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狯岳、时透与不死的光7
他激动的揪住我的领子，没有对我大吼，但那样似笑非笑的语气令人听了实在不舒服…
“妳和老头子的对话我听见了，对。就是我差点害死那个瞎子！庙宇里的其它小孩也是我害死的！”
带鄙视的咧嘴一笑，像他早已认定我怎么想，肆无忌惮的又是讽刺又是调侃，自顾自的口沫横飞…
“他人的性命与我无关！以为说出这句话就能博得我的好感？让我帮妳吗！别笑死人了好吗…我和妳不同！凭什么要我照妳的话做？这山上的人怎么死！我根本不在乎…”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狯岳……”
虽然已经习惯他如此猖狂，现在这样我也一点都不意外
可真的有点听不下去…
狯岳你就是个孤傲，又把周围的人都设想成假想敌的人…
所以我才会觉得和你合不来…因为我自己也有类似的倾向…
一个个咬字清晰，我冷静又清楚的告诉狯岳…
“我就算知道，也不代表我在乎，我对你没有那么大的兴趣，狯岳。”
听到这句话他顿时有些错愕，眼睛瞪得很大，像这句话给他什么很大的影响…
见他情绪没那么高涨，我接着又解释…
“那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故事，事实是什么，你又是怎么想，和我没有关系，所以你没必要这样，如果非得要我挤出一个想法…”
…不知为何…
听我说，他的眼神越来越走向冷淡，似乎没有了精神，慢慢松开了揪住我的衣领，淡淡的回我…
“够了，我不想知道，走吧。”
于是一路上，我和他的气氛下降至冰点…
眼看太阳渐渐落下，我跟在他的身后，越来越接近那只蛇鬼的巢雀…
那个气息一飘散开来，我和他都停下了脚步，全身的寒毛直竖，本能的反抗继续向前…
“…我说…妳这家伙！在体会过这种气息后还想和它打吗？”
“…嗯。”
“哈……看来妳也是疯子！”
语音刚落，那种爬虫类移动，在地板上拖行的声音响起，在月色高挂在树林里，与风声交杂在一起，听着令人绷紧神经…
我和狯岳隐身在草丛，在第二次看见这个怪物，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望向狯岳，他浑身紧绷，彷佛连呼吸都终止，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在显现他的动摇，要触碰叫他回神之时，他赫然开口…
“凭我们赢不了…会死的。”
“……”
“选拔可以等明年，但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妳不懂吗！”
他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即使看得出来他很惶恐，还是试图保持着冷静…
看着他这样，我闭上眼睛，在深深的吸一口气，调整心情后，我抬手抓住他用力到颤抖的双手，并认真的回答他…
“现在逃走也没有明年，只要这家伙在山上的一年没人宰了它，我们以后也都别想通过。”
听我说意识到了这一点，狯岳咬牙，发觉不得不战，他不安的抽回自己的手，抚摸着刀柄…
就连天赋比我好的他都惧战，如果没有一点可靠的优势与计划，肯定打不过…
不安的吞咽口水…
我知道，我必须做好在这一天重生好几次的心里准备，每一次的对战中，我得牢牢的捕捉到，那只蛇鬼的弱点…
不得多等，我拔刀向前…
面对五颗头的蛇，斩除它最优先的可能，就是五条脖子都斩毙
但这么想，实际做到却不容易，蛇的脖子起码也有一颗树干那么粗，即便我使出霹雳一闪二连，也无法同时砍掉五条脖子…
以至于我想着和狯岳配合，虽然他不会一之型，但是他架势重整的速度很快，有办法媲美连击的速度…
只要我们配合的好，一定可以…
看向狯岳的方向，但他却没有往常的从容…
人面对死亡的障碍，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克服的，若没有多次经历过生死一瞬间，像狯岳这样的反应也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这条蛇，面对我们竭尽所能的攻击，姿态依然从容，我甚至有种掉进陷阱的念头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到头来的答案还是只有赌一把…
“狯岳！”
听闻我的声音，他反常的马上配合我一起拉开和蛇鬼的距离…
“我们得同时斩下才行，你能配合我吗？”
他的眼神失焦，彷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嘴里喃喃的念叨…
“…不行…会死…会死在这里……”
看他这样恐惧，熟悉感油然而生，我在步入死亡轮回的时候，也有过这种，对死亡恐惧到歇斯底里的地步…
那种状态是没有那么好脱离的…
“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想办法！”
“妳能有什么办法！妳一个女人！比我还弱！到底能干什么！”
他像把恐惧倾泻而出，大声的对我飙骂，张大嘴吸着空气，彷佛这样的压力就压着他要窒息…
此时那只蛇鬼的头，竟然分裂成了五条蛇，一鼓作气的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
见狯岳动也不动的杵在原地，我挡在面前，尽我最快的速度挥刀，阻拦迎面扑来的五条巨蛇…
眼看我已经要撑不住了，狯岳带有颤抖的声音，弱弱的开口问我…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妳不是不在乎我吗？”
你什么时候不问…非得要现在问我这个烧脑的问题吗…
眼看挡不住了，我转身抓了狯岳的手开始跑！
连战斗反抗的意志都没有了，狯岳任由我拖着他…
捏紧了他的手腕，见他这副样子我也顾不着那么多的，皱起眉头大吼！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怎么做人！但不代表我不在乎你的死活啊！给我打起精神！臭家伙！”
话音刚落，感觉自己紧抓住的手一空…
回头，见他站在原地…冷冷的对着我笑…
风吹过他的身旁，扬起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笑得更加凄凉……而后头，已是五条蛇发着光，冷冽的眼睛……
“反正也逃不过，死前看过妳这样可笑的表情，听妳说这种可笑的话语也不坏…”
那是平静到绝望的嗓音…
“……！”
我的身体，在看了他毅然决然赴死的眼神后，便扑了上去…
………
双眼失焦又聚焦了几轮……
在感受到身体逐渐冰冷的同时，我看清了压倒在身下的狯岳，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震惊又慌乱…虽然眼里已没有对死亡的恐怕，但嘴唇却还在微微的颤抖，一边问我…
“为什么…”
听着这三个字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的腹部被开了个大洞，血正啪啦啪啦的落在他身上…
已经无力再撑起手，我倒在他身上，听着他传来的心跳，问着他…
“馁…狯岳…怎么样才能获得你的信任，老实的回答我…”
面对死亡在眼前，感受到狯岳这句话里的坦然，他的手环住了我的肩膀稍稍用力，在意识被抽离的前一刻，我听见他有生以来最温柔的嗓音…
“只要妳…眼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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