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谢皇上，臣女定不辱使命，与父亲一起解决皇上心头大患！”
钟鲮：小太监~我来了！
皇上点了点头，朝着权尧说：“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送县主回将军府。”
——
“权公公？怎敢劳您走这一趟？”将军府大门口，权尧从马车下来就看到将军府上下都来迎接。
“大将军好，咱家受皇上嘱托，有口谕带给您！”权尧年近四十，又是皇上身边的一把手，正是威风的好年纪，把手里的拂尘往胳膊上一甩，“传皇上口谕：封清平县主为兵马副元帅，择日起与振国大将军共同北上，对抗漠北，钦此！”
瞿氏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却只能跟着一起谢恩。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啊！”权尧不忘与钟将军套近乎：“县主真是厉害！午后便会回来了，现正与皇上皇后一起呢！”
钟将军听到夸钟鲮，心里受用，嘴上却道：“公公谬赞，小女不过是拳脚功夫罢了。”
权尧挥挥手：“也罢，咱家把口谕传到就行，那咱家便走了！”
钟将军连忙让钟流把准备好的荷包给权尧，权尧推辞几下，假意收下了。
“公公慢走！”钟将军众人瞧着娇子走远了，正转身准备回府，发现瞿氏脸上的神色不对劲儿，把瞿氏叫到一旁，冷着脸道：“我不管你之前与钟鲮怎么争怎么斗，现在皇上都下令了，要是钟鲮在这两天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瞿氏被威胁了也不怕，二人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瞿氏母家近年来越来越得朝廷重用，她敢肯定钟将军不敢休了自己，不过皇上既然下了旨，自己也不好动钟鲮。
正暗自思忖着，瞿氏抬头看了钟鹰一眼，只见他完全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瞿氏觉得所有事情都朝着她预想之外发展了，钟鹰虽然跟之前一样不与自己亲近，可她总觉得钟鹰变了，好像有意不想要那个家主之位。
得想个办法。
午后，钟鲮又是由梨落亲自送出宫来，府里的人一时把她看的比瞿氏还贵重，同时得了皇上和皇后的青睐，这种殊荣可不是哪家小姐都有的，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儿，何况光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赏赐就拉了两辆马车。
“你如今成了副元帅，切忌好高骛远，等到了王爷手下踏实做事，万不可辜负皇上的厚望。”钟鲮一被钟将军叫去，就听了一顿训诫。
“是，女儿定不负皇上所托。”钟鲮行了一礼。
回到凝萃院收拾东西时，钟希来了：“姐姐后日便要启程，妹妹过来看姐姐可有什么要置办的，北方天寒地冻，怕是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呢。”
说是来关心，在钟鲮看来倒像是嘲讽。
“姐姐为了那钟家军甘愿做到这种地步？那军营里都是男子，你一女子，厮混在他们当中，就算将来真的当了家主，也不会有人娶你了吧？”
“哦？那我现在这里谢过妹妹吉言了，不过，会不会有人娶我，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到时候我就算过继一个子嗣，也绝不会把家主之位拱手相让。”钟鲮可不想在这里跟她装什么姐妹情深。
钟希咬牙：那妹妹在这里便祝姐姐心想事成，早日替陛下解了漠北那个心头大患。”
“妹妹慢走。”
——
“怎么样？那丫头怎么说？”
原来钟希是替瞿氏打探情报来了。
“还能怎么说？照她那话，一定是要拼命讨个功名回来了，到时候二哥离家主之位又远了一步。”钟希叹气。
瞿氏还是不肯放弃：“你说我去让你爹把你哥带着，他会不会答应？”
“你应该先去问问二哥答不答应，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二哥一个不小心伤着了怎么办？那里又不比京陵，说不定连大夫都找不到，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对对对，那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那小妮子也回不来了，到时候那百万钟家军不就是我儿的了？”瞿氏光是想想都颧骨升天。
钟希虽然也这样希望，但是总觉得可能性不大。
傍晚的时候，陆姨娘的丫鬟来凝萃院了，说是给送一些保暖的衣物和冻伤膏之类的，钟鲮一一接过谢了，不好送给陆姨娘啥，就拐着弯的给四小姐回了礼，都是些不怎么扎眼的镯子珠钗之类的。
钟怜得了以后很是欢喜，嚷着要找大姐姐道谢，陆姨娘拦着不让走。
八岁的钟怜还不懂得一些歪歪道道：“姨娘？大姐姐给了我这么多好东西，我不去道谢说不过去吧？”
陆姨娘却是个聪明的：“等到后日启程的时候再道谢也来得及，不急于这一时。”
“为什么非要等到后天？”
