞刀弄枪。这样没什么不好，跟着祖父学些功夫，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在关键时刻护着自己。
本来说像她这样幼时便被家人捧在手里的小娇娘，学些功夫定然是要磕着碰着叫叫嚷嚷的，可凌儿意外的能吃苦，倒也是随了她的性子。
是故学得也很快，这几日瞧着已然有些火候，用着惯常的兵器竟是“屈尊”了。
安宁心中满意，却怕凌儿骄傲，平日里没少打击几下。这小家伙不仅抗压能力强，心也是细，倒是几番戳破她，说着“娘亲心里定是认可的”。这点不像她，若是她小时，早就炸毛一样找爹爹理论了。
倒是随了她那镜子里的爹。安宁暗暗想着，心中感慨万千。
再说回生辰礼，安宁给凌儿备的是一柄趁手的长鞭。这长鞭是特地照着碧落样子打造的，她想着凌儿定会喜欢。要不是小家伙总是盯着碧落没个完，她倒也想不出送些什么了。
她轻轻揉揉凌儿的头，说道。
“凌儿若是想不出什么，那娘亲给你一个惊喜可好？”
惊喜？
安凌眼睛一亮，一叠声答应着，更是开心。
“给点甜头就开心，这是谁家的傻妞啊？”
“那自然是平乱将军府最最尊贵的傻妞！”
“噗！好啦，傻妞去睡吧。”
烛火呼出一口气，夜沉下来，坠入无边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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