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茧
乔风华皱了皱眉:“她跟儿媳妇吵架了?”
孙玉兰:“是,也不知道张翠芬抽哪门子风,今天晚上突然炖了只鸡,老大一家四口上门吃的,吃完老二家的就来了,连锅带肉端了个干净,等老三家的闻风赶来,啥都没有了,老三家的不干,非要逮张翠芬的活鸡,这不就闹上了。”
一晚上损失两只鸡,张翠芬说什么也不能干。
但不管她怎么闹,三儿媳就是抓着鸡不撒手:“娘,你讲道理,三个儿子都是你亲生的,为什么不能一碗水端平?结婚的时候大嫂二嫂都是三转一响,凭什么到我俩结婚,你什么都不给?大件偏心就算了,吃只鸡你也苛待我们,这是哪门子道理?”
今天她计较的可不是一只鸡,而是张翠芬总眼皮往上翻,看着大嫂二嫂娘家厉害,故意偏心她们。
“我是不给你吗?我是没钱,钱都给你盖房子了,就你小门小户出来了,眼皮子浅,看上人家的三转一响,有本事你自己赚钱去买!”
“我小门小户怎么了?你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想娶个天仙做儿媳,也不看看你能不能伺候的起!”
婆媳二人谁也不让谁,站在大门外伸脖子瞪眼吵开了去。
张翠芬气得直翻白眼,她拦在三儿媳面前,嘴里骂着骂着,作势伸手要去夺鸡。
三儿媳闪身往旁边一躲,双手抱着鸡,扭身就往自己家跑。
两家住的近,她又年轻,垫着脚小跑着回到家,大门从里边一锁,张翠芬气得只能干瞪眼,扯着嗓子在门外骂:
“你个不要脸黑心货,怪不得生不出儿子,没良心,不积德早晚老天爷要把你收回去!”
谁知她三儿媳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到家也不消停,反倒是踩着梯子爬上房顶,坐边上跟张翠芬对骂:“娘你尽管骂,老天爷看得清,到底是谁偏心,谁不讲道理,老天爷明天就降雷劈死她!”
婆媳俩一上一下,又开始了不知道第几轮骂战。
张翠芬到底年纪大,又是站着,很快就落了下风。
可想起自己的鸡,她梗着脖子两手一番,拿出了杀手锏:“葛春燕,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还我的鸡,我就去小葛庄吊死在你娘家门口!”
农村泼妇三件宝,一哭二闹三上吊。
张翠芬用的当数个中翘楚。
看到这里,乔风华心里觉得,葛春燕怕是要还鸡了,不说别的,就张翠芬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说不定明天真的会去小葛庄上吊。
当然吊死是假的,去人家娘家门口找事才是真的。
谁知葛春燕根本不惧她:“你赶紧去,到时候记得找根结实的绳子,别吊到一半死不了,摔下来怪难看,等你死了,我给你守灵三天,守孝三年,把你养的鸡一只只杀了,先给你上供我再吃,到时候在下边记得尝尝我的手艺,旁人指定夸我孝顺。”
乔风华:……
孙玉兰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这个葛春燕,真是个活宝。
听到笑声,张翠芬瞬间炸了,扭头看到乔风华,这下更是火上加火。
她堵在乔风华前边,大骂:“都是你个馋娘们,整天不是鸡蛋就是肉,天天油乎乎的冒香气馋我大孙子,现在还跑来看笑话,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怪不得有人生没人养……”
“张翠芬,快把你那臭嘴闭上!”孙玉兰上前,狠狠推搡了她一下,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张翠芬骂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顺嘴秃噜出去了啥,当下竟不敢跟乔风华对视,默默往旁边靠了靠,赶紧把路让了出来。
不欲跟泼妇论长短,乔风华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势。
“骂够了吗?”她的声音不大,却低沉的让人毛骨悚然。
“够……够了”
猛地熄了火,张翠芬心虚地直冒汗。
孙玉兰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乔风华送她回家。
家里妞妞刚睡下,韩庆山正靠在床头看书,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看到她回来挑了下眉:“饭菜温在炉子上。”
乔风华点点头,把袋子里的大骨头扔进水盆里泡上,洗手把饭端出来,坐在餐桌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心事重重。
把她送回家,孙玉兰没多留,笑着告辞之后,扭头气呼呼地杀到了张翠芬家。
她压低嗓门:“张翠芬,你那张嘴要是管不住,就赶紧缝起来,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么大年纪了,心里没点数吗?”