“如今你大姐姐即将上战场，这一去少说一年多，咱们在夫人底下讨生活，避免节外生枝，还是不要表现得与你大姐姐过分亲近的好。”
要说这钟鲮能打了胜仗平安归来也就罢了，要是真的没能回来，现在与钟鲮亲近就多此一举了。
钟怜似懂非懂。
启程前夜，钟鹰又来找钟鲮。
“万事不要逞强，虽说人间不许我们用仙力，但是保命要紧，到时候父君也不会罚你的，这次我不能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该退的时候就退，有钟将军和九王呢，用不着什么事儿都是你这个姑娘顶着。”
钟鹰是真的不放心，可他又没机会跟着一起走。
“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早就长大了。”
钟鹰点了点头没说话，坐着又陪了一会儿钟鲮离开了。
钟鲮：唉，这老哥可真是个妈妈桑，不过，在这个世界有这么个人这都关心自己，还是好暖，嘤~
钟鲮这次出发准备只带怀情一个人，怀情听了之后很是诧异。
钟鲮问：“怎么了？”
“没什么，奴婢还以为你会带怀柔呢。”
“你比她稳重些，战场上的事谁说得准呢，她那个性格毛毛躁躁的，不适合。”
这下，在一旁的怀柔也不反驳了，钟鲮说的是实话，带着怀情确实比自己省心，而且自己的爹娘都在将军府做事，便也不强求：“怀情，那你一定好好照顾小姐，小姐只剩你了。”
怀情点了点头，钟鲮在一旁看着怀情：“若是你不想去，我重新再找人跟着我，”说着，又打趣着问：“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不能跟我走了？”
怀柔怀情都十五了，怀柔是家生子，婚事自有老子娘打算，自己也用不上操心，可这怀情就不一样了，她既不是家生子，在京陵也没什么家人，自己从人伢子处买来时便是孤身一个。
怀情被调侃了也不生气，装作没听见，猛地朝钟鲮那个方向跪下：“还请小姐另寻他人。”
“嗯？你不想跟我走？”钟鲮倒是没多少意外。
一旁的怀柔却是震惊了：“为什么？”
怀情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北地太过寒冷，我又没有习过武，身子也不是太好，怕撑不住。”
“那我去！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咱俩贴身照料的，总不能咱们一个都不跟着，那小姐怎么办？”怀柔说着也跪在地上朝钟鲮说：“小姐，奴婢从小就跟着你一起，也算是有点功夫，到了北地不至于冻死，你就带上我吧。”
“好啦，你们先起来，动不动就跪着。”钟鲮说着把两个丫鬟都扶起来。
“怀柔，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怀情说。”钟鲮下令。
怀柔向来听钟鲮的话，以为钟鲮要说服怀情跟她北上，乖乖的出去了，还顺带把门带上了。
屋内，怀情已经跪在了地上，啜泣着，“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怀情嘴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钟鲮跟自己说话，抬起头看向钟鲮。
钟鲮这才淡淡地看向她，与平日里大不相同，怀情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
“我都知道，你不用装了，现在屋里没人了。”钟鲮白了怀情一眼。
“小姐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还装傻？”钟鲮回忆起从前：“我还记得你是六岁上被我买来的吧？”
“当时你缩在那个墙角，虽然不起眼，可我一眼便认定了你，”说着，钟鲮问怀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怀情也回忆起了那个午后，自己被人伢子绑在墙边，任人挑选，已经几天过去了，没人喜欢瘦瘦弱弱的自己，自己嘴也不甜，买家问什么都不会答话。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选走了，只剩自己还缩在那个角落。
“你叫什么？”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小怀情睁眼去看，一开始被太阳刺了眼，停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大。
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却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若自己是她就好了。
小怀情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钟鲮，可眼睛里的渴望和斗志却隐藏不了。
“就她了。”小怀情面前的女孩这样说道。
于是钟鲮带走了她，把她从地狱般的地方拉到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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