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茧

是早市。

        早市的地点在桐花镇紫金花小区后边，看上去规模不大，所有摊子稀稀拉拉连在一起，也就十几米长。

        乔风华大致扫了一眼，里边有个早餐摊，卖油条豆浆的，还没走近就闻到了香喷喷的油条味，热油翻滚着，老板把刚切好的油条剂子抻长，在油锅上边轻轻滑进去，只听滋啦两声，油条在锅里打了个滚，迅速膨胀变大，一会就浮了起来。

        老板拿着筷子轻轻翻滚几下，眨眼间，金黄酥脆的大油条出锅，又一轮的香气席卷。

        “老板，再来一根油条！”

        “好嘞！”

        看到这一幕，乔风华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

        虽然没人听到，她还是尴尬地红了红脸。

        找了个靠边的位置，乔风华跳下自行车，像昨天一样摆上纸箱子，顺手将婆婆丁摆了出来。

        隔壁的摊子是卖鱼的，地上摆着个一米多长的长方形大铁盆，里面的鱼生龙活虎地摇着尾巴，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

        看乔风华脸生，大叔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她：“小姑娘，你头一天做买卖吧？”

        乔风华抬头，见人三分笑：“不是，我之前不知道咱们这有早市，早知道的话我可早就过来了。”

        “你倒是个脑子活泛的。”大叔拿着渔网，悠悠达达地说道。

        乔风华笑了笑，没答话，因为已经有人来到她的摊位前问价。

        价格还是那样，洗过的三毛五，没洗的两毛五。

        有的问完价，摇着头走了，但更多的是称上一两斤，准备尝尝鲜。

        一个小时之后，乔风华带来的所有野菜全都卖过，她收拾干净摊位，扭头找卖鱼的大叔买了条大鲤鱼。

        买完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叔，明天你还来不？”

        卖鱼的大叔收了钱，了然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来，而且要早点，这里逢五是集，来晚了容易找不到地方。”

        “好嘞，谢谢叔，明天我还坐你旁边。”乔风华得到想要的答案，对着大叔摆摆手，骑上车回家。

        直到她走远，那大叔才笑着骂了句：“鬼心眼子倒是不少。”

        乔风华多问这一句，就是想知道，早市是不是天天都有，就像逢五是集，如果早市也这样的话，她明天就得琢磨新地方。

        早晨八点钟，旭日东升，带着温暖的光芒斜斜挂在东南，偶尔一阵风还带着微寒，这个季节怕冷的人依旧穿着夹袄。

        乔风华穿的就是个小夹袄，早晨出门的那会是真冷，现在太阳出来，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黏糊糊的，将碎发全贴在脸上。

        抬手擦了一把汗，乔风华一鼓作气骑到家。

        到家她才发现，家门口时不时就有人来看上一眼，也不进门，就悄悄地打量，看到她之后立刻转身离开。

        她会意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推着车子回了家。

        昨晚村子里一共六个人把婆婆丁卖给她，现在来观望的，说不好想看什么。

        乔风华一点也不着急，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倒是村子里的人，昨天山上拔野菜的时候，简直像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儿十足。

        可今天到了要卖野菜的时候，却个个都一个头两个大。

        就像隔壁张翠芬家，她也拔了五六斤婆婆丁。

        “老头子，待会儿我给你借辆自行车，你去镇上把婆婆丁卖了吧！”

        张老头磕了磕烟袋，扫她一眼：“我哪会卖东西，竟胡闹！”

        结果就是，张翠芬家连吃三天婆婆丁，早中晚三餐，顿顿不落。

        像张翠芬家一样的，大有人在。

        当然，也有脑袋转的快，当天去卖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卖了出去，但算了算成本，比直接卖给乔风华还少赚了两毛五。

        因为卖到下午的时候，婆婆丁不新鲜，买菜的人讲讲价，可不就赔本了。

        关键是下午去卖菜，就没时间再去山上采，一来一去感觉赔了好多钱。

        于是，当天晚上，乔风华家的门槛差点被踏平。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一点，共收购婆婆丁两百二十斤。

        韩庆山看着屋子堆的小山似的婆婆丁，对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腿皱了皱眉：“明天你能驮的动吗？”

        乔风华点点头：“能，我分成两拨，上午去紫金花小区赶集，下午去钢球厂大门口。”

        这样每趟她只驮一百来斤，不怎么费劲。

        按照计划，没等天亮，乔风华就骑车去了镇上，可能最近总骑自行车来来回回，她的脸被风吹的有点痒。

        忍着没去挠，她琢磨着等卖完婆婆丁，就去供销社买瓶雪花膏。

        紫金花的集市，规模要比早市大得多。

        乔风华来的已经很早，但她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满了，找了半天才找到昨天卖鱼的大叔，走近一看，大叔竟然在旁边给她留了个位置。

        “叔，你来的真早，谢谢你给我占位置。”乔风华真诚地道谢。

        老余不苟言笑：“谁说是我占的，就是别人嫌弃这地不好，不愿意过来罢了。”

        乔风华笑了笑，领了他这份情。

        刚摆好摊没多久，来赶集的人便多了起来，乔风华嘴甜手快，没多大会儿，驮来的野菜就卖了一小半。

        趁着人流少的时候，她找了个袋子，挑了差不多两斤装起来，放到身后。

        老余一大早给她占了位置，她准备送点野菜当谢礼。

        快到中午的时候，野菜卖的一干二净，老余的鱼也差不多卖光了。

        乔风华装上车，临走前把婆婆丁放到老余三轮车上：“叔，这些没卖掉，天太热了，我先回家，你帮我把这些消化了吧。”

        说完她骑上车跑了个没影。

        老余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只没好气地笑了笑：“鬼娃子。”

        这一天乔风华忙的是不可开交，当然钱赚的也真是不少。

        倒是程冬梅，这两天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系统，为什么又扣我积分，你到底查没查清楚，为什么会接连不断地扣？”

        系统虽然没有实体，但感觉还是抖了抖身子，它支支吾吾了半天，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恩，可能……是跟乔风华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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