张翠芬支支吾吾:“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秃噜了嘴,我……”
她骂乔风华有人生没人养,真的只是顺嘴秃噜出来的。
但关于乔风华的身世,当地年龄大一点的人都知道,她的父母是最早一批知青,两人学的都是水利建设,当年河水决堤,为了救本地的老百姓,她父亲冒雨带人去堵决口,决口成功被堵住,可他却被大水冲走了。
再后来,乔风华的母亲也不知所踪,年仅两岁的她,被人在路边发现。
后来被乔家人收养了去。
念着她父亲对当地的恩情,大家对她的身世,讳莫如深。
今天张翠芬压根没想提这回事,但话却说了出来,被人知道,怕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你自己心里有点数,风华这个孩子错不了。”
扔下这句话,孙玉兰扭头回了自己家。
张翠芬这才不服气地扬起头,嘀咕道:“我说的也不是假话啊。”
“快闭上你那张臭嘴!”她男人一烟袋砸到桌子上,张翠芬彻底闭了嘴。
隔壁乔风华还在出神,她根本没听清张翠芬骂的是什么,现在她满脑子都是程冬梅。
没想到一起长大的情分,没处出感情不说,还结出了仇。
她真的想不明白,程冬梅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
筷子不断地戳着饭粒,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在额头上鼓起了大疙瘩。
“哎~”
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乔风华默默放下筷子。
韩庆山手中的书,自从她回来就没翻过页,现在索性直接合上,随手撂在桌面。
“今天遇上什么事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乔风华错愕地抬头:“啊?没有,不是,是遇到了,说了你也不会信。”
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她蔫蔫地低下头,以为韩庆山不会听到。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男人坐直身体,目光囧囧地看着她。
乔风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要怎么说?
任务者?系统?程冬梅?
脑瓜子嗡嗡地,一肚子话却张不开嘴。
韩庆山蹙眉,猜测道:“你怕我无法接受?”
乔风华点点头。
“说说看,我试着接受。”
今天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地琢磨,乔风华突然的转变,以及她昨晚昏厥前说的话,抽丝剥茧下他觉得,或许,事情真的超出了他的认知。
乔风华心中大喜,她激动地上前:“你信我?”
“你先说。”
她撅起嘴,喃喃道:“什么嘛,还带听着看的。”
虽然还稍有些怨气,乔风华到底没忍住:“过去的两年我突然变了,不是因为中邪,而是被人控制,身不由己。”
“有人威胁你?”韩庆山握紧拳头,青筋乍起。
乔风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看,这就是壁垒。
“不是,是超脱这世间的东西,叫系统,系统的主人是任务者,她来这个世界做任务,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用特殊的手段对我进行了控制……”
稳下心,乔风华已经不介意韩庆山到底相不相信。
她急切地想找个人倾诉,把心中所有的难过与委屈,统统说出来。
哪怕得不到认同。
一气把所有的事情说完,乔风华抬头。
只见韩庆山的眉头紧皱,整个人陷入到异常的困惑之中。
他仿佛在理解什么复杂的数学题,一步步地在脑海中分析着,却苦苦找到不任何的思路线索。
“你能听到任务者跟系统的对话?”从复杂中挑出困惑点,韩庆山问道。
乔风华迟疑了下,缓缓点点头:“之前被控制的时候,能够听到全部对话,脱离桎梏之后,只有在离任务者很近的时候,才能听到。”
这也是她刚总结出来的规律,到底准不准,还有待验证。
韩庆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突然回忆不起来,自己那天为什么要去山上。
也根本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摔下山的。
心头的怀疑,一一被否定。
他竟然不自觉的,开始帮着乔风华说服自己。
“我……可能暂时还无法接受,但以后如果还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你可以告诉我,我跟你一起想办法。”半晌,韩庆山坚定地说道。
男人一身铮铮铁骨,不惧鬼神,不惧奸佞。
谁曾想,还能遇到这种超出认知范围的事。
听到他的话,乔风华眼前一亮:“山哥,你说真的?”
韩庆山敛下眸子,微微颔首。
根据对男人的了解,乔风华笃定,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最起码信了百分之八十,不然绝对不会有这种表现。
至于话中的怀疑。
死鸭子嘴硬而已。
心中充满了熨帖,乔风华只觉得浑身一轻,恨不得站起来跑两圈,她压抑住心中汹涌的喜悦,眉开眼笑地看着韩庆山:“山哥,你跟我说说,之前有没有经商的打算?”
按照任务者的话,韩庆山会是未来的首富,会迎着时代的浪潮,下海从商,一步步成为华国最优秀的企业家。
韩庆山回想了下,缓缓点了点头:“想过。”
他退伍之前,去过一趟首都,在那里有幸参与了几次重要会议,接收了很多信息,包括国家的大政方针,在他看来,会议中说的路子,才是国家发展的正确道路。
退伍之初,他便想沿着那条路子,尝试走一走。
如果成功了,按照最初的构想,他会成为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复而用手中的资金帮助后富。
如果失败了,那就总结经验,摸着石头过河,不走一走怎么知道河水的深浅呢?
“山哥,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厉害!”
乔风华双眼放光,神情中满是崇拜。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觉得,韩庆山跟别人不一样,他常常不苟言笑,但偶尔碰到的时候,他都在帮助别人。
少年的脊梁虽不够壮硕,依然咬牙扛起生活的重担。
从那时候起,乔风华就知道,这个人在自己心里的分量,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在乔风华陷入回忆中时,韩庆山却笑着摇摇头:“现在我不想那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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