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狯岳、时透与不死的光8
““只要妳…眼中有我…””
回想着这句话，双脚不停的往他所在的方向奔驰…
稻玉狯岳……
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孤傲的身影，身上长满荆棘，不断刺向所有人，在他身上，我彷佛看见了与自己相似的影子，尤其是那份对死亡的恐怕…
我是畏惧着死亡，却又渴望着真正的死亡来让自己解脱…
就因为无法真正的死，所以我才畏惧着…
我的人生看不见终点…
没有人能明白我的孤独…
可是同样畏惧着死亡的你…又和我有点不一样…
会想救你的理由，或许也只是一个很可悲的答案……那就是我希望也有人能来救我…不行的话，终结我也好……
狯岳你加入鬼杀队的理由，或许与我非常相似…
“稻玉狯岳！”
停在树下大喊着，躺在树上休息的他，身体明显一震，转头暴躁的，带一如往常冷冽的眼光朝着我一瞪…
“没看见我在休息吗！蠢货！不对…妳这家伙怎么知道我在这！”
重生过后，狯岳自然什么也不记得，即便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每次重生，心中仍会莫名的有种没落…
“先听我说…狯岳！”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做好心里准备，便朝上方的他自顾自的啷嚷起来！
“你这个人！很讨人厌！”
“…蛤！”
“自私又怕死，讲话很难听，表情像女人来大姨妈，地雷比塞外边疆都要多！不过…”
讲一半，原本在树上的他已近在咫尺，把我领子拎在空中，一副坐视要打我的模样…
直视着他恶狠狠的表情，像巴不得把我丢去喂鬼…心中忐忑的咽口气，硬着头皮的继续说…
“我觉得你并没有不好…”
似乎对突然软下来的话感到意外，他眉目间稍稍放松了些…
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温和，去回想狯岳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并表达自己对他的看法…
“你在剑技上的天赋，是我和善逸追赶不到的，头脑也动的很快，你能时不时预判到我的行动，和你合作很放心，在猎鬼这件事上出类拔萃……”
“还有……我知道你听到了我和爷爷的对话，当时的我其实说了谎，我并不是对悲鸣屿那件事没有看法……但是我觉得，不管我怎么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狯岳你怎么看待你自己…所以……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
听完这些话，他的眉间又是一皱，吐了口长气，接着松开了我的衣领…
心中默默为他没有出手打我而感到万幸…
可接着，他犀利的眼光又试探意味浓厚的问我…
“所以妳是怎么看？”
很明显，他是针对悲鸣屿那件事情有所芥蒂，在这种环境下，说谎只会招致反效果，我无奈的正视他，一五一十的说着…
“…对于那个…我觉得虽然手法很卑鄙，但是你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这一点我们很相似。”
“什么意思…”
“我和你加入鬼杀队的理由，大概都只是为了生存，不是什么拯救众生，那么伟大的想法，我们都只是害怕着死亡，不想再尝到对死亡的恐惧……”
讲到这我和他都沉默了，这个一针见血的答案，让他看起来像思考起了什么……
我有些郁闷，正视狯岳这个人就好像让我更认清自己…
背负着亲人的命，却害怕被死亡侵蚀…况且我非常笃定自己在流星街时杀过人，肯定不只一人…
这样的我畏惧着死亡，是丑陋又自私的存在，我究竟为什么要踏足在这里，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站在漆黑之地，被血光笼罩，流星街和这必须斩鬼的世界有什么不同，我已分不清楚…
“妳觉得妳和我一样吗？”
这承重的心情，又听见狯岳这样的问题，如果论命运我们自然是不一样的，但论本质上我觉得我们很类似…
“大概…”
“那面临生死关头，妳会弃我而去的对吧。因为我就是这样。”
狯岳不同于以往的冷静，我反倒感受到他有几分认真…
对这句话我立马产生了反驳的念头…
“没有，你没有那样…”
第一次重生你也会死的原因……
正是因为你为了掩护我才会一起被蛇鬼发现，你大可丢下我一走了之，但是你没有…
相对第二次重生，我可以丢下你一走了之，但是我也没有选择那么做…
面对那时的你，我默名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像你会做的事的念头…
你当下之所以会松手，是为了想让我逃跑……
“我相信你会保护我，所以我也会用我的命去拼搏…”
“蛤？妳这家伙！不觉得自己讲的话很矛盾吗？”
“嗯…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就看你怎么去理解。”
如今讲重生这种事也没有人会信，只能靠这种模凌两可的话语，给对方感觉，毕竟我说的都是实话，狯岳这样的人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只见他抽了一下嘴角，一脸无语，发觉找不到一点漏洞和谎言…他也决定作罢，但脑袋转得很快的他，立马发觉了一件事…
“好了！快说妳的目的！”
眉目间很放松，语气也很正常，确定这是他没带敌意的题问
相对我也很心平气和的阐述关于蛇鬼的事情……
“……妳这是想自找麻烦吗…”
听完逃得过今年也逃不过明年的理论，以及对方有五条脖子这件事后，他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眼神就是在说我没事找事，还拉他下这滩混水…
可是他相比以往的反应，有那么点不同，说不上来，要说柔和也没那么柔和，要说和善其实也没有…
但就是有那种感觉，我和他的关系似乎又更近了一点…
只是当他问起我，怎么知道有那只鬼时…我还是瞎掰了个看似合理的谎言给他唬弄过去了…毕竟讲实话的可信度更低…
而现在，比起要争论不休这个“例行计划明显”的战斗，我们还是有默契的选择先休息，为今晚养精蓄锐…
所为“例行计划明显”就是我们得先知道，同时斩下鬼五条脖子后的状况，才能有更多的计划，不然现在想破头也只是纸上谈兵，浪费时间和体力…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
但我们却迎来了最悲剧的解答…
月色溶溶之下，我和狯岳衣裳染红，还不停的喘息…体力就要耗尽…
明明因为早上的那番话，这一次的狯岳，好不容易没有对死亡畏惧和怯场，而且两人还配合的相当好…
可无论我们试了多少次，斩下那粗壮的五条脖子，那只蛇鬼就是无动于衷…
反覆的舞刀，我和狯岳早晚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败下阵…
究竟在哪里…这只鬼的弱点…
不是脖子的话会是哪里…
这么庞大的身躯，出现在夜里一定很容易被鬼杀队的人发现的，但是为什么这只鬼能活那么久，论身上的腐臭味，肯定也比前几天那只手鬼活得要久…
因为一般人杀不了，一般的情况下砍不到……一般人不会去砍到的地方……
不会砍的地方……
晚上看不到的地方…
会是哪里吗……！
我飞快的移动，脚一蹬跳上树，接着踩上树枝一跃而起，飞越在蛇鬼的上空…
“雷之呼吸，肆之型，远雷。”
身体被强力的闪电包裹，一道雷打向了地面，发出刺眼的强光！
“蠢货！妳在打哪呀！”
“快看它的影子。”
狯岳瞬间恍然大悟，朝着借由闪光透出的巨大影子看去，影子下的五条脖子，各有一颗紫色像宝石的东西在发光…
“弱点竟然藏在那种地方…”
远雷的效果一过，我落地和狯岳肩并着肩站着，那条蛇鬼像知道了弱点被发现，开始狂躁的分裂成五条蛇，追着我们…
我脑袋马上就有了计划，虽然很疯狂…
但那是唯一可能的计划…
我瞥了一眼狯岳，但他的眼神有点凶，像是看出了我想干嘛，口气散发冷飕飕的警告…
“妳的腿不要了吗…”
“没有别的方法。”
“…啧…”
他的脸很不爽的咂嘴，似乎是同意了这个计划，能第一时间就明白我的想法很方便，这是和他合作最大的好处…
两人并肩跑着，他的面色渐渐变得认真，口气也显得沉着便对我说…
“准备好就开始了。”
“嗯…”
虽然发号施令的是他，但其实配合我的也是他……
这一次，换他踏上树梢，飞越在半空中，背后苍白的满月，让他的身躯成了一抹漂亮的黑色倒影…
我们两个人，一定得有一个人打亮周围，才能有一个人瞄准影子…
而不会壹之型的狯岳，最大的可能就在我身上…
我要用最快的连击去斩下五道影子上的宝石…
这非但只有难度高的问题…
我的命是真的交到狯岳手上了……要是他稍有不慎，我就等着被其中一条蛇给吞下肚……
而且过去…我最多最多也才壹之型四连击…用后还倒床一个多月…所以我到现在才一直维持在使用二连…
如今经过训练，只能祈祷自己承受得了负荷…
“雷之呼吸，肆之型！远雷！”
狯岳的声音一响起，我吸气！光芒才刚亮，我的眼睛就立马捕捉到五个紫色的亮点…
屈膝、亮刀，活用我全部的所学…
“霹雳一闪，五连…”
真正的全集中呼吸，是对自己的肌肉尺寸和每块肌肉的型态，有一个很清楚的认识，才能算是“真正的全集中”如果没有对自己下盘肌肉有个很清楚的认识，那么使用完这招我很可能会不能动…
于是现在的我宛如电光石火，移动的轨迹似乎正好画出了五芒星…
狯岳也为我争取了时间，努力拉长了远雷的效果…
光芒一淡去，我也正好收刀…
五条蛇正在冒烟，我却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五条蛇，原先附有人形的蛇尾也是其中的本体！
哪个仅剩的人形躯干，腿是成了蛇的尾巴，无视了我，迎面奔来想逃跑…
事情发生的太快，狯岳还没来得及落地，鬼就要和我交会…
想拔刀，但双腿一软，只能跌在地上，任由鬼从我身旁跑过…
狯岳落地视线对上我，自己一脸就是要他别管我去追鬼的样子，而他则一脸少命令我了的不悦，但还是追了上去…
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祸不单行…
身后又传来烦人的鬼笑声，令我脸色一沈…
“哈哈哈～所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一旁等着果然能捡到便宜～”
那只鬼从草丛中走出，程度明显不高，平常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掉的家伙，但如今双腿动不了，我彷佛刀俎鱼肉…
“嗯～好漂亮的脸蛋呀～不像我那么丑陋…要是毁掉妳的脸蛋怎么样呢！想着我就好兴奋！真是期待啊～”
阿…废话真的好多…
看着恶鬼迎面伸出手来…
但是都到这里了，如果要被杀掉重来反而有点不甘心呢…
这场战斗对我来说算是个里程碑，我想对狯岳而言或许也是…
想到这些过程又要被抹灭掉，只有我记得，就觉得…
“好讨厌…”
刚听见自己脱口而出这三个字，耳朵旁就擦过一道快速的风…
“啊！！”
恶鬼大声嚎叫！胸口被刺了一把雷之呼吸使用者的日轮刀！
回头看见狯岳做出掷刀的动作，像拼命赶回来的还在喘息…
收起动作，他迎面奔上还顺便拔走我的日轮刀，一刀干净俐落的斩下恶鬼…
在此我愣愣的看他…给他帅一波的同时，我也不得去想…
他平常绝对没有在练习掷刀，稍有不慎，中的就是我的脑袋…他绝对是保持着没差的心情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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